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毒宠凰后三男助我登帝位 >  第31章 药王谷引

戌时的烛火在御书房的案牍上跳跃,将慕容玦翻看医书的影子拉得老长。

泛黄的《千金要方》摊开在朱砂批注的《河工图》上,他指尖划过"忧思伤脾"的医理,墨渍在指腹晕开灰黑的痕——这已是他今夜翻烂的第三本医书,书页间散落着太医们开的安神方子,像一地无法拼凑的碎玉。

"陛下,**公主求见。"魏忠贤的通报声带着小心翼翼的迟疑,自黄昏起,帝王便拒了所有觐见,连晚膳都只动了两口。

慕容玦头也未抬,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让她回府。"

"皇兄!"公主却已掀帘而入,鬓边的累丝嵌宝簪在烛火下晃出急切的光,"还在看这些没用的医书?我想起一个人!"

医书"啪"地合上,惊飞了砚台边的飞蛾。慕容玦抬眼时,眼底布满血丝:"谁?"

"药王谷的那位神医啊!"公主快步走到案前,指尖点在《千金要方》的扉页,"当年你......你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坠马濒死,是谁用三枚金针从鬼门关把你拽回来的?"

药王谷......神医?慕容玦的眉头拧成川字。

失忆后的岁月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前尘往事隔绝在外。

他只记得醒来时躺在边境破庙,身边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却从未听过"药王谷"的名号。

"我不记得了。"他坦言,语气里带着困惑,"何时坠马?又是哪位神医?"

公主一怔,这才想起皇兄失忆后遗忘了太多事。

她放缓语气,斟酌着开口:"是很多年前了,在你还是个世子的时候。你在苍梧山打猎时坠马,心脉都断了,是药王谷的老者用秘药和金针续了你的命,还调养了半年才让你恢复过来。"

她指着慕容玦心口的位置:"你现在身体这么好,全靠他当年开的固本方子。你失忆后,他把你托付给我,只说'此子命数不凡,然情劫难逃',之后便回了药王谷,再没联系过。"

慕容玦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曾有握剑磨出的茧,却没有半分关于坠马和神医的记忆。

但妹妹眼中的急切不似作伪,而沈栖凰日渐衰败的身体也容不得他犹豫。

"他的医术......真的那么神?"

"比太医院那群庸医强百倍!"公主抓住他的衣袖,语气笃定,"当年连你的心脉断裂都能续上,还治不好栖蘅的心病?皇兄,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心脉断裂......慕容玦的指尖骤然收紧,书页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他想起沈栖凰晕厥时那苍白如纸的脸,想起她彻夜无眠时眼底的红血丝,想起她喝米汤时抑制不住的颤抖——比起身体的伤病,她心上的窟窿才是真正致命的伤。

"他人在何处?"他猛地起身,玄色龙袍扫落了案上的医书。

"药王谷在苍梧山深处,"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只是皇兄,栖蘅她肯出宫吗?"

凤仪宫的纱幔被夜风吹得轻扬,沈栖凰裹着狐裘坐在窗边,望着庭院里那株被月光镀银的海棠。

青棠刚喂她服下安神药,苦涩的药味还在舌尖萦绕,却压不住心口那阵熟悉的恐慌——萧承锐的影卫是否就藏在宫墙之外?那枚刻着玄鸟的令牌是否正在某个暗角闪烁?

"不去。"当慕容玦带着一身寒气闯入时,她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目光并未从海棠上移开。

狐裘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未消的红痕,那是昨夜他失控的吻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烙铁般灼人。

慕容玦蹲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栖蘅,药王谷有位神医,能治好你的病,他是唯一的希望......"

"药王谷?神医?"沈栖凰终于转头,眼中是死寂的灰,"陛下从何处听来的江湖传说?太医们都治不好的病,一个山野郎中就能?"

"他不是山野郎中!"慕容玦急切地解释,却发现自己对那位神医的了解全来自妹妹的转述,"我妹妹说,他曾救过我的命,医术通神......"

"你的命?"沈栖凰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何时有过濒死之事?我竟不知。"

慕容玦语塞。失忆的空白像一道鸿沟,让他无法解释那段缺失的过往。

他只能更紧地握住她的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救你!栖蘅,跟我去一趟,就一趟......"

"我不能出宫。"沈栖凰抽回手,缩进狐裘里,声音冷硬。

"为什么?"慕容玦追问,抓住她话里的缝隙,"是怕路上不安全?还是嫌谷中简陋?我已安排三千禁军沿途护卫,马车里也备好了你所有用惯的东西......"

"没有为什么!"沈栖凰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泛起水光,"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陛下若再逼我,不如现在就赐我一杯毒酒!"

这句话像冰锥刺进慕容玦心脏。

他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突然意识到,她不肯出宫的背后,藏着比病痛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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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恐惧吗?怕什么?

"栖蘅......"他的声音哽咽了,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啊?你告诉我!"

沈栖凰别过脸,咬住下唇不让眼泪落下。

她不能说,不能告诉他萧承锐的阴影,不能告诉他大梁的影卫就在暗处窥伺,不能告诉他一旦出宫,那张脸可能会引来怎样的血光之灾。

"我不能失去你......"慕容玦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我身边,这宫里的花开得才有颜色,这御膳房的菜才吃得有滋味......"

他抬起头时,烛火映着他泛红的眼眶,一滴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砸在沈栖凰的手背上,滚烫。

"我连自己怎么活下来的都不记得了,"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像个迷路的孩子,"但我清楚地知道,不能没有你......跟我去药王谷,好不好?让他看看你......算我求你......"

那滴泪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沈栖凰心中荡开千层涟漪。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容玦,那个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帝王,此刻却为了她,红了眼眶,落了泪,语气卑微得像在祈求。

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惧和深情,看着他为自己翻阅医书熬红的眼,看着他此刻狼狈却真诚的模样,心中那道因恐惧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慕容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你......你答应了?"

"但我有个条件,"沈栖凰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从出宫到入谷,我要全程蒙着脸。除了那位神医,不能有任何人看到我的样子。"

"好!"慕容玦立刻答应,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亲自安排,沿途布下三层暗卫,马车门窗封死,除了神医,谁也见不到你!"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谢谢你,栖蘅......谢谢你......"

沈栖凰看着他眼中重燃的光芒,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

苍梧山......那是大梁的地界,也是萧承锐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

这次出宫,真的能如慕容玦所说,安然无恙吗?

但她看着慕容玦眼中毫不掩饰的期盼和后怕,终究将那丝不安压下。

或许,真的该信他一次。

三更的梆子声响起时,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悄驶出了皇宫侧门。

车厢内,沈栖凰靠在慕容玦怀里,脸上蒙着厚厚的黑纱,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微微颤抖的眼睛。

慕容玦紧紧抱着她,像守护稀世珍宝。他对那位神医的过往一片空白,只知道妹妹说他能救命。

但此刻,只要有一丝希望能让沈栖凰好起来,他愿意踏入任何未知的险境。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驶向未知的苍梧山。

夜色深沉,前路漫漫,唯有车厢内两人交叠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而此刻的皇宫深处,**公主站在宫墙上,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那位被皇兄遗忘的神医,真的能看透沈栖凰心中的症结吗?而苍梧山的云雾里,又藏着怎样的变数?

一场关乎性命与心结的旅程,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