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羽指尖的淡紫色灵核刚稳定三日,玄渊殿外的警戒符文便发出凄厉的尖啸。沈惊鸿正将月婆婆遗留的骨杖拆解成阵盘,听见声响时,骨杖末端镶嵌的黯裔晶石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她手背烙下星点般的灼痕——那是黑暗能量冲击的征兆。
“是深渊残党。”苏清寒撞开殿门冲进来,银灰色的发丝上还沾着未散的硝烟,她反手甩出三枚锁灵钉,将追来的暗影钉在门楣上,“他们用蚀骨寒淬炼了新的军团,玄铁结界被啃出了三十七个缺口!”
叶青羽猛地从石台上坐起,胸口的淡紫色灵核剧烈起伏。他体内刚融合的黯裔血脉突然沸腾,耳中响起无数重叠的嘶吼,那些声音既属于深渊残党,又带着地脉守护灵消散前的悲鸣。“他们在利用地脉失衡的缝隙。”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腹触到腕间暗金色的图腾时,那纹路竟渗出暗红色的血珠。
沈惊鸿迅速将阵盘拼接成型,十二道黯裔符文在地面亮起,将三人护在中央。她望着殿外翻滚的墨色浓雾,那些雾气中隐约可见鳞爪交错的黑影,每一次扑击都让玄渊殿的石壁震颤,仿佛整座山都在被黑暗吞噬。“是‘骨甲卫’。”她认出那些黑影胸前的骨质铠甲,上面雕刻的符文与月婆婆灵核上的裂痕如出一辙,“他们把战死的黯裔残躯炼制成了傀儡。”
苏清寒挥剑斩断突袭的骨链,剑刃划过铠甲的刹那,火星溅落在地,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她突然想起上章叶青羽苏醒时,青铜巨门后传来的撞击声:“这些傀儡的能量源,与门后那东西同源!”
叶青羽突然冲出阵盘,淡紫色灵核在掌心凝成光刃,劈向最近的骨甲卫。光刃切入铠甲的瞬间,对方胸腔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紫黑色核心——那核心的形状,竟与楚墨气脉融合实验中失控的混沌光珠一模一样。“他们偷了气脉枢纽的碎片。”他嘶吼着将光刃刺入核心,骨甲卫轰然倒地的刹那,他体内的血脉突然剧痛,仿佛有无数冰针在啃噬经脉。
沈惊鸿连忙催动阵盘,黯裔符文如潮水般漫过战场,将溃散的黑暗能量暂时逼退。她看着叶青羽嘴角溢出的黑血,突然明白月婆婆临终前的警告:“转生术让他成了深渊残党的‘引信’,这些傀儡是顺着他的血脉气息找来的。”
苏清寒将长剑插入地面,银灰色的灵力顺着剑刃渗入岩层,试图唤醒地脉残留的自然之力。可灵力刚触及岩层深处,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弹回,她猛地喷出一口血,望着地面浮现的蛛网裂痕——那里渗出的不是地脉本源,而是带着腥气的黑暗粘液。
“他们污染了地脉支流。”叶青羽踉跄着退回阵盘,淡紫色灵核已黯淡了大半,“骨甲卫只是先锋,真正的黑暗军团在雾后面。”他指向浓雾最浓的方向,那里正传来沉重的号角声,每一声都让玄渊殿的符文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崩碎。
沈惊鸿突然扯断腕间的镇魂链,将银环抛向叶青羽:“用你的血激活它。”她看着银环在对方掌心融化成液态,与黯裔血脉融合成赤金色的光纹,“月婆婆的阵盘能吸收黑暗能量,但需要你的血脉当媒介。”
叶青羽握紧赤金色的光纹,突然冲向雾中。骨甲卫蜂拥而至,却在触到光纹的瞬间化作飞灰,那些紫黑色的核心在空中爆开,竟被光纹吸成了闪烁的光点。他越往前冲,淡紫色灵核就越明亮,腕间的图腾也越发滚烫,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苏清寒趁机绕到侧翼,发现雾中藏着无数根黑色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尚未炼化的残躯——有玄族阵师的遗骸,有妖族战士的碎骨,甚至还有灵族圣莲被连根拔起的根茎。石柱根部的凹槽里,流淌着与地脉支流同源的淡金色液体,却被黑暗能量染成了墨色。
“他们在用地脉本源炼制傀儡!”苏清寒挥剑斩断石柱,液体喷涌的瞬间,她突然听见无数细碎的呻吟,那些声音与地脉守护灵暴走时的悲鸣渐渐重合。她连忙凝聚圣莲灵力,试图净化污染的液体,可灵力刚触到液体,就被反噬得手臂发麻。
沈惊鸿的阵盘突然发出预警的嗡鸣,她抬头时,只见浓雾中升起一座由骸骨堆砌的高台,台上站着个身披骨甲的身影,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骨杖——那骨杖的纹路,与月婆婆遗留的那根完全吻合。“是‘蚀骨侯’。”她声音发颤,想起古籍中记载的名字,“三百年前被封印的黯裔将领,竟被他们用混沌气息唤醒了。”
蚀骨侯举起骨杖,墨色浓雾突然化作巨手,拍向叶青羽。淡紫色灵核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巨手震碎的刹那,叶青羽突然僵住——他看见蚀骨侯铠甲下露出的皮肤,上面布满了与自己相同的暗金色图腾。
“我的孩子。”蚀骨侯的声音像是无数白骨在摩擦,“月婆婆偷走的,本该是你的传承。”他骨杖指向青铜巨门,“打开它,让黑暗军团与地脉本源融合,你就能成为新的守护者。”
叶青羽的瞳孔剧烈收缩,淡紫色灵核突然失控,一半泛着黯裔的紫黑,一半透着地脉的青碧。他体内的血脉与地脉残响疯狂冲撞,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撕扯他的意识——一个叫他接受黑暗,一个叫他守护光明。
沈惊鸿趁机催动阵盘,十二道符文连成锁链,缠住蚀骨侯的四肢。苏清寒则绕到高台后方,发现那里藏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的凹槽里,嵌着半块气脉枢纽的碎片,正是气脉融合实验后失踪的那部分。
“打碎它!”沈惊鸿嘶吼着注入全部灵力,符文锁链勒得蚀骨侯铠甲咔咔作响。叶青羽猛地回过神,淡紫色灵核在掌心凝成光矛,朝着祭坛掷去。光矛穿透蚀骨侯躯体的刹那,他腕间的图腾突然发光,与祭坛上的碎片产生共鸣,那些被污染的地脉本源竟开始倒流。
蚀骨侯发出不甘的咆哮,身体在光矛的冲击下逐渐崩解。骨甲卫们失去能量源,纷纷倒地化作飞灰,墨色浓雾也随之散去,露出外面布满裂痕的玄铁结界。叶青羽望着掌心残留的赤金色光纹,突然明白月婆婆留下的不是诅咒,而是让黯裔血脉与地脉本源共生的钥匙。
苏清寒扶住脱力的叶青羽,发现他腕间的图腾已变成青紫色,既带着黯裔的神秘,又透着地脉的生机。沈惊鸿则捡起蚀骨侯崩碎的骨片,上面刻着一行细密的文字——“深渊之下,尚有封印”。
三人望着平静下来的战场,谁都没有说话。青铜巨门后的撞击声仍在继续,只是这次,那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与叶青羽灵核相似的频率。沈惊鸿将骨片收进怀中,知道深渊残党的反击只是开始,而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或许就藏在那扇即将洞开的巨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