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清晰地听到那响彻天地的话语,心中警兆骤升:此界土着竟能识别他们“圣堂契约者”的身份,显见对他们并非一无所知。结合当前任务的极高危险性,她瞬间做出决断——必须立刻撤离,否则极有可能陨落于此方世界。
“撤!”苏月见同伴尚在迟疑,果断高喊下令。话音未落,她已启动回归程序,周身被一道流光包裹,急速向来时方向遁去。其余圣堂契约者见状,不再犹豫,纷纷效仿。顷刻间,千余道流光自白骨山冲天而起。
孙悟空目睹此景,语带讥诮:“看吧,这些圣堂契约者堪称契约者中的败类,怯懦至极。一旦情势不利,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逃遁。于他们而言,自身性命高于一切,至于毁灭世界或完成任务,皆属次要。”他继而断言,真正的强者皆历经尸山血海的磨砺,而圣堂契约者如此贪生怕死,缺乏拼死一搏的信念,注定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在孙悟空看来,单论个体战力,圣堂契约者绝非已被覆灭的“乐园契约者”的对手,盖因前者只求活命,后者却悍不畏死。
“圣堂契约者?确有其特异之处。”佛祖如来亦含笑注视着那千余名契约者离去,感叹道:“三界之外,果真气象万千。”
待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显现,吞噬了所有流光并随之消散后,孙悟空转向佛祖如来:“不速之客已去。佛祖方才所言之事,究竟为何?”
佛祖如来神色郑重:“若阁下此行旨在拯救三界,贫僧确有一些线索。然,此事牵涉三界最大隐秘,不便在此详述,需请阁下随贫僧移步他处。”他心中思忖,若这位妖族之主真能解决其心头大患,自是极好;否则,他们已快无力压制那位存在了。
“佛祖气度,我素来钦佩。”孙悟空赞道,随即对白骨精等下令:“白骨精,尔等留守白骨山,待我归来。”他选择信任佛祖如来,一则认定对方不至于设计诱他离开再施杀手,二则他自身亦对此次的敌人充满好奇——究竟是何等存在,竟能让已达四阶的佛祖如来束手无策,甚至拥有毁灭一方中千世界之力?
“谨遵大人之命!”白骨精及在场妖王齐声应诺。孙悟空展现出的从容气度,以及与佛门之主平等对话的实力地位,已然彻底折服了牛魔王等一众桀骜妖王。此刻他们心悦诚服地奉其为妖族之主,对其命令毫无异议。
孙悟空随即望向依旧笼罩白骨山的佛门法阵,以及阵上肃立的数千名佛门三阶高手,语气淡然:“佛祖,既然你我双方已属联合,皆为‘自己人’,这些手下和法阵,是否也可撤去了?”他并非优柔寡断之辈,能成为妖族之主,凭的是绝对实力与杀伐果断。他虽不惧,却也不愿返回时面对一个被屠戮殆尽的白骨山——磨练与送死,有本质区别。
佛祖如来颔首微笑:“观音,尔等且回。贫僧相信,在此位妖族之主的约束下,妖族当知分寸,不再妄造杀业。”他心中有所预感,此番事了,孙悟空或将率众妖魔离开三界。既然如此,佛门亦无需赶尽杀绝。
“谨遵佛旨。”法阵之上的观音菩萨恭敬领命,挥手间撤去法阵,率领众菩萨罗汉离去。有佛祖如来亲临坐镇,她毫不担忧白骨山群妖能生变故。
“佛祖气度恢弘。未知欲带我去往何处?烦请引路。”孙悟空感慨之余,亦好奇佛祖的目的地。
“随我来便是。”佛祖如来言简意赅。一道佛光闪过,他与孙悟空的身影瞬间自白骨山消失无踪。
“大人,您定要平安归来……”白骨精凝望孙悟空消失之处,忧心忡忡。在她看来,信任宿敌佛门之主无异于痴人说梦,仙佛与妖族的血海深仇绵延已久。然而,佛祖实力明显强于孙悟空,自家大人为护佑他们周全,只得妥协相随。
“夫君……”紫霞仙子亦怔怔望着那空处,低声呢喃。她未曾料到,自己的夫君竟来自三界之外。更令她心折的是,面对三界至强的佛祖如来,他依然那般从容不迫。这便是她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妖族之主,孙悟空!她曾预感未来的夫君必是盖世英雄,眼前这一幕,更让她确信无疑。
聊天群大殿内,景天注视着眼前的直播画面,方才圣堂契约者们的举动令他忍俊不禁。他靠在椅子上,语带笑意地评价道:“这群圣堂契约者莫非是专程来引人发噱的?如此怯懦畏缩,委实令契约者群体蒙羞。”
“昔日乐园契约者何等疯狂,今日圣堂契约者便何等畏缩。”哪吒亦笑着接口,“二者存在本质差异,实不可相提并论。”在他看来,麾下若有这般怯懦的部属,他定会考虑彻底肃清,因其行径实在有失体统。
王权霸业则持不同视角,语气沉稳地分析:“然则,圣堂契约者的选择亦有其逻辑。既然任务失败仅导致一段时间的虚弱,并无殒命之虞,他们又何必以命相搏?”圣堂契约者展现出的极度审慎令王权霸业颇感意外。他进而阐述其观点:若一个种族普遍具有此种特质,则该种族必将走向衰亡。优柔寡断之性,终将累及全族。生灵**永无止境,退让一步,敌方便会得寸进尺,直至退无可退,种族覆灭之期便至。
王权霸业以自身经历佐证:“譬如我曾涉足的一处平行世界,彼方一气道盟腐朽至何等境地?当圈外世界威胁尚存时,妖族或可与人族维持表面和平,盖因内战只会令圈外魔物坐收渔利。然而,此等情势竟令许多人族误以为妖族本性友善,可予信任、和平共处?此乃愚见!一切和平表象,仅因圈外威胁而勉强维系。若无此掣肘,人妖大战早已爆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限的生存空间终将引爆两族决战。若非我恰巧降临彼界,剿灭圈外世界,并将修炼资源与法门授予王权富贵,使其实力臻至三阶巅峰,与傲来国三少比肩,而后王权富贵方能举全族之力击败妖族,为人族争得立锥之地。虽此战折损甚巨,然代价值得。试想,若族人皆如圣堂契约者般畏缩,纵有王权富贵之能,亦难胜妖族。”
叶书对此现象给出根源性解释,语气平静:“圣堂契约者的核心使命,在于确保那位名为苏月的强者转世之身顺利成长并觉醒前世记忆。故其无需诉诸疯狂杀戮。反观乐园契约者,实为某位邪神掌中玩物,其疯狂与杀戮仅为取悦邪神。此即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法则的体现。”在叶书看来,行为本身无谓对错,达成目的方为关键。圣堂契约者存在的根本目的,即在于保障那位转世者平安苏醒。
景天虽认可叶书之言,仍坚持己见:“话虽如此,圣堂契约者终究过于怯懦。若佛祖与孙悟空不出手,一千余名圣堂契约者集结,未尝没有几分胜算。”他亦坦言此行收获颇丰,能目睹孙悟空被佛祖如来率数千三阶高手“登门拜访”此等大场面,实属难得。他暗指此乃孙悟空平素“公报私仇”所招致的因果循环。
哪吒对此持有更为现实的看法,语气悠然:“飞蛾扑火的勇气并非所有生灵皆备。明知必死无疑仍向前冲锋,非为热血,实属自取灭亡。”他设身处地思考,若自身身为圣堂契约者,面对险境,其撤离之果断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点明关键:“若非孙悟空与佛祖本无杀意,且因那位转世者(紫霞仙子)之故有所顾忌,我并不认为一千余名三阶能在四阶巅峰的佛祖如来及数千名佛门三阶环伺之下成功逃脱。若无此特殊缘由,仅凭这一千余圣堂契约者,佛祖如来翻掌间便可令其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