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还是答应去了生日宴会。
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是一和白婧柔说了,她就软磨硬泡一直央求着她去。程可心想那她就去送个礼物就走,也不多待。
抵达宴会现场时,见到被众人簇拥着像公主一般的白婧柔,程可忽然又后悔来了。她没打算多待,所以穿着随意,一身棉服牛仔裤,与宴会上身着华贵礼服的众人格格不入。
与其说是庆贺生日的宴会,不如说是利益来往的场地,不停有人围着白婧柔说好话拍马屁,她连挤都挤不进去。
没能和白婧柔说上话,倒是看见了罗时璟。
目光一对上,他就撇开身边人走了过来。
程可冷冷地瞧着他,并不想和他说些什么。
罗时璟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奚落她的机会,一张嘴开口就是嘲讽。
“穿这么寒酸就过来了?”他偏头不屑地说着,看着她的脸,颇有些不耐地扯了扯胸前的领带,把领口扯松了,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浪荡不羁。
程可咬着唇,不想搭理她。偏偏他不依不饶地闪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口:“姓蓝的居然没来。”
他的话带着一贯的讥讽,还夹杂些许的幸灾乐祸,“你的好男朋友这都不陪你来,要他有什么用?我看你是钱也捞不着人也捞不着,一场空啊。”
“你好烦,”程可终于忍不住开口怼他,“关你什么事。”
罗时璟的嘴角顿时拉了下来,看清她眼中的厌恶,一咬牙回:“呵,确实不关我事。”
不关他事他还来找茬,程可只觉莫名其妙,找了个机会赶紧离他远远的,这次罗时璟倒没有再缠着她。
白婧柔似乎也注意到她来了,差了管家招呼她说让她先去后院荷花池旁等着,等她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再去找她。
后院安静,能躲开喧闹的人群和讨厌的人再好不过。程可拔起腿就往后院去,去的时候意外在人群里瞥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芸一袭鲜艳的红裙,站在西装革履的罗彧珏身旁,眉眼冷淡,摇晃着手里的香槟,无聊地扫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这是程可得知对方身份后第一次看见她,一时思绪万千,心里五味杂陈。对于她,她是陌生的,也是不齿的,简直难以想象自己竟然和这个女人有血缘的牵绊,身体里流着一半属于她的血脉。
察觉到程可的目光,顾芸冷淡的眉眼陡然尖锐起来,狠瞪了她一眼,转头拉紧了身旁罗彧珏的胳膊,警惕地望着她。
大概又被误会了,程可自嘲般扯了扯嘴角,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
花园小径。
罗时璟在夜色中看着约她过来的白婧柔,抱着双臂脸色明显不佳。
“白小姐真是大忙人,那么多人来巴结你。”他嘲讽地开口,“所以,你找我过来干什么?”
白婧柔并不恼,反而十分耐心地说:“罗少,我觉得我们的合作还是可以再谈一谈的。”
又是什么该死的合作,罗时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不会和你这种人合作。”
“我这种人?”白婧柔笑了一笑,脸色微冷,“罗少真是自谦,和您相比我还差得远呢。为了报复令嫂,就让她和自己的亲生女儿起斗争反目成仇,这种恶趣味的事只有罗少喜欢干吧?”
罗时璟不屑地轻嗤一声,“你调查得可真够清楚的。”
“过奖。”白婧柔眯起眼望向远处,轻巧地说:“既然顾芸抢走了你的父亲和哥哥,你何不抢走她女儿呢?也算公平。”
罗时璟耐心耗尽,懒得再跟她废话,转身欲走却被她叫住。
“罗少别急着走啊,还有一场好戏没有看呢。”白婧柔说。
罗时璟回过头,挑了挑眉。
白婧柔朝远处一指,只见荷花池旁边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在互相拉扯。他一眼认出是程可和顾芸。
“算是我给您的小礼物。”她勾唇道。
罗时璟咬了咬后槽牙,蹙眉看着对方,他并不需要这份“礼物”,这种擅自做出的举动并不能取悦到他。
相反,他现在很生气。
还没来得及说出难听的话,两人就听见那边传来“扑通”一声水声,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和呼救。
罗时璟看了一眼,想也不想拔腿跑过去,一个动作投身入池,将水里的程可救了上来。
岸边的顾芸脸色惨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从水里上来的两个人。
罗时璟浑身湿透,把程可带上来几乎力竭,躺在岸边大口喘气,狠瞪了一眼吓呆的顾芸,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
顾芸这才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跑去叫人。
程可在池塘里喝了好几口水,被救上岸时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直咳嗽,因为惊吓和刺激不停打着寒战,浑身发抖。
倏地,一个温暖的怀抱笼罩住她。
只不过,对方的身体同她一样也是湿漉漉的。
罗时璟紧紧搂住她,身体发出的热量包围着她,传递给她一丝温暖抵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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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众人赶来,给她披上毛毯,罗时璟才放开她。白婧柔也来了,担忧地问候她,她勉强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她才松了一口气般不断地安慰着她,带她去浴室催促她赶紧洗个澡别着凉。
程可在浴室淋浴,一直还处于头脑发懵的状态。
她本来按照白婧柔说的在荷花池旁边等她过来,谁知没等来白婧柔,反而等来了盛怒的顾芸。
顾芸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上来就对她百般羞辱,还说自己已经怀了罗彧珏的孩子,让她别再想勾引他。
程可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几时又惹了这个瘟神,她无语得不想说话。没想到见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顾芸一时恼羞成怒,冲上前拉扯她。
谁料突然间顾芸脚下踩空,眼看就要坠入冰冷刺骨的池水当中。
程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好歹是一个孕妇,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见死不救。
但她的姿势实在别扭,没有办法拉她上来,只能一个借力让两人位置互换,换成她掉进水里。
她原想着自己会游泳,掉进去也没事。然而她低估了这个天气池水的温度。入水的一瞬间,身体像是被千万根冰冷刺骨的针穿刺,直达皮肤和骨髓。寒冷迅速沁入,肌肉骤然收缩,她被冻得僵硬,根本无法做出游泳的动作,在水里扑腾几下都十分困难。
在剧烈地呛了好几口水后,她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儿,没想到会是罗时璟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