叶如云是被一阵钻心的疼痛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梁和纱帐——这是她的房间?她困惑地眨了眨眼,随即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追逐渡鸦、掉入陷阱、野猪的"馈赠"……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证实了那不是噩梦。
"嘶——"她试着动了动右腿,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脚踝已经肿成了馒头大小,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更让她难堪的是,自己身上穿着干净的里衣,头发还带着皂角的清香——显然有人给她清洗过身体。
"谁给我换的衣服?"叶如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恼交加。她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娘!浩澜!"回应她的只有屋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这不对劲。按照柳氏平日对她的溺爱,此刻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才对。
叶如云突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对了,叶如意失踪了,难道是叶如意出事了?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这个念头让她兴奋得浑身发抖。她也要去看看,看看叶如意是个什么下场!
顾不得脚踝的疼痛,她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外挪。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想到可能看到叶如意凄惨的下场,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啊——!"就在她即将摸到院门时,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住了她的伤脚。叶如云整个人向前扑去,在落地的瞬间听到一声清晰的"咔嚓"——这次是真的骨折了。
"黄大夫!黄大夫!"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气喘吁吁地冲进医馆,脸蛋红扑扑的,"那个讨人厌的叶如云摔断腿啦!"
正在碾药的黄大夫头也不抬:"让她疼着。"
"可是如意姐姐说过要助人为乐..."男孩委屈地扁扁嘴。
黄大夫的手顿了顿,长叹一口气放下药碾。当他拎着药箱路过食堂时,正好看见叶浩澜和柳氏在安静地吃早饭。两人听完男孩的报信,动作都没停一下,只是默默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骨头断了,三个月内别下地。"黄大夫包扎完,看了眼呆坐在床上的叶如云,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再折腾,这辈子就瘸着走吧。"
柳氏听到这话,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她机械地点着头,眼神却飘向窗外,刻意避开女儿求助的目光。叶浩澜付完诊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娘!"叶如云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声音里满是委屈,"我好疼啊..."
柳氏的背影僵了僵,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比平日响亮许多,像是在发泄什么。
叶如云在疼痛和愤怒中昏昏沉沉地睡去。她没有注意到,渡鸦从半开的窗户溜了进来,轻巧地落在她的床幔上。
渡鸦歪着头打量这个沉睡的女人,血红的眼睛里闪烁着人性化的嘲讽。它轻轻抖了抖翅膀,一些细如尘埃的粉末飘落在叶如云裸露的手臂上。粉末接触皮肤的瞬间,竟像雪花般消融不见。
"嘎——"渡鸦满意地叫了一声,从窗户飞了出去,爪子上崭新的铜环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这个曾经为夜影传递情报的信使,如今已经彻底"叛变"——它现在是个反面间谍。
以前它将叶如意的消息传给夜影他们,现在它把夜影的消息传给叶如意,然后将错误的讯息传给夜影。
山上的山洞里,叶如意解下渡鸦腿上的纸条。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纸条上的内容让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是时候了。"
子夜时分,叶如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祠堂后的密室里,十几个黑影已经等候多时。
大家都有点激动,好久没运动了,终于有人送上门找揍了。
"终于能活动筋骨了!"虎子兴奋地摩拳擦掌,少年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密谋一直持续到东方泛白。当第一声鸡鸣响起时,众人默契地散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久违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