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吃过饭后,便在家用木牌制做类似现代的营业时间告示牌。大概是被一万晶币的赔偿额吓到了,谢长离在一旁帮忙。
“这里要刻深些,否则等会儿写毛笔字会容易被雨水冲刷掉。”
云珩抓住谢长离的手腕,带着他的匕首在“休沐”二字上加重力道。谢长离的手一抖,刻刀在木牌上划出个歪斜的痕迹。
又是这样。
“怎么了?”云珩偏头看他。
“……没事。”谢长离拿着木牌与云珩隔得远了些,继续拿着匕首刻字。
云珩只当傲娇劲儿又犯上了,转身去卧房拿毛笔和砚台。
殊不知,谢长离在偷偷打量她。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总是在不经意间做出那种亲密的接触?
与此同时。
林月歌像往常一样辰时到达天灵圣殿的偏殿,准备处理各种文册。刚到圣殿,她就看到了熟人。
“阿叔,你回来了?”
她的心里一咯噔,一闪而过如果族长永远不回来的念头。
林月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迅速压下那个不该有的念头,揉了揉太阳穴,从案桌下取出四本装订整齐的册子。
“阿叔,这些是你和阿婶不在时候,族中发生的大小事,还有每次议事的内容,我都写在了上面。”
族长放下正在翻阅的“撤销毒障”册子,随手拿起最上面那本。翻阅几页后,他眼中闪过惊艳:“月歌,你做得很好。”
“能为族人解忧是我的荣幸。”林月歌浅浅一笑,拱手告辞,“既然阿叔回来,那我先走了。”
转身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殿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却驱不散眼底那抹晦暗。
族长看着文册上工整的字迹,突然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林月歌:“等等,不必走了。”
林月歌转过身,看到族长正指着册子上的一处批注。
“你提出的在广场张贴族人遇到的问题,再由长老会协助处理族务的建议,效果很好。”
他合上册子,目光炯炯,“从今天起,这件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如果需要侍卫调度或者某个长老协助,都可以直接安排。”
林月歌心头猛地一跳,方才的阴郁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她恍惚了一瞬。
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月歌?”族长看到林月歌发愣,连喊了好几声。
她立即回神,郑重行礼,“定不负阿叔重托。”
族长满意地颔首,带着她来到隔壁一间宽敞的偏室:“待会让人收拾出来,以后你就在这里处理族务。”
他拍了拍林月歌的肩,“议事也要参与。记住,不要怕说错,一定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是,晚辈一定谨记。”
林月歌强压下狂跳的心脏,恭敬应道。
这分明是要培养她接任族长的意思。
终于。
她距离族长之位近了一步。
阿爹,我很快就能追上你和阿娘的步伐了。
得到了确切的实际办事,林月歌很高兴。偏室打扫结束后,绯湄长老还给她置办了熏香和炭火盆。
她百般推脱,还是拗不过,只好全部接下。
“阿婶,真的不用这么破费。”林月歌道,“我只是处理族人遇到的问题,我日后留在偏室的时日不长。”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自家孩子在外办事,哪能连个炭盆都没有?”绯湄长老边说边整理着林月歌的衣领,“你打小就怕冷,出去办事记得多添件衣裳。”
林月歌突然红了眼眶,喉头哽得说不出话来。
“傻孩子。”绯湄长老掏出绣着青竹的帕子,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偏室也装了隔音石,议事时不必担心。若遇到难处或者找麻烦的兽人……”
她指了指隔壁,“随时来找你阿叔,或者去后院找我。断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林月歌用力点头,将帕子紧紧攥在手心:“阿婶,我去整理近日的文册了。”
望着林月歌匆匆离去的背影,绯湄长老眼中既有疼惜,又有期望。
往后这狐族,就靠你们姐妹俩相互扶持了。
—
林月歌忙碌了一整天,虽然疲惫,但心里高兴。祭坛巡视的侍卫们消息最灵通,见到她都纷纷道贺,更让她脚步轻快了几分。
她特意绕到集市,买些东西送给云珩,自己的兽夫,还有住在醉月楼的苍敏。
半个时辰后,林月歌拿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镯左看右看,喃喃道:“小妹应该会喜欢吧,和她手上那只蓝玉镯差不多。”
这般想着,林月歌走得更快了些。
快走到云来楼时,几个兽人的议论声飘进耳朵:
“想不到少主的手艺这么好。”
“是啊。真的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可惜只能吃一个时辰。”
“欸,你说少主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总不能为了赚钱吧?”
“当然不可能。”一个胖胖的兽人神神秘秘地说,“钱哪有权重要?少主她一改往日作风,一看就是要争族长之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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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不是林姑娘吗?”
“历任族长都是由大祭司选拔。你们想想,咱们部落的大祭司是谁?和少主是什么关系?”
“哦……”
几个兽人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林月歌手中的玉镯突然变得冰凉刺骨。她死死攥着拳头,盯着不远处云来楼的招牌,眼中翻涌着扭曲的恨意。
她冷笑一声,扬手就将镯子摔在地上,瞬间碎成几段。
就在林月歌愤然离去后,那几个嚼舌根的兽人身影如泡影般消散。
巷子深处走出一个抱着金铃铛的小熊幼崽,他望着林月歌远去的背影,抖了抖圆耳朵。
“她不是苍离川大人的雌主吗?真狠得下心,也不怕用多了,真把她变成疯子。”
身旁的红发雌性面无表情地说:“苍离川对大人唯首是瞻,林月歌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云来楼让我觉得不舒服。”她突然皱眉望向云来楼的方向,“咱们把造梦铃还给苍离川,然后立刻就走。”
小熊幼崽吸了吸鼻子:“不是饭菜香吗?”
“不知道。”红发雌性最后望了眼云来楼,门前人来人往,看上去很正常,但就是有种发毛的感觉。
她说:“总感觉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盯着。”
小熊幼崽见她这样,提议道:“那我们查清楚再走?”
“不可。”红发雌性立刻打断,“你忘了昨晚千幻大人的下场吗?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