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凡手脚麻利地将屋内屋外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后，走到门口，伸手摘下挂在门上的喇叭。
离过大年只剩下一天了，这条街上的铺子都会关门歇业一段时间。
李小凡也能趁机好好休息一阵子。
正当她转身准备进铺之时，身后传来呼喊。
“李妹子哟，这马上就要过年啦，你一个人打算去哪儿过年？”
刘嫂的声音。
李小凡回头，看到刘嫂正忙着收拾蒸笼，费劲地擦拭着上面厚厚的一层油腻。
如果不是刘嫂主动喊她，她几乎选择性地忽视那两口子。
她可不是什么宽宏大度的烂好人，谁让她不爽，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一笔笔都记着呢。
“刘嫂，我打算回老家过年呢。”
李小凡笑着敷衍。
刘嫂一听，顿时惊讶得停下手中的动作，连手中的抹布都失手扔到地上。
瞪大双眼说道：“啥？你要回外乡去？哎哟喂，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官道上现在几乎都没啥人走动啦，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一路上可怎么个走哟！”
说着，她摇头摆手，对李小凡的决定很不赞同。
“不行不行，妹子啊，你还是听嫂子一句劝，留在这儿过年吧。就算真想回去，那也应该早几天出门才是啊。”
刘嫂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李小凡随口说：“放心吧，刘嫂，我胆子大着呢。”
见李小凡如此坚持，刘嫂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又问：“李妹子，你这铺子扫尘了没有哇？”
李小凡：“扫了。”
刘嫂继续说道：“咱这奉乾城啊，有个习俗，就是过年前家家户户都得扫扫尘，这样来年才能风调雨顺，咱们做买卖的也才能生意兴兴隆隆。”
“你这铺子这么大，就你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哟，等我把这蒸笼收拾好后，就过来帮你搭手！”
刘嫂热情地喊道。
刘堂连忙点头应和：“对对对，你快去帮李掌柜收拾收拾，这边的蒸笼我来擦洗就行。”
他说着，还露出那憨厚朴实的笑容。
李小凡毫不犹豫地拒绝，“真不用，我这儿没啥太多讲究和规矩。”
话音落下，她转过身去，往铺子里走，顺手关上门，落下门锁。
就在门锁合上的那一刹那，隐隐约约从门外传来刘堂不满的抱怨声。
“哼，瞧瞧人家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啊，攀上了县令这棵大树，自然就瞧不上咱这些小老百姓咯，连跟咱们结交的心思都没有喽！”
刘嫂赶忙压低声音劝解：“哎呀，你就少说两句吧……”
刘堂继续气呼呼地嚷嚷：“臭婆娘，来擦蒸笼，这上面油腻腻的，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屋内的李小凡只是冷冷一笑。
走到镜子前，触碰了一下镜面。
瞬间被拉回到了现代社会。
眼看着年关将至，水头街还是冷冷清清。
这条传统老商业街上多是卖衣服、箱包、日杂百货的。
摇摇欲坠还没有倒闭的几家也都是这一类。
像日用杂货这类东西，基本上没有人会特意选择在过年前的最后一天跑来购买。
倒是那些烧烤、洗浴、火锅、超市趁着年前，能狠狠地冲刺一把。
所以说呀，她这铺子关不关门对于人民过年品质产生不了丝毫实质性影响。
李小凡找到她爸记账的作业本，扯下来一张。
用黑色记号笔，写下：“旺铺初五营业”。
当写到“旺铺”两个字时，李小凡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有那么一丢丢实实在在的心虚。
待万事俱备，她找出一卷大宽透明胶带，把这张纸拍在卷帘门上。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务之急，是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和翠姐一起过年。
大年三十的早上，李小凡是被鞭炮声震醒的。
她本打算让翠姐带着孩子来店里过年。
电话拨通后，当李小凡说出自己的想法，刘翠玉却犹豫了起来。
“小凡啊，我不能去你那儿过年。万一那不要脸的母子俩找过来怎么办？会给你惹上麻烦。早餐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回老家过年去了，我得帮着照看铺子，你过来吧，这边地方也大。”
听到这话，李小凡也表示理解。
挂掉电话，她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门。
先在附近找了个 ATM 机。
取出五千五百块钱现金。
其中五千块是要先预付给刘翠玉的卖包钱，具体卖多少怎么折合现金她还不知道，先拿五千给翠姐，让她也手头也松快点儿。
另外五百是她给孩子准备的过年红包。
她又跑到一家略大的连锁超市，挑选了一些小学生爱吃的零食。
还有年夜饭要吃的熟食，猪蹄、红肠、炸鱼、肉丸子、凉拌菜，小孩子爱喝的饮料，几罐啤酒。
三个人的年，简简单单包个饺子就可以了。
买好东西，她打了个车，直奔刘翠玉给她的地址。
出租车刚进胡同，就看到刘翠玉穿着羽绒服站在门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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