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竹屋。

云珩单手支着下巴,眼皮直打架。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谢长离,解药都吃下去一盏茶功夫了,我真的一点都不难受。”

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走吧,我现在只想睡觉……”

一刻钟前,谢长离突然闯进来把她摇醒,硬塞给她一颗药,说是傀儡毒的解药。

云珩以为吞下药能继续睡觉,谁知这人竟直接坐在床边盯着她看。

“我离开这段时间,”谢长离突然开口,“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接近你?”

“有啊。”云珩懒洋洋地应道。

“谁?!”谢长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云珩慢悠悠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他:“你啊。大半夜闯进来,喂完药还不让人睡觉。”

她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困泪。

“大哥,我真的很困。云来楼明天还要营业,有事明天再说……”

她身子一歪就要往被窝里倒,结果又被谢长离一把拽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嘛?”云珩终于忍不住了,烦躁地揪着他的衣领,“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谢长离被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够呛:“除了我之外,有没有遇到其他可疑的人或者猫?”

“除了你,我身边哪还有别的猫?”云珩松开手,揉着发酸的眼睛。

“再说,猫族不是住在东海那边吗?我忙得要死,哪有心思找猫?”

谢长离这才稍稍放心:“这还差不多。”

他刚转身要走,就听见云珩慵懒的声音:“请你变回小黑猫来到我床上,明日我醒来之前都不准走。”

“什么?!”谢长离猛地回头。

云珩已经躺下了,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你不让我睡觉,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离开?要走我也不拦着,反正不是「绝对命令」。”

谢长离刚迈出一步,就感觉浑身力气被抽走大半。他黑着脸走回来,不情不愿地化作黑猫跳上床:“不准动手动脚。”

上次的事弄得他好几天都有心理阴影。

但在云珩眼里,这就是只会说话的小黑猫。

她一把捞起猫咪,对着毛茸茸的脑袋吧唧亲了好几口,又揉又搓,最后把整只猫塞进被窝,只露出个圆乎乎的脑袋。

“小黑,我们睡觉啦~”

黑猫浑身僵硬,四只爪子绷得笔直,尾巴都炸毛了。

屋顶上,司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云珩的毒已解。

他随手将偷偷拿出的一颗解毒药丢给身后的兜帽女子:“找机会给涂明疏。以他对毒药的敏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遵命。”

“方才的血契……”

“属下什么都没听见。”兜帽人立即低头拱手,匆匆退下。

确认云珩熟睡后,小黑猫伸出爪子轻轻拍打她的脸颊:“你脑子绝对有问题。”

明明对他本人爱答不理,却对兽化的他这般亲昵。

难道他们……也这样亲近过?

谢长离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怒火中烧,又用肉垫拍了拍云珩的脸。

“别闹了,丝瓜……”云珩在睡梦中含糊嘟囔。

“你说什么?”小黑猫的耳朵瞬间竖起,灵活地钻出被窝,两只前爪按在她脸上,“司什么?司琊?你们早就认识?”

云珩一个挥手,黑猫喵地一声被甩到床角。

谢长离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本想立刻去调查云珩的过去,但强行突破会损耗太多精力。

最终,他只能气鼓鼓地蜷缩在枕边,一双幽绿的猫眼在黑暗中死死盯着熟睡的云珩,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床铺。

云珩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不断有人追杀她,凄厉的猫叫声在黑暗中回荡。惊醒时,她额头布满冷汗,胸口剧烈起伏。

窗外天色刚泛鱼肚白,一道幽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醒了?我可以走了吧?”

云珩吓得一激灵,转头对上谢长离近在咫尺的脸,“你都没声音的吗?”

谢长离冷哼一声:“昨晚是你非要留我的。现在你醒了,我当然要恢复过来。但是……”

他突然凑过来,“你和司琊以前就认识?梦中说话也不忘他?”

云珩皱眉,“我认识的那天你也在,怎么现在做起了乱点鸳鸯谱的事?”

“别装傻。”谢长离眯起眼睛,“我亲耳听见你喊司字。”

云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示意他看:“大哥,请看,我昨晚做噩梦了。要不然我不可能现在醒。”

她又指向窗外:“你看看外面的天,现在顶多卯时。你听到的也许是死亡两个字。”

“谢长离,不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我除了你们六个,这辈子不可能爱上其他任何一个雄性。”

谢长离轻哼:“骗子。你爱不爱我,我能不知道?”

云珩一把抓住谢长离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抬眼眸:“那你想怎么确认?嗯?”

谢长离的耳尖瞬间通红,手指微微发颤:“你你你……”

与此同时,部落南门。

轮值的两个侍卫看到族长和绯湄长老回来,立刻迎上去:“族长,绯湄长老。”

族长瞥了眼旁边的毒障,脸色阴沉:“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离开两个月,发生了什么?”

绯湄长老借着问:“可是部落出了事?”

侍卫连忙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详细禀报。

听完后,族长立刻前去祭坛,准备查看近段时间的文册记录,看看与侍卫所说是否一致,绯湄则是去竹屋,确认云珩的安危。

她担心云珩被抓,是有人知道了焰灵的事。

此次去天灵圣殿,神谕只给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也就是说焰灵还要在珩儿身上待着,且没有任何方式能够将它剥离,珩儿是生是死,都要看造化。

绯湄长老越想越担忧,越想越着急,直接兽化,朝着竹屋狂奔。

砰!

竹屋的门被猛地推开。

云珩正半趴在谢长离身上,轻抚他渗血的唇角,声音带着几分缱绻:“会流血会疼,怎么能叫我骗你呢?对吧?”

两人同时察觉到动静,转头就见绯湄长老僵立在门口。

云珩在心里哀嚎:「统子哥,不是说不会再发生巧合的事吗?怎么还有?」

【宿主大大,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生活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巧合。而且根据大数据显示,人类平均每天会遇到1-3次尴尬巧合。】

云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