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定府城门大开,宋源一马当先,率领着千余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陆沉的瞳孔骤然一缩。
“全军戒备!”
陆沉爆喝一声,手中方天画戟一横:“准备冲锋!”
身后的一千五百骑瞬间勒马,快速调整阵型。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过,对面冲来的骑兵阵中,一面大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上一个斗大的宋字,清晰无比。
宣定府总兵旗!
陆沉的脑子嗡的一下。
自己人?
他们为什么要冲出来攻击我们?
看来,这应该是误会了!
“全军止步!”
陆沉再次大喝,他身后的骑兵令行禁止,瞬间立在原地,阵型纹丝不乱。
陆沉调转马头,对身后的孙金彪和孙银虎道:“你们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动!”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独自一人,朝着对面冲来的大军迎了上去。
宋源也愣住了。
对面那支骑兵,竟然停下了?
而且看那令行禁止的模样,分明是精锐中的精锐!
紧接着,他便看到对方阵中,一人一骑,脱阵而出,径直朝自己这边过来。
“将军,小心有诈!”副将陈行再次提醒,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宋源摆了摆手,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有诈?”
“就千把人,能有什么诈?”
“让大军放缓速度,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很快,陆沉便来到了宋源大军阵前百步之外。
他勒住战马,抱拳朗声道。
“前面可是宣定府的弟兄?”
宋源催马上前几步,与陆沉遥遥相对,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无故出现在我宣定府地界!”
陆沉面不改色,再次抱拳:“拒狄卫游击将军,陆沉!”
“奉拒狄卫总兵大人将令,率部南下,驰援京师!”
这话一出,宋源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团。
拒狄卫?
游击将军?
驰援京师?
他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胡说!”
宋源断然喝道:“拒狄卫正在北境与北狄主力鏖战,你是拒狄卫的将军,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将的刀不认人!”
陆沉心中了然,果然是宣定府的人误会了自己。
不过换做是他,他也会有误会。
他不再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高高举起。
“此乃我的令牌,还请大人查验!”
说完陆沉纵马缓缓上前。
宋源眼神一凝,派人上前接过令牌,仔细查验。
陈行直接打马上前,结果令牌,查验一番,对着宋源说道:“大人,令牌……是真的。”
宋源更觉得奇怪了。
令牌是真的,这事就离谱了!
他死死盯着陆沉,问道:“陆游击,本总兵再问你一次。”
“据我所知,拒狄卫正遭受北狄大军围攻,战事吃紧。你身为拒狄卫将领,不在前线抗击北狄,为何会带着上千骑兵出现在这里?”
“你刚才还说,是南下救援京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源的质问,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陆沉身上。
陆沉迎着宋源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回总兵大人,北狄确有主力在攻击北境不假。”
“但我们猜测,北狄可能分出了一支精锐,绕过防线,潜入了我大胤腹地。”
“他们的目的,正是我们大胤的京师!”
宋源的瞳孔猛地一缩。
京师?
如果北狄人真的打到了京师城下,那……那还得了!
陆沉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末将已经派人加急前往京师报信示警,但孙总兵依旧放心不下京师安危,这才特命末将率部,星夜驰援!”
一番话说完,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宋源心中的敌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对陆沉的话信了七八分。
他将陆沉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这小子太年轻了,嘴上没毛,办事能牢吗?
“既然是救援京师,事关重大。”
“为何孙总兵只派了你这一千五百骑?”
“又为何,偏偏是你这么一个年轻小将统帅?”
他盯着陆沉的眼睛:“若是京师真的危如累卵,你又有何能耐,解京师之围?”
陆沉什么都没说,只是手腕一翻,那杆一直握在手中的方天画戟,脱手而出!
“呼——”
沉重的方天画戟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尖啸,直直地朝着宋源飞了过去!
“将军小心!”
“保护将军!”
宋源吓得魂都快飞了,整个人下意识地就往后倒,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他身边的亲卫们反应也是极快,唰唰唰拔出腰刀,瞬间挡在了宋源身前,一个个如临大敌,死死盯着陆沉!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方天画戟并没有砸向宋源,而是落在了他战马前三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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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戟身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徒弟上,竟是砸出了一个浅坑!
整个大地,似乎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副将陈行最先反应过来,他指着陆沉,勃然大怒。
“大胆!”
“你竟敢向总兵大人投掷兵刃,你这是以下犯上!”
面对着上百把明晃晃的钢刀,陆沉并没有任何的紧张。
“这位将军,你误会了。”
“末将并非要对总兵大人不敬。”
他摊了摊手,慢悠悠地解释道:“末将只是想让总兵大人,试试末将这杆兵器的分量!”
陈行气得脸都青了。
“试分量?”
“就算是试分量,你也应该恭恭敬敬地将画戟呈给总兵大人!如此投掷,是何居心!”
陆沉闻言,摇了摇头。
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杆的方天画戟,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那样的话,太危险了。”
太危险了?
陈行一愣,完全没明白陆沉这话是什么意思。
亲手递过去,能有什么危险?
陆沉也不多解释,只是朝他扬了扬下巴。
“将军若是不信,自己去拿拿看,就知道了。”
“哼!”
陈行冷笑一声。
不就是一把看着唬人的兵器吗?
还是仪仗用的,中看不中用!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画戟旁边,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这个黄口小儿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