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世子大婚日,逃妾带崽死遁了 >  第104章 入赘

姚十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魏寻。

上回他是失忆。

这回又是中毒。

他到底去干什么不要命的事儿?

这段日子,双儿好不容易缓回来了点儿。

要是把他带回去,若是他痊愈后又一走了之。

还让不让双儿活了。

姚十三默默叹了一口气,“大伯,他还能治好吗?”

药田主人孙伯,“能治好,就是费点儿时间,你赶紧带回去吧。”

她抽出二百两银票,“我无法带他走,他就留在您这儿治,治好了他自己就会走了。”

孙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二百两都舍得出,就不能重新找个地方,找两个人伺候?”

孙伯的小徒从屋后走了出来,他上前接过银票。

“这钱应该我赚,明明都是我在照顾,你就扎几针而已。”

说这他还一脸笑意地再次看向她,“您放心,我保证给他照顾得好好儿的!”

“保管喂养地白白胖胖!”

姚十三,“……好。”

屋子里的魏寻只觉得身上万蚁噬骨一般痛苦。

他只有清醒过来就会痛苦万分,施针的效果越来越短。

这个毒的后果就是会让他活活在痛苦中死去。

“啊!!——”

他被束缚在床架的双手,生生将木头掰断。

屋外的孙伯脸色一变。

今日快速走到门口一看,魏寻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

屋里几乎能毁的东西都已经毁掉了,墙面上都是深深的血痕。

姚十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怖的场景。

就连跟着她来的汤大夫都惊了,什么样的毒会这样霸道!

“天下竟然有如此奇毒……”

孙伯已经跟着徒弟两人魏寻制住,再在他的身上施针,比刚才又要多上许多。

最后才在他的指尖上扎了一针。

小小的血珠在他的指尖上冒了出来。

赫然是黑红色的!

“师傅,变色了。”徒弟没有想到,明明都在好转了,怎么今儿比之前还要严重了!

孙伯也是眉头紧锁。

他才刚刚说了能治好,现在就成了这样。

徒弟心疼二百两挣不到了,他还没有捂热呢……

“师傅你再加把力,不然你的招牌都要砸了。”

孙伯瞪了徒弟一眼,“闭嘴。”

他起身走了出来。

“这位娘子,这毒让若再发,只会更加痛苦万分,能不能治好,还要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有可能熬过痛苦活下来,有可能承受不住自戕而亡。”

姚十三皱起了眉,“怎么会有这样的毒。”

孙伯,“这毒以前是一位善毒之人所制,听说多年前用在过边关战争上,因为风力的原因,毒粉又吹了回来,双方死伤大片,更是因为常人无法忍受漫长又痛苦的治疗过程纷纷自戕。”

“所以,这毒只出现一次后,就销声匿迹。”

他的话顿了一下,“我只能依靠记载解毒,本以为已经向好……”

姚十三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所以,他可能死。”

回去的马车上,她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

孙伯的话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

“他若是有家人,就来看看吧,说不定以后就见不到了。”

以后,就见不到了。

她的心突然涌上一股悲伤。

她没有听说过魏寻还有没有其他的家人,好像他一直都跟在周从显的身边。

是不是周从显算他的家人……

他对双儿可否有过真心,双儿算不算……

她的眼睫微垂。

她已经视双儿为妹妹,她舍不得双儿的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

马车到了县衙,她人还没有下车。

双儿就欢欢喜喜地冲了上来,“姐姐!”

她的眼皮一跳,“怎么这般高兴……”

双儿将手中的一对儿小木人儿给她看。

“这是在收拾粮仓小屋时,在阿寻的房间里找到的!”

“他还攒了一陶罐的铜钱,今儿粮仓的田爷爷见我看着阿寻的东西发呆,他才告诉我,阿寻问过他,娶妻要攒多少钱银。”

双儿挽着姐姐的手臂往里走,她的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喜悦。

“他没有一走了之,他定是有更为重要的事去了!”

姚十三不忍看双儿满眼欣喜的样子,她突然像哽在喉间一样说不出话来。

她竟然一时不知道是该让双儿知道,还是不让双儿知道。

“阿娘!”

芙儿迎了上来,一把抱住阿娘的腿,“双儿姐姐不给我玩木头娃娃,阿娘给我买一个。”

双儿一改先前的颓废,满眼都像闪耀着星子一样。

“让舅舅给你做!”

姜兴尧跟在外甥女的身后,“双儿你又瞎出什么主意!”

他现在是发觉了,家里女人多了也头疼。

还是胖喜听话。

吃了就睡,醒了就吃,一点儿也不闹腾。

双儿知道姐姐不能一直在定县,她现在又要着手药材行的事儿,过不了几日就要回禹州。

“姐姐,马上就要春种了,我就留在定县吧。”

姚十三怎么会不知她的意图,她是想留在定县等魏寻。

可、还能等到吗。

她的眼神下意识躲避开,“现在还早呢……”

双儿倾身抱住她,“姐姐,我在粮仓等了一个月,我恨他不告而别,可我明白了我的内心。”

“他本就少言,现在这些东西也让我明白了他的心意。”

她缓缓抬起头来,与姐姐拉开寸许的距离。

“我还想再等等他。”

姚十三的唇角微动。

若这真的是魏寻的最后一面,双儿因为她而错过。

双儿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痛苦一辈子……

“双儿……”

她刚开口,粮仓的田爷爷拿着一封信赶来了县衙。

“二小姐,阿寻给你来信了,驿站的人刚送来,驿站人说这信是阿寻特意放在驿站的。”

田爷爷笑眯眯的,“我知道你肯定着急,就给你送来了。”

双儿立刻接过信。

信的内容不算长。

却真实地吐露了他的心声。

不论是在京城,还是禹州。

他是魏寻,还是阿寻。

他始终只对一人动心。

若是双儿想回京,他必定奋力进取,加官进爵,风风光光地迎娶双儿。

倘若双儿就想留在禹州,他就在禹州做个收粮看粮库的姚家赘婿。

双儿的耳尖都红了。

她小心翼翼地重新将信叠好,“我就知道,阿寻是不会不告而别的。”

“等他做完手上的事,我就让他向世子请辞,就在姚氏商行做个……”

她突然舌头打卷,赘婿这样的话她可说不出来。

她顿了下,才羞涩道,“做个收粮小工!”

姚十三看着她的样子只觉更为难受。

“双儿,如果,魏寻不会回来了呢。”

双儿僵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的眼中的喜悦瞬间被冲散。

“为什么……姐姐你是觉得他不好吗?”

双儿一下想到,曾经姐姐说过,阿寻聘个护卫就行,不堪为她的夫婿……

她急着为魏寻开脱,“我以前也只是个小丫鬟而已……”

“若是从前,阿寻有官身,我才配不上他呢。”

双儿又觉得不对,姐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她说这样的话。

姐姐从来只会说。

你若想好,姐姐便支持你。

想做便做,想试试便去试试。

从来不会给她预想一个最坏的结果。

“姐姐,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

对,世子就在禹州,肯定是世子同姐姐说了什么。

她目光闪闪地望着姐姐,“是不是世子让阿寻回去了。”

不知为何,她这一刻突然有些心慌。

心上像压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样,又沉又重。

姚十三牵住她的手,“今日我去收药田,看到了魏寻。”

“他中了奇毒,是药田的主人收留了他。”

双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看到姐姐一张一合地说话,明明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为什么合在一起就不懂了。

什么叫身中奇毒。

什么叫生命垂危。

怎么会呢。

她才刚刚收到信呢。

他说了,只要她愿意,他就入赘做个收粮看仓的赘婿。

才刚刚说好的,怎么就能生命垂危呢。

她的身子晃了一下。

好像一下找不到方向了。

“双儿!”

姚十三一把搀扶住她,她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说了也担心,不说也担心。

双儿脸色惨白地一把反抓住她,“他在哪儿?”

好像从来没有人同她说过。

心原来可以这么疼。

好像有人伸手狠狠揪住一样。

马车去而复返。

孙伯没有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屋子里传来链条的声音,双儿像是有感应一样,径直冲到窗子前。

眼前的场景让她目眦欲裂。

“为什么要把他锁起来!”

魏寻满脸的胡渣,发髻散乱,但是他头上那根木簪子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是他留下的那根。

他做了两个,他自己戴了一个,给她留下了一个。

孙伯,“我要是不把他锁起来,他现在已经把他自己抓烂了。”

孙伯徒弟这时端着饭菜过来了,“诶,你们又来了。”

“我要去给他喂饭了,虽然很难,但是我收钱了,我就要……”

“我去喂。”

双儿结果他手里的碗。

“诶?”

孙伯徒弟看了下端着碗筷就走的双儿。

又看向出钱的老板,“钱我不退,可不是我不干活,是她抢着干的。”

孙伯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徒弟,“没活儿不知道找活儿吗?锄草去!”

等他朝着徒弟翻完白眼后,再看向屋里。

居然发现,每日喂饭老大难的魏寻居然十分安静地正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