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守护灵消散后的第三日,灵渊的天幕突然低垂,暗紫色的云层中伸出无数骨刺,魔神虚影的轮廓比以往清晰了百倍。楚墨握着掌心的青玉鳞片站在枢纽顶端,鳞片传来的灼痛让他清醒——地脉与气脉刚达成的平衡正在崩裂,守护灵以消散换来的共生门,正被魔神的怨念一点点啃噬。
“同心玉的碎片有反应了。”林风突然按住胸口,那里的衣襟下,一块半月形的白玉正在发烫。自气脉融合后,分散在各族手中的同心玉碎片便开始相互感应,此刻他能清晰感觉到,赤鳞妖族的鳞片玉、玄族的星纹玉、灵族的莲心玉,正在从四面八方朝枢纽汇聚。
苏瑶将莲心玉嵌进枢纽西侧的凹槽,玉片接触到地脉本源的瞬间,突然投射出灵族先祖的虚影。虚影中,初代灵族圣女正将同心玉掰成四块,分给各族首领:“当万族同心,碎片自会重圆,其力可镇混沌。”虚影消散时,莲心玉突然亮起,与林风胸口的半月玉产生了共鸣。
李明抱着星纹玉奔到阵眼,罗盘上的地脉图谱已裂开数道缝隙,代表魔神虚影的紫黑色光点,正沿着缝隙朝枢纽中央爬行。“黯裔在献祭最后的族人。”他指着西北方冲天的血气,“他们用全族性命为引,要在同心玉重圆前,彻底唤醒魔神的实体!”
楚墨突然摊开手掌,青玉鳞片与他掌心的混沌纹路相融,化作一道淡绿色的光丝。他望着从各方飞来的同心玉碎片,突然明白守护灵消散前的用意——那些融入地脉的光点,其实是在为同心玉重圆铺路。“快把碎片放在枢纽的凹槽里!”他喊道,同时将自身融合后的气脉注入枢纽,淡金色的光纹立刻顺着凹槽蔓延,在地面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阵图。
林风率先将半月玉嵌入正北凹槽,玉片落下的刹那,人族气脉凝成的剑纹突然从地面升起,与斩渊剑的冰蓝光晕交织成网。赤鳞妖族的少主捧着鳞片玉赶到,玉片刚接触凹槽,无数赤红的鳞光便从地底涌出,填补了剑纹之间的空隙。当苏瑶的莲心玉、李明的星纹玉各归其位,四块碎片突然同时悬浮,在阵图中央缓缓旋转,边缘溢出的光韵相互缠绕,却始终差最后一丝无法拼接。
“差了人族初代盟主的那块。”李明突然想起玄族古籍的记载,同心玉本是五块,人族那块在封印魔神时碎成了齑粉。他看着阵图中央的缺口,那里正被紫黑色的混沌气息侵蚀,“没有那块玉,根本无法形成完整的镇压阵!”
魔神虚影的巨爪突然从云层探下,拍在枢纽东侧的玄铁壁垒上,整座枢纽剧烈震颤,莲心玉发出刺耳的嗡鸣,竟出现了一道裂痕。苏瑶扑过去想用圣莲灵力修补,却被震飞,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莲心玉上,玉片的光芒突然暴涨,短暂逼退了混沌气息。“是血脉!”她惊喜地喊道,“灵族圣女的血能暂时稳住玉片!”
楚墨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的混沌纹路正与阵图中央的缺口产生共鸣。他想起气脉融合时看到的景象,各族气脉本就同源,或许同心玉的缺口,并非需要实物填补。“林风,借你的精血一用!”他喊道,同时割破手掌,将自身融合了混沌与本源的血液,滴向阵图中央的缺口。
林风立刻照做,李明和赤鳞少主也纷纷滴血。当四族精血在缺口处汇聚,那些紫黑色的混沌气息突然如潮水般退散,缺口处竟浮现出一块由光组成的玉片——玉片上的纹路,赫然是人族初代盟主的剑徽。四块实体玉片仿佛受到感召,猛地向光玉扑去,在阵图中央碰撞出刺眼的白光,当光芒散去,一块完整的同心玉悬浮在半空,玉身流转着各族气脉的色彩。
“这才是同心玉的真正形态。”楚墨望着玉身,那里不仅有各族的纹路,还有地脉守护灵的青玉光泽,“它吸收了万族的羁绊,还有地脉的本源之力。”他刚想伸手触碰,同心玉突然射出一道光柱,直冲天际,撞在魔神虚影的胸口,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巨爪疯狂拍打着光柱,却始终无法将其击溃。
黯裔首领突然从混沌气息中现身,他浑身覆盖着暗紫色的鳞片,手中举着一柄骨杖,杖顶镶嵌的,正是魔神虚影的半颗眼球。“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他狂笑着挥动骨杖,无数黯裔族人的残魂从地底爬出,扑向同心玉的光柱,“同心玉的力量源于羁绊,那我就用怨恨来污染它!”
残魂接触到光柱的瞬间,玉身果然泛起一阵灰黑色的涟漪,林风手中的斩渊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冰蓝光晕黯淡了几分。“不能让它们靠近!”他冲向黯裔首领,斩渊剑划出的光弧劈开残魂,却被骨杖挡住,两股力量碰撞的气浪,让枢纽边缘的地脉再次裂开。
苏瑶突然跃到同心玉下方,将灵族本源灵力全部注入阵图,莲心玉的纹路在她脚下扩散,催生出无数金色的藤蔓,将残魂挡在光柱之外。李明转动罗盘,星纹玉射出银白的光丝,将藤蔓编织成网,赤鳞少主催动鳞甲玉,赤红的火焰在网上燃烧,灼烧着靠近的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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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望着同心玉上越来越浓的灰黑色,突然明白了镇压的关键。他纵身跃到玉身旁边,将自身融合后的气脉全部注入,同时在心中默念各族先祖的名字。同心玉突然剧烈震颤,玉身迸发出的光芒不再只是纯粹的金色,而是融入了混沌的灰黑、地脉的青绿,形成一道五彩斑斓的光柱,这道光柱不再只是抵挡,而是主动向魔神虚影缠绕而去。
“那是...融合之力!”黯裔首领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看着光柱上混沌与本源和谐共存的纹路,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可能!混沌与本源本是对立,怎么可能共生?”
“对立不代表不能共存。”楚墨的声音透过光柱传遍灵渊,“就像光明与阴影,本就是一体两面。”他说着,引导光柱收紧,魔神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上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淡金色的本源气脉——原来魔神的本体,竟是被混沌污染的地脉本源。
同心玉似乎感受到了这一点,五彩光柱突然化作无数光丝,钻进魔神虚影的体内。虚影的挣扎越来越弱,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露出一丝清明。当最后一缕混沌气息被光丝抽出,魔神虚影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化,在彻底消散前,它看了一眼同心玉,眼中竟流露出解脱的神色。
黯裔首领瘫倒在地,骨杖上的眼球失去了光泽,化作飞灰。他望着消散的魔神虚影,突然发出绝望的哭喊:“我们...我们做错了...”
同心玉缓缓降落在枢纽中央,玉身的五彩光芒渐渐内敛,化作一块温润的白玉。楚墨走上前,轻轻触碰玉面,感受到里面流淌的各族气脉与地脉本源,和谐而平静。他知道,这场跨越千年的战争,终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不是毁灭,而是和解;不是镇压,而是共生。
林风收起斩渊剑,看着远处开始重建的各族营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苏瑶和李明也走了过来,四人并肩站在同心玉旁,望着初升的朝阳穿透灵渊的云层,洒下温暖的光芒。他们知道,同心玉的终极力量,从来不是毁灭,而是守护,是让万族在羁绊中,共同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