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叶辰在肖清雪家的真皮沙发上猛然惊醒。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白光，十七条未读消息像十七把利剑刺破了他的睡意。
全部来自助理小王，最新一条显示"正在输入中..."，显然情况紧急。
"叶律师！4S店出事了！三个员工连夜辞职，说手里有'阴阳维修单'！理查德的人正在全城搜捕他们！"
叶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安排见面，绝对安全的地方。告诉他们，敢作证就保证他们安全。"发完消息，他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那里常年备着一支录音笔。
沙发另一头，肖清雪蜷缩在毛毯下睡得正香。她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薯片碎屑，手里攥着半包没吃完的乐事原味。叶辰轻手轻脚地起身，却还是惊醒了这位睡美人。
"嗯...几点啦？"肖清雪揉着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像只慵懒的布偶猫。她头顶翘起一撮呆毛，随着起身的动作晃来晃去。
叶辰不自觉放轻声音："还早。"他系好衬衫最上面的纽扣，"4S店有人要反水，我去见一下。"
肖清雪立刻像弹簧一样坐起来，睡衣领口歪到一边，露出白皙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我也去！"她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三步并作两步往卫生间冲，"等我五分钟！"
"你留下陪林萱..."叶辰的话还没说完，卫生间已经传来电动牙刷的嗡嗡声。
七分三十秒后，两人悄悄离开公寓。叶辰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比肖清雪承诺的"五分钟"已经超时不少，但考虑到这位大小姐平时出门至少要磨蹭两小时，今天堪称神速。
清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环卫工人扫地的沙沙声。路灯还未熄灭，在柏油马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叶辰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址："老城区天主教堂。"
肖清雪好奇地凑过来，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水味钻进叶辰的鼻腔："为什么选教堂？"
"第一，没有监控；第二，七点才开门；第三，后门直通菜市场。"叶辰简短解释，目光扫过后视镜确认没有跟踪车辆，"而且..."
"而且什么？"肖清雪眨着大眼睛追问。
叶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理查德是天主教徒。"他摩挲着手机边缘，"他绝对不会在教堂里动手。"
教堂后院，三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已经等在那里。为首的瘦高个看到叶辰，立刻迎上来，紧张得连握手都在发抖："叶律师！我是小张，之前在4S店做维修工。"他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实在受不了了..."
叶辰示意他们进到忏悔室。这个不足三平米的小空间此刻成了最安全的谈话场所，木质隔板上的漆已经斑驳脱落，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
小张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张，手抖得像筛糠："这是'阴阳维修单'，我们私下记的。系统里显示'更换全新密封件'，实际只是涂了点密封胶...这个，写着'更换全新刹车片'，其实只是打磨了一下..."
肖清雪倒吸一口冷气，差点碰倒旁边的烛台："这不是害人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店长逼的！"另一个戴眼镜的女孩红了眼眶，她自称是前台接待，"每省下一个密封件，他能拿200块回扣。我们要是说实话，立刻开除...上个月小刘因为偷偷告诉客户实情，第二天就被栽赃偷零件..."
叶辰快速翻阅着单据，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单据上的客户签名笔迹高度相似，显然是批量伪造的。"这些都有客户签名？"
"都是伪造的。"小张苦笑，"客户根本看不懂技术术语，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有懂行的质疑，店长就说'德意志工艺就是这样'..."
肖清雪突然举手，像个课堂提问的大学生："我有个问题！你们为什么现在才站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那个一直沉默的胖子开口，声音哽咽："因为...看到林女士的视频。"他抹了把脸，"我修过她的车，知道问题多大。后来看到她在引擎盖上哭...我一宿没睡着..."
叶辰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小王发来的紧急消息："理查德发现员工失踪，正派人全城搜索！有内鬼！消息走漏了！"
"我们得立刻离开。"叶辰收起文件，大脑飞速运转，"去法院，那里最安全。"
他们刚冲出教堂后门，两辆黑色奔奔就急刹在路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理查德带着三个壮汉跳下车，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掩盖不住眼中的狠厉。
"叶律师，"理查德假笑，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这么早在教堂...忏悔吗？"
叶辰不动声色地把肖清雪和三个证人护在身后，右手悄悄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笔："理查德先生，胁迫证人是重罪，刑期三到七年。"
"胁迫？"理查德夸张地摊手，"我只是来请我的员工回去工作。年轻人冲动辞职，我这个做老板的很痛心啊。"
小张突然站出来，尽管腿在发抖："我不干了！我要出庭作证！"
理查德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上前一步："小伙子，想想你的家人...你妹妹还在读大学吧？"
"够了！"肖清雪突然从包里掏出一瓶粉色防狼喷雾，动作熟练得像西部片里的快枪手，"再靠近我就报警了！"她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屏幕上清晰显示正在录音。
理查德冷笑，脸上的肌肉抽动："肖小姐，你以为这点小把戏..."
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两辆警车呼啸而来，停在路边。为首的警官下车敬礼："叶律师，法院让我们来接您和证人。"
叶辰挑眉："这么快？"
警官压低声音："院长看了您昨晚发的材料...气得拍了桌子。现在全院都在等这个案子。"
理查德脸色铁青，却不得不让开道路。
叶辰一行人上了警车，肖清雪还冲理查德做了个鬼脸，气得对方差点捏碎手里的墨镜。
警车上，小张三人惊魂未定。肖清雪像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掏出三杯奶茶："压压惊~芋泥**，全糖去冰。"
"肖总，"叶辰扶额，"你包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必备物资呀~"肖清雪掰着手指数，每说一样就从包里掏出一件，"奶茶、薯片、巧克力、防狼喷雾、充电宝、折叠伞、小风扇..."
警官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您这包是哆啦A梦的口袋吧？"
法院门口已经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看到警车到来，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叶辰护着三个证人快速穿过人群，肖清雪则故意落后几步，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
"叶律师！传闻奔奔要赔十个亿，是真的吗？"
......
"肖女士，你手里的奶茶是给证人准备的吗？"
肖清雪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镜头，举起奶茶晃了晃："这杯芋泥**是给勇敢的证人的！"她声音清亮，"谁站出来说真话，我就请谁喝奶茶！#最萌证人保护计划#"
这番操作立刻引发一阵笑声和掌声。
有记者当场发推特："史上最甜维权！奶茶妹妹在线护证人！"配图是肖清雪踮脚给胖子证人插吸管的画面。
叶辰回头，无奈地拽着她往里走："肖总，这不是粉丝见面会..."
"我知道呀~"肖清雪吐了吐舌头，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但这样证人就安全了嘛。全网都认识他们了，奔奔还敢动手？"
叶辰怔了怔，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傻呵呵的举动有多聪明——把证人放在公众视野下，反而是最好的保护。
他低头看着身边这个穿着JK制服的女孩，第一次觉得或许小看了这位"奶茶律师"。
庭审准时开始。
法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此刻脸色异常严肃："鉴于本案出现新证据和新证人，本庭决定优先听取证人证言。"
小张颤抖着走上证人席，在宣誓时差点咬到舌头。但当法官问及"阴阳维修单"时，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
"我们被要求在两套系统里记录不同的维修内容...一套给客户看，一套内部留存...客户看到的永远是'更换全新零件'..."
奔奔律师团疯狂地翻动文件，理查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小张展示出手机里偷拍的视频——店长亲口说"能糊弄就糊弄，德意志人不会管这些"时，旁听席一片哗然。
轮到交叉质询时，理查德亲自上阵，企图用气势压人："张先生，你伪造维修记录，已经涉嫌欺诈。现在为了减刑，就来污蔑老东家？"
小张脸色煞白，一时语塞。叶辰立刻起身反对："法官大人，被告律师在恐吓证人！"
法官敲槌："反对有效。理查德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理查德不甘心地换了个问题："你说店长指使你，有证据吗？"
"有。"小张突然挺直腰板，像是下定了决心，"每次作假，店长都会在微信群里发红包，备注'封口费'。"他掏出手机，"我领了58个。"
法庭瞬间炸开了锅。叶辰趁机投影出这些红包记录，时间跨度长达两年。每个红包的备注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奔奔脸上："3月封口5月保密费7月大家辛苦"...
理查德哑口无言，只能阴沉着脸回到座位。
法官仔细查看证据后，严肃地看向奔奔律师团："本庭需要奔奔总部对此做出解释。鉴于证据重大，休庭三日后继续。"
休庭期间，叶辰和肖清雪被记者团团围住。
闪光灯下，肖清雪贴心地为三个证人递奶茶的画面被疯狂抓拍，#最萌证人保护计划#迅速登上热搜。有网友评论："以前觉得律师都是冷血动物，现在想为奶茶妹妹考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