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看着他,沉声道:“你精通毒,在你那儿,有没有那种一般方法验不出的,慢性毒?也不要太慢,连着下个十天半月,便能置人于死地,还不怎么看的出来的毒?”
“有。”
李珩皱眉看着她,哑声道:“我能问问,你想给谁下么?”
刘萱看着他,略显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怎么,怕我给太后下毒?”
李珩没有说话,只紧紧抿了薄唇。
他对太后没有什么好感,但还是那句话,她终究是他的生母,生恩养恩,她都占了,他再怎么不喜欢,甚至厌恶,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他可以同她作对,甚至想方设法毁掉她在意的一切,但唯独不能杀了她,亦或者,帮着旁人杀了她。
“这么紧张做什么?”
刘萱淡淡开口道:“放心,我还没有残忍到,非逼着你陷入两难的境地。我要这毒,不是给太后下的,对付她,我有别的法子。”
李珩闻言默默松了口气,开口道:“有一种毒,名为十日心悸,虽谈不上无色无味,但混在茶水或者饭菜之中,很难被人察觉。中了此毒,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症状,一开始只是有些心悸。”
“倘若不是特别留意,都很难察觉异样,但随着日子增长,这种心悸也越来越频繁,直至第十日,心悸而亡。”
刘萱嗯了一声,垂着眼眸沉默片刻道:“若是中间断了会如何?会不会前功尽弃?”
“不会。”
李珩开口道:“这毒霸道的很,若是中间断了,并非连续下毒,最终十次之后,即便不会身亡,也会有是中风之症,运气好,或许会留一命,但即便留了,也是半身不遂口歪眼斜。”
刘萱闻言挑了挑眉:“挺好。”
李珩看着她:“你何时要?”
“不是我要。”
刘萱看着他道:“而是我想要你去帮我下毒。”
李珩闻言没有半分犹豫,直接点头道:“给谁下?”
刘萱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来:“胡鸢。”
听得这话,李珩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看着她,咬牙道:“为何要给她下毒?她现在根本没了心气,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也不会拦你的道。就因为她占了皇后的位置?你就这么想当皇后?!”
就这么想同李瀛在一处,让他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同她在一起,就连同她亲热,也得顶着李瀛的身份么?
再者,他现在还能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李瀛现在没有亲政,两人是捆在一处的,可若是李瀛亲政,又怎么还会容许他顶着他的身份,同她床榻缠绵?!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刘萱便知晓他想差了。
她开口道:“那你把毒给我也行,我不给人下毒,拿着防身好了。”
李珩才不信这鬼话,用一个慢性毒来防身,傻子才会信!
他深深吸了口气,怨念的看着她道:“我替你去下。”
他去办,总比她冒着风险去的好,再者,与其真的将毒给了她,不知道她会弄死谁,还不如他来去办。
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刘萱挑了挑眉:“你若不愿意,我也可以……”
“不!我愿意!”
李珩咬牙道:“我非常愿意,愿意的不行!”
刘萱看着他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算了,别给胡鸢下了,给胡欣下吧,她老是找我的麻烦,实在惹人厌烦。”
“胡欣?”
李珩狐疑的看着她:“你杀人目标这么随便的么?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
刘萱轻叹了口气:“没办法,杀胡鸢的话,某只小狗就开始胡思乱想,不高兴了。但我又实在讨厌胡家人的紧,所以就只能换个人了。”
此言一出,李珩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他连忙压下,轻咳一声道:“谁不高兴了,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刘萱笑看着他:“行行行,你不高兴,是我不高兴。”
李珩挑了挑眉,穿好衣衫,积极的开口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下毒?是连着下,让她一命呜呼,还是断断续续的,让她毒发生不如死?”
刘萱想了想,开口道:“断断续续的下吧,从明日开始。”
李珩当即点头应下:“行。”
事情就这般定了下来,刘萱看着仍旧趴在桌上的李瀛多少有些心疼他,便朝李珩道:“你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李珩本也没打算今日留下,他还有旁的事情要去做,再者,李瀛在让着他,他也不能太过分。便应了一声是,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解开了李瀛的穴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瀛睁开眼,一下便闻到了屋内的气息。
他眸色沉了沉,却什么也没说,合上奏章,起身来到刘萱身边,牵过她的一只手,柔声道:“饭菜都凉了,你可用好了?”
怎么说呢……
刘萱觉得自己挺没心没肺的,但他这般,却让她心头产生了一丝内疚。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用好了。”
李瀛看着她的神色,温柔的抬起手替她理了理碎发,柔声道:“我不生气的,你能回来,还是以这样的身份回到我身边,对我而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所以只要你高兴,我都可以的。”
“四年前,亲眼看到你与他在一处的时候,我就知道,此生我不会独占你了。比起嫉妒和生气,我更害怕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不同他计较,也不同他争,你也不必觉得内疚,是我不够好。”
他不说还好,说了这话,刘萱更加内疚了。
虽然她知道,他这话出自真心不假,但更多的是一种以退为进,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始心疼他。
刘萱抬脚亲了亲他的唇,看着他道:“你已经很好了。”
李瀛闻言扬起了唇角,柔声道:“天色不早,沐浴吧休息吧。”
刘萱嗯了一声,当即要命人备水。
然而她刚刚开口,李瀛却打断了她:“不急,先把药喝了。”
也该吃药了,刘萱当即让人取了药来,一饮而尽,然后又准备让人备水。
然而李瀛再一次打断了她,牵着她的手,哑声道:“还记得宫中的那处汤池么?我也想,与你在那处沐浴一次可好?就如同四年前,你与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