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小侄女和秦桑的小儿子终于修成了正果。

而且两人感情如此甜蜜。

跟秦桑和傅霆深一起坐在台下主桌的霍子渊,眸子也忍不住涌起一片湿意。

当年,他是在产房门外,第一个抱傅文渊的人,连医护都误以为他是秦桑的丈夫。

是这个孩子的爸爸。

他也曾暗暗奢望过,这个他第一个抱的孩子未来能真的喊他一声爸爸。

他和秦桑与这个孩子能成为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惜,此生终没有机会如愿。

但秦桑将这个孩子的名字,取了一个跟他名字相同的字,让他心里也慰籍不少。

也始终对这个孩子有份特殊的感情。

如今,这个孩子成了半个霍家人,会永远跟着他的小侄女一起喊他一声大伯。

他与秦桑和这个孩子这辈子也永远是亲人,永远会有交集。

霍子渊感到,这真是老天对他的一份莫大的补偿。

傅文渊和霍文希拥吻完,双方家长都上台发表了下感言。

他们快发表完了,白若梅躲在卫生间偷偷哭了一场后,抹干泪,也返回了宴会厅。

因为她不舍得错过,还能看到傅文渊的机会。

也不想如此狼狈,无声无息地一个人半途离开,既然来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喜宴结束。

宴过半巡,傅文渊和霍文希如一对金童玉女般。

一起手牵着手,一人手里端着一杯饮品,过来给大家敬酒。

老板老板娘如此亲和接地气,同事们都很兴奋,都举起杯子对他们说着恭喜的话。

白若梅不得不也站起来举起了杯。

但恭喜他们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傅文渊和霍文希二人也丝毫没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她又窘迫又失落,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

无人问津的丑小鸭。

而傅文渊的新娘,则是光彩夺目,万众瞩目的白天鹅。

她与她,根本是云与泥的差别。

白若梅不由暗暗自嘲地苦笑了下。

吃完喜宴,和同事们一起离开酒店后,她没有马上叫车回公寓,而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慢慢游荡着。

游荡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想打母亲的电话。

想问她,当年为什么那么凶地赶傅文渊离开花店?

她跟姓傅的到底有什么瓜葛?

不过,白若梅留在云城工作,是骗白玉烟,她要在云城大学继续读博士。

白玉烟这才没有强求她今年必须回南城。

她这个电话若是打了,那她这个谎言便也被戳穿了。

犹豫了一会儿,查看了下手机通讯录,白若梅最后拨打了舅舅白承业的电话。

“舅舅。”

“阿梅,是不是有事找舅舅?”

“舅舅,阿梅想问您一件事,希望舅舅能如实告诉阿梅,因为这件事困扰了阿梅很多年。”

“好,什么事,阿梅你问吧。”

白承业突然收到白若梅的电话,有些意外。

这些年,他将白氏打理得很好。

不过,白玉烟母女极少联系他,更没再找他要钱,她们一直靠那家花店在南城自力更生。

三年前,白若梅考上云城大学的研究生,才主动打过一次电话给他这个舅舅。

告诉他,她来云城读大学了。

他请了这个外甥女吃了顿饭,塞了张十万块钱的卡给她。

之后,两人便没再见过面。

“舅舅,我妈和秦桑阿姨的老公是不是有什么仇怨?或是,她老公跟我妈是不是有什么仇怨?”

“阿梅,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这都是上一辈人的事,跟你无关。”

“不,舅舅,跟我有关!我想知道,求您如实告诉我,您若不告诉我,那我等下就打秦桑阿姨的电话,我亲自问她!”

“阿梅,你别打秦桑阿姨的电话!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吧。”

秦桑小儿子今天和霍家千金大婚,这个喜讯,白承业自然也知道。

当年因为和秦桑一起处理白玉烟的事,他一直视她为朋友,为人生的第一个知音。

尽管二人后来在商场上的交集并不多,但这份交情仍在。

而白玉烟是秦桑过去的耻辱,他不想白若梅今晚给她打这个电话,扫她的兴。

“谢谢舅舅!那请您快告诉阿梅,他们之间以前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他们都视对方的孩子也如仇人一般?”

“阿梅,因为你妈……曾经插足过秦桑阿姨的婚姻。”

“什么,我妈曾经插足过秦桑阿姨的婚姻?这怎么可能?秦桑阿姨和我妈明明是朋友!”

白若梅顿时一脸震惊,根本难以置信白承业说的这话。

“她们以前并不是朋友,只是因为你秦桑阿姨为人善良大度,同情你妈后来的遭遇,所以才愿意不计前嫌,帮你妈一把。”

“舅舅,这是真的吗?我不信!我妈怎么会是这种人?她为人明明很正直的!”

“阿梅,舅舅没必要骗你,这事,你外婆也知道。而且,二三十年前,这件事,云城商界很多人皆知,并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阿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跟舅舅打听这件事。”

“但舅舅想奉劝你,你最好别跟秦桑阿姨的老公和儿子打交道,秦桑阿姨是秦桑阿姨,她老公和儿子是她老公和儿子。”

“秦桑阿姨愿意对你妈和你友善,不代表她老公和儿子愿意对你妈和你友善。”

“好了,舅舅只跟你说这么多了,你是个聪慧的孩子,舅舅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话,不会像你妈年轻时一样,轻易做出犯糊涂的事。”

“记住,有些糊涂一旦放纵自己去犯了,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白承业婉转而语重心长地嘱咐了白若梅几句。

他一直是个心思剔透的人。

这个外甥女在秦桑小儿子婚礼之夜突然打这个电话给他,追问上一辈人的恩怨。

他已能猜得**不离十,估计这个外甥女怕是跟秦桑小儿子有感情瓜葛。

白若梅挂掉舅舅的电话后,眸子含着泪。

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继续游荡了好一会儿。

回想着母亲当年对傅文渊的态度,回想着今晚傅文渊父亲对她的态度。

她不得不接受,原来,她的母亲早在她还没出生,便已经切断了她与傅文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