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脉融合形成的横贯天地的光柱，在灵渊上空持续闪耀了第九个时辰。楚墨站在枢纽顶端，望着光柱中缓缓流转的各族气脉纹路，心口处混沌与本源交织的光痕突然发烫——这是自气脉融合实验成功后，首次出现如此强烈的预警。他低头看向掌心，那枚由万族玺残片重铸的令牌，正泛起暗紫色的涟漪。
“黯裔的气息变了。”林风握紧斩渊剑，剑刃冰蓝光晕中混入了一丝极淡的紫黑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渊深处那些原本分散的混沌气息，正顺着新形成的气脉支流，向西北方向汇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整合他们的力量。”他瞥向苏瑶，她刚用圣莲灵力加固完东南方的气脉节点，鬓角还沾着几片金红色的花瓣。
苏瑶指尖的圣莲粉末突然无风自燃，化作一道纤细的光带指向西北。“是深渊议会的方向。”她声音发紧，光带触及半空时突然断裂，碎成无数闪烁的光点，“他们在那里布了‘聚灵噬主阵’，和祭坛上的魔神像同源，但规模要大上十倍。”
李明抱着玄铁罗盘赶来，罗盘盘面投射的立体星图上，代表深渊议会据点的位置，正旋转着一团浓郁的紫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挣扎——那是被吞噬的各族修士残魂。“聚灵阵的核心频率，和魔神虚影完全一致。”他转动罗盘试图解析阵眼位置，铜针却突然剧烈震颤，针尖“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是活祭！他们在用残魂喂养那个阵！”
楚墨突然想起气脉融合时，光珠中浮现的“万灵同源”古训。他握紧掌心的令牌，令牌上各族气脉的纹路突然亮起，与光柱中的纹路遥相呼应。“他们要制造一个完美的容器。”他抬头望向西北，那里的紫黑色雾气已凝聚成一道旋转的 tornado（ tornado：此处应为“ tornado”，结合上下文推测为“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黑曜石高台，“深渊议会在献祭所有黯裔的本源，给首领铸就承载魔神意志的躯壳。”
林风突然挥剑斩断一道从地下钻出的暗炎锁链，锁链尽头连着半具腐烂的黯裔尸体，脖颈处的深渊议会标记还在微微发光。“比预想的快了三天。”他踢开尸体，发现其胸腔里空荡荡的，心脏位置只留下一个黑窟窿，“他们在自毁气脉，把所有力量集中到首领身上。”
苏瑶将新凝结的圣莲光盾护在枢纽周围，光盾接触到空气中飘散的黯裔残魂时，突然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玄族星观台崩塌的瞬间，妖族圣地被暗炎吞噬的惨状，还有深渊议会首领坐在白骨王座上的模糊背影。“那个首领...”她按住发疼的太阳穴，画面中首领的手腕上，戴着一枚与楚墨令牌相似的饰物，“他身上有万族玺的气息。”
李明突然指着罗盘断裂的针尖，断口处竟浮现出一行扭曲的符文。“是‘共生契’！”他脸色骤变，“深渊议会首领和魔神虚影签订了共生契约，他以自身气脉为容器，承载魔神意志；魔神则赋予他吞噬万物气脉的力量。”他抓起一块玄铁碎片在地上画阵，“聚灵阵的阵眼，就是他们契约成立的地方！”
楚墨突然将令牌按在枢纽中央，光柱中的各族气脉瞬间加速流转，在半空凝成一柄巨大的光剑。“必须在契约完全成型前打断他们。”他看向林风，斩渊剑的冰蓝光晕已与光剑产生共鸣，“气脉融合后，我们能借助整个灵渊的本源之力，这是唯一的机会。”
四人顺着气脉支流向西北疾驰，沿途的黯裔修士如潮水般涌来，却在接近他们周身三尺时，突然化作飞灰——那是气脉融合后形成的天然屏障，混沌与本源交织的力量，对纯粹的黯裔气息有着致命的克制。但楚墨知道，这屏障维持不了太久，他能感觉到，前方那股正在凝聚的力量，正以恐怖的速度增长。
穿过最后一道暗炎屏障，黑曜石高台终于出现在眼前。高台顶端，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身影正悬浮在聚灵阵中央，周身缠绕的紫黑色雾气中，无数残魂在痛苦地嘶吼。当那人缓缓转身，楚墨四人同时僵在原地——那张脸，竟与玄族古籍中记载的初代黯裔首领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处多了一只竖瞳，瞳孔里闪烁着与魔神虚影如出一辙的金光。
“好久不见，楚墨。”首领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既苍老又稚嫩，既威严又疯狂。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饰物——那是半块万族玺残片，与楚墨手中的令牌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形状。“惊讶吗？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魔神意志的容器。”
林风突然挥剑砍去，斩渊剑的冰蓝光晕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却在触及首领周身雾气的瞬间被弹回。“你的力量，来自气脉融合？”首领歪了歪头，眉心竖瞳突然亮起，林风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气脉支流的岩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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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力量。”楚墨握紧令牌，周身浮现出各族气脉交织的光纹，“还有羁绊。”他将令牌向前一推，淡金色的本源气脉与灰黑色的混沌气息同时涌出，在半空凝成一张巨网，向首领罩去。苏瑶立刻催动圣莲灵力加固网眼，李明转动罗盘引导星力束缚雾气，三人配合默契，正是气脉融合实验后形成的新战术。
首领却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无数残魂的哀嚎。“羁绊？那是最没用的东西。”他周身的雾气突然暴涨，聚灵阵中的残魂被瞬间吞噬，化作一道粗壮的暗炎光柱直冲天际，与天幕中的魔神虚影连接在一起。“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楚墨四人被光柱的冲击波掀翻在地，当他们挣扎着爬起时，惊骇地发现首领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他的皮肤裂开无数缝隙，里面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纯粹的混沌气息；背后长出两对覆盖着骨刺的翅膀，翅膀扇动时，空气中的本源气脉竟在快速枯萎。
“他在同化灵渊的气脉！”李明嘶吼着转动罗盘，试图引导气脉支流反击，却发现那些支流正被首领身上的气息污染，变成紫黑色的混沌洪流。苏瑶将所有圣莲灵力凝成一道光盾，挡在枢纽方向，光盾却在接触洪流的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风抹掉嘴角的血迹，握紧斩渊剑再次冲上前。这次，他没有直接攻击首领，而是将剑刃刺入地面，引导气脉融合形成的光柱，化作一道冰蓝色的锁链，缠向首领的翅膀。“楚墨！用万族玺的力量！”他大喊道，体内的人族气脉与光柱共鸣，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楚墨立刻将令牌抛向半空，令牌在光柱中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桥，连接起各族气脉的节点。当最后一个节点亮起，首领周身的雾气突然剧烈波动，眉心竖瞳闪过一丝痛苦。“不可能...你怎么能...”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你体内的混沌气息，为什么没有吞噬你？”
“因为我接受了它，而不是被它控制。”楚墨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他体内的混沌与本源气息，在这一刻达到了完美的平衡，“就像气脉融合，混沌与本源本就可以共生，是你们的执念，让它们变成了对立的存在。”
首领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眉心竖瞳疯狂闪烁，像是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争夺控制权。“不...我是魔神意志的容器...我不会输...”他嘶吼着，周身的雾气突然向内收缩，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巨大的黑球。当黑球炸开的瞬间，一道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席卷整个灵渊，楚墨四人被这股气息压制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首领的身体，在雾气中重塑成与魔神虚影一模一样的形态——只是体型要小上许多，却散发着更加凝实的压迫感。
“游戏，才刚刚开始。”重塑后的首领，声音已完全变成了魔神虚影的低沉语调，他抬手一挥，紫黑色的混沌洪流便向枢纽冲去，“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珍视的羁绊，如何被一点点撕碎。”
楚墨看着冲来的洪流，突然笑了。他看向林风、苏瑶和李明，三人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他错了。”楚墨握紧他们的手，四人的气脉在接触的瞬间融合成一道耀眼的光带，迎向混沌洪流，“羁绊不是弱点，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
光带与洪流碰撞的刹那，整个灵渊剧烈震颤，气脉支流发出震天的嗡鸣，仿佛在为这场决定命运的对决，奏响激昂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