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羽胸腔的淡紫色灵核突然发出蜂鸣时,玄渊殿外的紫雾正漫过第七道结界。沈惊鸿按住他颤抖的肩甲,指尖触到那道暗金色图腾在发烫,就像有团活火在皮肉下游走——这是黯裔转生术后的第七日,也是月婆婆消散前预言的“灵气反噬期”。
“东边的气脉支流炸了!”苏清寒撞开青铜巨门冲进来,玄铁护腕上的星纹已黯淡大半,“净化阵被暴走的灵气冲垮,三阶以上的灵植全成了食人藤,楚墨他们被困在天衍谷!”她话音未落,叶青羽突然剧烈咳嗽,淡紫色灵核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每道纹路里都渗出灰黑色的雾气。
沈惊鸿瞳孔骤缩。这雾气与地脉守护灵暴走时的混沌余波如出一辙,只是此刻更稀薄,却带着更强的侵蚀性——叶青羽腕间的生命之树图腾正在褪色,仿佛被雾气一点点啃噬。“转生术唤醒的不仅是血脉。”她突然想起月婆婆临终前的眼神,“还有被黯裔封印的‘蚀灵瘴’。”
叶青羽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溢出的灵气竟呈现出诡异的紫黑双色。他望着殿外翻涌的紫雾,银灰色眼眸里闪过挣扎:“瘴气在同化气脉...必须用‘净灵焰’镇压。”他扯开衣襟,淡紫色灵核正随着呼吸明暗不定,“但我的灵核...快撑不住了。”
苏清寒突然解下腰间的储物袋,倒出三枚晶莹剔透的晶石。晶石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表面立刻凝结出淡金色的纹路——那是地脉守护灵消散前留下的本源结晶,本是用来稳固气脉的,此刻却成了最后的希望。“楚墨在天衍谷布了‘四象净化阵’,缺的就是能调和各族气脉的引子。”她将晶石塞进叶青羽掌心,“你的灵核融合了黯裔与地脉之力,只有你能点燃净灵焰。”
三人冲出玄渊殿时,紫雾已漫至半山腰。原本苍翠的古木此刻枝桠扭曲,叶片边缘泛着紫黑,偶尔有被瘴气侵蚀的灵兽从雾中冲出,眼珠浑浊如墨,獠牙上挂着腥臭的涎水。沈惊鸿挥剑斩断一头扑来的黑熊,剑锋划过的伤口处竟冒出黑烟,那黑熊嘶吼着倒下,身体迅速干瘪成一具空壳。
“蚀灵瘴在吞噬生命本源。”她抹去溅在脸上的血污,望向远处天衍谷的方向,那里正腾起冲天的灰光,“楚墨的净化阵快撑不住了。”
叶青羽突然停下脚步,掌心的晶石开始发烫。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脉在疯狂冲撞,淡紫色灵核每跳动一次,就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向四肢百骸——那是蚀骨寒与蚀灵瘴的双重反噬。“在这里布‘中转阵’。”他咬着牙将晶石按进地面,“我用灵核引动净灵焰,你们去天衍谷接应。”
沈惊鸿立刻取出十二枚镇魂钉,以叶青羽为中心钉成圆形。苏清寒则铺开玄铁罗盘,将天衍谷的地形投影在半空:“四象阵的青龙位是薄弱点,我们从那里突破。”她抬头时,看见叶青羽的银灰色眼眸已蒙上一层薄雾,灵核表面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当镇魂钉亮起红光时,叶青羽猛地将灵核之力注入晶石。三枚晶石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紫雾接触到光柱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如潮水般退去三尺。但叶青羽的身体也随之剧烈颤抖,淡紫色灵核突然迸出一滴暗金色的血珠,滴落在地面的刹那,竟催生出一株通体雪白的奇花。
“是‘净灵花’!”苏清寒失声惊呼,古籍记载这种花只在气脉最纯净之地绽放,如今却从蚀灵瘴笼罩的土地里破土而出,花瓣上还滚动着紫黑双色的露珠。她来不及细想,拽起沈惊鸿冲向天衍谷,身后传来叶青羽压抑的痛哼,那道金光却始终没有熄灭。
天衍谷入口处,楚墨正用斩渊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结界。他左臂的混沌纹路已蔓延至肩头,每一次挥剑都带起漫天血雾——四象阵的白虎位已被暴走的灵气冲垮,无数扭曲的藤蔓正从缺口涌入,藤蔓尖端的倒刺闪烁着淬毒的寒光。
“来了!”林风突然指向空中,沈惊鸿与苏清寒的身影冲破紫雾,落在青龙位的阵眼旁。苏清寒立刻将一枚地脉晶石嵌入阵眼,原本黯淡的青龙虚影骤然亮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将扑来的藤蔓尽数震碎。
“叶青羽呢?”楚墨咳出一口血,看见沈惊鸿腰间的镇魂链少了半段,心头猛地一沉。
“他在山腰布了中转阵,用灵核引净灵焰。”沈惊鸿扶住楚墨摇晃的身体,发现他胸口的气脉纹路竟呈现出紫黑双色,“你也被瘴气侵蚀了?”
林风突然挥剑指向谷内,那里的灵气正以诡异的方式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颗跳动的灰黑色光珠。“那是气脉异变的核心。”他剑锋上的冰蓝光晕忽明忽暗,“蚀灵瘴与地脉本源在那里纠缠成结,必须毁掉它。”
就在此时,山腰方向的金光突然剧烈闪烁。沈惊鸿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紫黑色的瘴气柱正从地面冲天而起,与金光激烈碰撞,叶青羽的身影在光柱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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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撑不住了!”苏清寒催动青龙位的灵力,试图将更多地脉本源导向中转阵,却发现谷内的漩涡正在疯狂抽取灵气,“核心在吸收净灵焰的力量!”
楚墨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斩渊剑上。人族气脉特有的赤红光芒顺着剑刃蔓延,与林风的冰蓝光晕、苏清寒的青龙虚影、沈惊鸿的黯裔灵力交织成网,朝着谷内的漩涡罩去。“四象阵合!”他嘶吼着催动体内最后的气脉,左臂的混沌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与漩涡中心的灰黑光珠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漩涡猛地收缩,那些扭曲的藤蔓瞬间僵直,紫黑色的瘴气如潮水般退去。沈惊鸿趁机冲向漩涡中心,却在接触灰黑光珠的刹那,看见无数破碎的画面——地脉守护灵消散前的悲鸣,蚀灵瘴被封印时的嘶吼,还有月婆婆将半颗灵核注入叶青羽体内的决绝。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突然将黯裔灵力注入光珠,“这不是异变,是气脉在自我净化!”
话音未落,山腰的金光突然暴涨,叶青羽的声音穿透紫雾传来:“引瘴气入阵!”
楚墨立刻调整阵眼,将退去的瘴气重新引入四象阵。令人惊异的是,当瘴气接触到四人交织的灵力网时,竟开始褪去紫黑,化作纯净的淡金色。漩涡中心的灰黑光珠剧烈震颤,最终在金光中碎裂,化作漫天光点融入气脉支流。
沈惊鸿冲出谷口时,正看见叶青羽从光柱中坠落。她扑过去接住他,发现他胸口的淡紫色灵核已恢复平稳,腕间的生命之树图腾重新焕发光彩,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净灵花...”他虚弱地指向地面,那株雪白的奇花此刻已开满山谷,花瓣上的露珠正顺着根茎渗入土地,“气脉...净化了...”
林风望着恢复翠绿的山林,剑刃上的冰蓝光晕与气脉支流产生了柔和的共鸣。他忽然明白,这场净化战的胜利,从来不是压制,而是接纳——就像叶青羽的灵核融合了黯裔与地脉之力,暴走的灵气也在各族气脉的引导下,找回了本该有的平衡。
楚墨靠在苏清寒肩头,看着沈惊鸿小心翼翼地将叶青羽抱起,突然笑了:“下一站...陨星渊?”
沈惊鸿抬头望向西方,那里的紫雾正彻底消散,露出一片澄澈的天空。她轻轻点头,指尖触到叶青羽温热的灵核,那里正跳动着与地脉同源的频率,仿佛在预示着,解开所有秘密的时刻,已不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