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持续了很长时间。
秦阳最先恢复知觉，耳边是碎石滚落的声响。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还能勉强活动。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腐臭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
"苏婉？"他哑着嗓子喊道，声音在坍塌的石室中显得格外微弱。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借着微弱的光线，秦阳看到苏婉正艰难地从碎石堆里爬出来，她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脸上满是灰尘和血痕。
"还活着..."她喘息着回答，"那东西...死了吗？"
秦阳环顾四周。整个石室已经面目全非，墙壁和天花板几乎全部坍塌，只剩下几根断裂的石柱勉强支撑着空间。原本悬浮腐化之心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周围散落着焦黑的碎块。
"应该是死了。"他慢慢站起身，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那四个...他们..."
话没说完，秦阳突然注意到坑洞边缘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他踉跄着走过去，发现是四块颜色各异的碎片——暗红、幽绿、亮蓝和纯紫，分别对应四个战士的形态。
苏婉也跟了过来，她弯腰捡起那块纯白碎片："这是...他们留下的？"
碎片触手温热，仿佛还带着生命的气息。秦阳小心地将四块碎片收集起来，它们在他掌心微微颤动，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们该走了。"苏婉看向坑洞后方，那里有一条勉强可通行的缝隙，"前面应该就是出口。"
秦阳点点头，将碎片收好。两人互相搀扶着，穿过倒塌的石柱和堆积的瓦砾。每走一步都伴随着疼痛，但比起永远留在这里，这点代价算不了什么。
缝隙后面是一条向上的斜坡，坡度很陡，但能看到尽头透出的光亮。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爬到顶端，当终于重见天日时，刺眼的阳光让他们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
他们站在高塔的顶层平台上，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云海。风很大，吹散了身上的血腥味和尘土。秦阳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四块碎片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细沙，从指缝间随风飘散。
"结束了。"苏婉轻声说，她的目光落在平台中央的石碑上。
石碑上刻着简单的文字："见证者将继承意志"。
秦阳走近石碑，发现底座上放着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是一枚古朴的徽章，上面刻着四个简化的符号——剑、匕首、闪电球和眼睛。
“要带走它吗？”苏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询问，也带着一丝了然。
秦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徽章收了起来。这可能是那四个战士留下的唯一纪念，也是他们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他伸出手，坚定地将徽章拿起。入手微凉，沉甸甸的质感直抵心头。他仔细地将它收好，贴身放置。
平台的边缘，一道蜿蜒向下的石阶，如同巨塔垂下的臂膀，延伸向云海之下未知的领域。那应该就是离开这座高塔的路。两人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见证生死战斗的地方，转身走向阶梯。
风依旧很大，吹散了身后的足迹，也带走了战斗的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