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流水声在狭窄的岩缝中回荡。夏凛走在最前面，黑色劲装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她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
"苏婉，你的剑呢？"
苏婉的脚步微微一顿。秦阳注意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脖颈上的天鹅绒项圈，又迅速放下。
"丢了。"她简短地回答。
夏凛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在苏婉身上停留了几秒。秦阳知道她在怀疑——对一个剑士来说，剑就是生命，不可能轻易丢弃。
但夏凛没有追问。她只是轻轻点头，继续向前走："林小雨和张浩还活着。"
秦阳猛地抬头："他们在哪？"
"安全区。"夏凛的声音依然平静，"你舅舅也在。"
秦阳胸口一松。自从城市沦陷后，他一直不敢去想亲人的下落。现在终于有了确切消息，至少他们还活着。
"安全区在哪？"苏婉问。
"北郊的军事基地。"夏凛拨开一片垂下的藤蔓，"联盟撤离时留下的。"
三人沉默地走了一段。地下河的水汽让空气变得潮湿，岩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时滴落。秦阳想起苏婉在高塔里说过的话——关于她为何放弃剑道。那些话她显然不会对夏凛说，但总得有个解释。
"我们进高塔需要钥匙。"秦阳打破沉默，"蓝宝石钥匙要用最珍贵的东西交换。"
夏凛的脚步没有停，但秦阳看到她握剑的手微微收紧。
"苏婉的剑术天赋很强。"他继续道，"所以她......"
"我换的。"苏婉突然打断他，声音很轻，"为了拿到钥匙。"
夏凛终于停下。她转过身，月光从头顶的岩缝漏下来，照在她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闪过一丝难以辨认的情绪。
"值得吗？"她问。
苏婉与她对视："值得。"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夏凛先移开目光，继续向前走去。秦阳知道，对夏凛这样的剑士来说，剑道几乎是信仰。苏婉的选择在她眼中或许难以理解。
"你舅舅很担心你。"夏凛突然说，声音依然平静，"他每个月都去撤离点等。"
秦阳胸口发紧。他能想象那个固执的老头站在寒风中的样子——就像当年父母去世后，舅舅每天站在校门口等他放学一样。
"我们得先解决暗影教派。"他说，"然后去找他们。"
夏凛没有回应。她带着两人拐过一个弯，前方出现微光——是出口。地下河在这里汇入一个更大的溶洞，溶洞另一头就是暗影教派主祭坛的后方。
三人躲在岩石后观察。祭坛上的黑色球体比之前更大了，表面蠕动的暗影形成诡异的图案。十几个黑袍教徒跪在周围，低声吟诵着晦涩的咒语。
"他们在加速仪式。"夏凛低声道，"今晚就是最后阶段。"
秦阳看向苏婉。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手指紧紧攥着金刚杵，指节发白。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当初他们没有进入高塔，红丝会不会继续蔓延？暗影教派会不会没有机会完成献祭？
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他们必须解决眼前的危机，然后才能考虑如何弥补。
"有计划吗？"秦阳问夏凛。
夏凛的手按在剑柄上，眼神锐利如初："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