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星子零零散散地在夜空中摇摇欲坠着,散发着几许微弱的光芒。
念安身披着轻薄却又保暖的狐裘,手里捧着精致的手炉,身姿摇曳地走在看不见尽头的宫道上。
“娘娘,”自打入宫以后,春秋很快就改了口,她提着食盒,亦步亦趋跟在主子身后,略带几分担忧道:“夜里风大,您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不是她这个做奴才的逾矩,就连万岁爷都下令要她家娘娘在承乾宫里静养了。
自打生完小格格,主子的身体就不如以往那般康健了。
哪怕入宫以后,万岁爷吩咐太医院的圣手尽心开药调养,也只是慢慢让主子恢复了一点气色而已。
“别担心啦。”
念安回过头柔柔一笑,目光清凌凌的,略带几分娇意:“我整日里闷在承乾宫,也想出来透透气嘛。”
见状,春秋再不好多说什么了。
满足自家主子这一点小小的心愿,她也只能依着主子了。
“您慢着些,”看着主子欢快地踏进乾清宫大门,春秋克制住心头的惊惧,小心叮嘱:“奴婢就在外边候着了。”
苏培盛赶紧接过春秋手中的食盒,可不敢让皇贵妃娘娘累着了。
“万岁爷正在里面处理朝政呢,”又谄媚讨好道:“不过交代过奴才,但凡皇贵妃娘娘过来,一律不用通禀。”
念安笑着点头示意,又冲着春秋摆摆手,示意她回去:“你先回去吧,外面冷得很,不用等我。”
“娘娘……”
春秋面色一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念安给制止了。
“好啦,我在皇上这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是,”春秋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得僵着脸点头:“奴婢告退。”
只是临走之前,余光一直不曾离开过乾清宫,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万岁爷对皇贵妃娘娘的爱重。
只是……
万岁爷那对待敌人般残酷无情的手段,叫春秋心中不由得胆寒。
宫中上上下下,都瞒着娘娘,不让她在琐事上浪费心神。
万一哪天,娘娘知道了,会不会因此而心生恐惧?
罢了罢了,春秋心中忧愁不减,却也明白,此事只能顺其自然。
乾清宫中,正中央的炭火红彤彤的,偶然发出噼啪的响声。
胤禛正伏案埋首,认认真真批改着面前那一摞奏折。
即使听见门开的声音,也仍旧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直到念安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小声又不失俏皮地问道:“猜猜我是谁?”
胤禛握着毛笔的手一顿,心神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就已经带上了笑意。
“嗯……让我猜猜看。”
他故作迟疑,不确定地问道:“是皇贵妃娘娘吗?”
念安放下手,直接侧身趴在了他的肩膀上,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
“不是不是,”她笑嘻嘻地否认:“猜错了可就没有奖励了哦!”
胤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舒展开来,放下狼毫,不急不慢地开口:“哦?不是皇贵妃,那会是谁呢?”
“你快猜嘛!”
念安不依不饶,扯了一下胤禛的耳朵,见他还是那副老样子,心念一转,就冒出了一个坏主意。
干脆“嗷呜”一口,咬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耳垂。
被湿热的口腔包裹,胤禛顿时就跟触电了似的,浑身一麻。
眼神也随即变得幽深起来。
不知怎么用的巧劲儿,等念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老老实实坐在了胤禛的怀里。
瞪圆了的眼睛,还有带着几分不明所以的茫然。
看上去可爱到让人想要一口吞掉!
“你耍诈!”
念安不服气,哼哼唧唧地控诉着。
“是谁先招惹我的?”
胤禛以额头相抵,毫不脸红道:“我只是收取点利息而已。”
说完,不等那张樱桃小嘴开口,就直接一个饿虎扑食吻了上去。
寂静的大殿里,只剩下口齿交缠的水声,还有时不时泄露出来的娇呼。
这些日子,胤禛快馋“肉”馋疯了。
只不过他顾及着念安的身体,不敢做的太过分,也就是稍微解解馋。
更何况,孝期虽然已经过去,但怎么说皇阿玛临终之前,也算是为自己清除了大部分障碍,于情于理,胤禛都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有丝毫的懈怠。
要不然也不会东到现在,都还一直坚持吃素。
说他迂腐也好,固执也罢。
总之,这对整天腻在一起的帝妃二人,做的最多的,也就是亲亲抱抱了。
一吻结束,念安靠在胤禛怀里,微微张着檀口喘着气。
唇瓣被吮吸得又红又肿。
就连眼神也变得雾蒙蒙的,像极了被雨水打湿过的海棠花。
只消一眼,胤禛心中的邪火就又有肆虐的趋势。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了一下,继而把人搂紧后,时不时的在啄吻几下。
弄得念安脸上痒痒的,烦不胜烦。
“够啦!”
带着几分娇媚,说是喝止,更像是撒娇,“你不许再亲了!”
胤禛不由得失笑,却故意曲解,强词夺理地说:“某个小女子自投罗网,还不许我趁火打劫吗?”
有安安在,那些烦心事仿佛一扫而空,他的心情都好上许多。
“哼!”
“歪理!”
念安气得鼓着腮帮子,怒目而视也抵不过美人含羞带怯。
竟然惹得胤禛呼吸陡然粗重了起来。
他俯身在念安脖颈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最娇嫩的位置。
“别这样看着我啊,”胤禛话里的隐忍清晰可见,甚至忍不住伸出舌头舔弄了一下,“不然我可就要控制不住,兽性大发了。”
自从两个人有了女儿之后,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有些话也能毫不顾忌地说出口了。
“别、别闹了。”
念安使劲儿仰着脖子躲避着,声音里带着几许颤抖。
猛地灌下一杯凉茶,胤禛这才把怀里的娇人儿给放开。
“又喝凉的。”
念安见状,不满地嘟囔道:“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啊。”
“好好,都是为夫的错,”胤禛知道这是安安在关心自己,心中受用得很,“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念安斜睨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拉倒吧,你每次都这样说。”
接着双手环胸,用了然的语气质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又只吃了一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