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灵渊诡秘录 >  第2431章 黯裔传承

叶青羽指尖的暗金色火焰第三次熄灭时,玄渊殿穹顶的血月恰好被乌云吞噬。他跪在十二根玉柱中央,掌心血珠滴落在月婆婆遗留的骨杖上,那些镌刻着生命图腾的纹路突然亮起,在地面投射出无数扭曲的人影——那是被记忆篡改者植入的虚假过往,此刻正随着骨杖的震颤寸寸碎裂。

“还在抗拒?”沈惊鸿站在生门位置,镇魂链在腕间泛着冷光。三天前记忆对决的余波仍在她眼底残留着红痕,当时叶青羽为了撕裂篡改者布下的记忆囚笼,强行引动黯裔血脉,导致心口的淡紫色灵核至今还在不规则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让玉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苏清寒正用银针刺破叶青羽的指尖,将渗出的暗金色血液滴入青铜盏。盏中悬浮的十二枚符文突然剧烈旋转,其中三枚代表“背叛”“杀戮”“毁灭”的符文正发出刺目的红光,那是记忆篡改者在他血脉中种下的毒瘤。“篡改者不仅改了记忆,还想让你相信这就是黯裔的全部传承。”她望着青铜盏里翻涌的血雾,那里隐约可见月婆婆临终前的身影,“月婆婆的灵核碎片还在护着你,这些毒瘤还没深入骨髓。”

骨杖突然自行悬浮到叶青羽头顶,杖身裂开的缝隙中涌出无数淡金色的光点,在空中凝成一道虚影——那是位身披玄甲的中年男子,眉眼间与叶青羽有七分相似,心口同样悬浮着淡紫色的灵核,只是灵核边缘缠绕着银白色的光晕。

“是你父亲。”沈惊鸿瞳孔微缩,她想起三年前在陨星渊冰棺里找到的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正是这男子的侧影。当时玉佩接触到叶青羽的血液时发出过同样的光芒,只是那时被记忆篡改者误导,以为是邪祟作祟。

虚影抬手按在叶青羽眉心,叶青羽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无数破碎的画面从他脑海中喷薄而出:玄渊殿未毁时的晨雾、月婆婆用骨杖教他辨认符文的黄昏、还有母亲临终前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的温度……这些真实的记忆撞上篡改者植入的血腥幻象,在他体内掀起狂暴的气脉乱流,十二根玉柱同时喷出暗金色的火焰,将三人包裹在其中。

“看到了吗?”虚影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指向叶青羽心口的灵核,那里正浮现出一道银白色的纹路,“黯裔的传承从不是吞噬与毁灭。你母亲是人族修士,她教会我用灵核包容不同气脉;月婆婆是最后一位守脉人,她让你明白守护比复仇更重要。”

青铜盏突然炸开,三枚红光符文化作三条血蛇扑向叶青羽的面门。苏清寒挥剑斩断蛇首,却见断口处涌出更多的血雾,在半空中凝成记忆篡改者那张模糊的脸:“他本就该是毁灭的化身!你以为撕裂记忆囚笼就能摆脱宿命?看看他掌心里的纹路!”

叶青羽猛地摊开手掌,掌心那道随血脉觉醒的图腾此刻正渗出紫黑色的汁液,汁液在地面汇成一幅诡异的阵图——那是记忆对决时他亲手摧毁的“万魂噬心阵”,此刻竟以血脉为媒重新成型。沈惊鸿突然想起篡改者在记忆囚笼里说过的话:“最深的牢笼从不是记忆,而是你对自己的认知。”

虚影突然将骨杖刺入叶青羽心口,淡紫色的灵核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叶青羽在剧痛中看见无数黯裔先祖的身影:有人用灵核净化被混沌污染的地脉,有人用血脉为引修补气脉裂痕,甚至有位白发老者抱着人族幼童,在崩塌的祭坛前燃烧了自己的灵核。这些画面如潮水般冲垮血蛇凝成的阵图,玄渊殿的地面开始震颤,十二根玉柱上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从狰狞的血色逐渐转为温润的暗金。

“传承不是继承仇恨。”虚影的声音渐渐变得透明,他周身的光点正融入叶青羽的灵核,“是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当虚影彻底消散时,骨杖突然崩裂成无数碎片,在叶青羽掌心重组为一柄短刃,刃面倒映出他此刻的眼眸——银灰色的瞳孔外包裹着一圈淡紫色的光晕,那是黯裔血脉与人族气脉真正融合的征兆。

记忆篡改者的嘶吼从虚空传来,青铜盏里剩余的符文突然全部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的针芒刺向叶青羽的灵海。沈惊鸿挥出镇魂链将针芒挡在半空,却见链身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原来篡改者早就在她的记忆里埋下了暗手,此刻借着叶青羽传承觉醒的波动爆发出来。

“清寒!”叶青羽突然反手握住短刃,将刀尖刺入自己的心口。淡紫色的灵核汁液顺着刃面涌出,在他掌间凝成一枚全新的符文,那符文一半是黯裔的生命图腾,一半是人族的剑纹,接触到镇魂链的瞬间,链身的裂纹竟开始缓缓愈合。

苏清寒趁机将银针刺入叶青羽的百会穴,十二根玉柱同时射出光丝,在他周身织成一个密闭的茧房。当最后一缕光丝收紧时,叶青羽体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脉波动,玄渊殿穹顶的血月恰好挣脱乌云,将清冷的光辉洒在茧房上,那些原本代表毁灭的符文,此刻竟在月光中开出暗金色的花。

三日后黎明,茧房裂开第一道缝隙时,沈惊鸿正用叶青羽的血液绘制新的镇魂阵。她望着从缝隙中伸出的手——那只手的掌心,月婆婆留下的生命图腾与新凝成的融合符文交织成环,再没有一丝紫黑色的戾气。苏清寒突然指向玄渊殿外,那里的混沌气息正随着新传承的觉醒缓缓退去,露出被掩盖已久的青绿色地脉光泽。

叶青羽走出茧房时,短刃已化作一枚暗金色的纹章嵌在他心口。他抬手抚过纹章,玄渊殿深处的青铜巨门突然发出沉重的声响,门扉上那些即将熄灭的符文重新亮起,在地面投射出通往陨星渊的路径。沈惊鸿看着他眼中澄澈的光,突然明白记忆篡改者最害怕的不是被撕裂的幻象,而是有人能在破碎的过往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传承之路。

“该去陨星渊了。”叶青羽握住沈惊鸿与苏清寒的手,三人掌心的气脉同时亮起,在玄渊殿中央汇成一道三色光柱。当光柱穿透穹顶的刹那,十二根玉柱突然齐齐炸裂,化作漫天光点融入光柱之中——那是月婆婆、叶青羽父亲,还有无数黯裔先祖未竟的守护之愿,此刻终于找到了新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