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在废弃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嘶吼和风声。
周青禾脸上带着一丝窘迫，再次对林望舒开口：“林小姐，我…我真的能力有限，指挥权交给你吧。”
他是真觉得指挥者非她莫属。
林望舒抱着双臂，长枪斜倚身侧，眼神淡漠地扫过那群眼神各异的幸存者。
“免了。”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第一次见面，哪来的信任？再说，”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嘲讽，“没好处又麻烦的事，我不干。管好你自己的人，到五号大街，一拍两散。”
她只想利用这支队伍作为暂时的掩护和噪音源，绝不想沾上任何领导责任。
人多，意味着数不清的麻烦和拖累。
没走多远，路边一家便利店半敞的卷帘门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货架虽然凌乱，但仍能看到一些散落的包装食品和瓶装水。
众人饥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贪婪的**在空气中弥漫。
“队长，看！有吃的，水。”一个干瘦的男人指着里面，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咱们进去拿点吧！之前的食物早就见底了。”
他们拿的食物不多，这几天都吃差不多了。
“是啊是啊，孩子们都饿坏了？”抱着孩子的母亲附和道，怀里的孩子蔫蔫的，是被饿的。
周青禾脚步一顿，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原则：“不行，我们包里的压缩饼干还能撑到撤离点。这些…这些留给后来的人吧，做人要讲点……”
周青禾于名校毕业，在校时是妥妥的三好学生，他做不来违背良心的事。
“讲良心？”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粗暴地打断他，声音充满讥讽，“周青禾，你他妈醒醒吧。这是末日！良心能当饭吃？能让孩子活命？”
刀疤脸在林望舒到来前是队伍里的第一武力，平时饭量就多，剩下的这点食物怎么够他吃。
而且他话糙理不糙，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怨气。
“就是，我们都快饿死了！”
“你不拿我们拿。”
“孩子需要营养啊周哥！有位母亲泫然欲泣，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
内心坚固的道德堤坝被现实的洪流猛烈冲击。
周青禾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深深的无力感，声音干涩：“只拿必需的，别贪心。”
人群如蒙大赦，一窝蜂涌进了便利店。
林望舒嗤笑一声，也慢悠悠地跟了进去，冷眼旁观。
他们将各种面包，巧克力装进包里，哪怕装不下了也疯狂往里塞。
那两人花臂少年，借着货架的掩饰将几把小刀装进口袋里。
周青禾见林望舒装了很多零食背包里，包也没有多鼓，好奇地询问她包是从哪买的？做工还挺好。
林望舒闻言收起背包靠在墙上，“之前喜欢上了登山，这是我特意托国外的朋友买了。”
其实周青禾对她手里的长枪更感兴趣，但他却不敢询问。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胖在进来后一眼锁定货架上的火腿肠，它摇着尾巴示意林望舒给它扒皮。
“行行行，给你，别扯我的衣服。”眼见衣摆被它咬出个大洞，林望舒赶忙同意，生怕它把自己的外套弄坏。
她正在给火腿肠扒皮，突然爆发争吵。
“滚开！这箱水是我的！”一声尖锐的争吵在屋内爆发。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和另一个试图搬走整箱矿泉水的妇人。
“放屁！这是老娘先看到的。”
“它是我的！”
两人互相推搡，火药味十足。
吵着吵着，两人就动起手来，你薅我头发，我抓你脸。
林望舒靠在墙上，不知从哪找来一捧瓜子，便磕便看热闹。
“都别吵，别吵。”周青禾赶忙上前拉架，却被她们俩一人一巴掌给打了出来。
瞧见他脸上的巴掌印，林望舒不道德地笑了。
她磕着瓜子，看得正欢时，拿着瓜子的手瞬间停止。
她猛地侧耳，超越常人的听力捕捉到了门外声音的剧变——不再是零星的嘶吼和脚步声，而是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都他妈闭嘴，想死吗？”林望舒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盖过了所有争吵。
她站直身体，长枪瞬间提起，枪尖直指大门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争吵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和话语中的寒意震慑，面露惊恐。
“你们没听到门外的声音不对吗。”林望舒声音冰冷。
他们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如潮水般涌来的丧尸正不断向他们逼近。
“天啊…怎么…怎么这么多…”有人吓得瘫软在地。
“它们…它们会把门撞开的！”绝望的情绪蔓延。
有人默默后退几步，远离大门。
“这边有铁棍，都拿上武器！”周青禾着急地在店铺里四处寻找，终于在工作间找到几根装修剩下的铁棍。
他让小孩和女人躲在后面，他们五个男生和林望舒则藏在货架外。
“咱们要不要把门口堵上？”有人提议道。
林望舒看了眼四周，这个店铺只有一个出口，不过却有五个窗户。
“我不建议把门口堵上。”
“为什么？”周青禾也不理解。
林望舒示意他们往外看，有几个丧尸跳跃躲开街道上的车辆。
“跳…跳起来了？”周青禾惊骇地倒吸一口冷气，手脚冰凉。
“它们…它们会跳了！”这发现比单纯的数量更让人绝望。
怪不得林望舒不让他们把门堵住，如果那几个弹跳丧尸破窗而入，他们根本无处可跑。
林望舒拿好长枪并没有多担心，只要他们不发出动静，那些丧尸还发现不了他们。
就在这时，不胖再次发出极其尖锐的“喵喵”声，它全身弓起，尾巴炸起，爪子死死抠住地面。
林望舒顺着它的视线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远处一大群丧尸仿佛发疯般冲向街道两侧的商铺。
关着门的店铺，木门被轻易撞碎，卷帘门被拉扯得扭曲变形。
玻璃破碎声和丧尸兴奋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糟了！”林望舒握紧长枪的手心沁出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或者，有更危险的东西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