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正好停了站,沈惜着急地跳下车,拦上一辆出租车,“师傅,跟着前面的白色帕萨特。”
白车在一个老旧小区停下来,沈惜也下了车,悄悄走到楼门口。
周围的灯光昏暗,电线七扭八歪地趴在斑驳的墙壁上,空气里浮着油烟和垃圾的混合味儿。
因为光线不好,沈惜并没有看见秃头进了哪个楼门。
她划开手机,拍下车的照片,又定位了小区,准备走到安全的地方给顾驰渊打电话。
“小贱人,阴魂不散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划破黑夜,不等沈惜反应,他就勒住沈惜的脖子,一把将她箍在胳膊里。
“放开我!”沈惜一口咬在秃头手背,趁他吃疼,掉头就跑。
秃头赶上去揪住她的头发,一反手掐住她的脖子。
“汪老板说得对,你就是个祸害!”秃头揪住沈惜衣领,“今天非给你点教训,你要是报了警,我们都会没命!”
沈惜的感觉呼吸不畅,脖子上火辣辣地疼。
她被拖向那条阴暗的胡同。
秃头手里拎着工具包和绳索,看来这个“教训”不简单。
秃头把沈惜按在椅子上,用破布塞住她的嘴,拿起绳子开始捆她的身体。
沈惜推打了几下无望,眼中流下祈求的眼泪,她“呜呜”地发出声音,好像有话对秃头说。
“求求你,”沈惜吐出破布,声泪俱下地转移秃头的注意力,“我错了,不该跟踪大哥你……”
秃头得意地俯身,刀尖抵住沈惜的下巴,“现在知道求饶了?晚…啊啊啊…”
话没说完,秃头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沈惜用尽全身力气,将悄悄掏出的钢笔狠狠刺入秃头的颈部。
刹那间,鲜血喷了出来,秃头捂住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惜,“小贱人,我干脆要了你的命!”
他抄起椅子,朝逃跑的沈惜砸过去。
“咔嚓”,椅子被一根钢管劈成两半。
沈惜抬起头,何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那熟悉的轮廓让她鼻子一酸,“何寓!”
“何总……”秃头的嗓子里蹦出两个字,何寓一棍子抡在他腿上,秃头应声倒地。
巷子另一端传出嘈杂的脚步声和金属棍棒的声音,一伙人叫喊往这边跑过来。
“跑!”何寓发出命令,一把拉住沈惜的手,朝巷口的小路拼命奔过去。
身后的叫骂声越来越近,沈惜回头瞥了一眼,至少四个手持钢管的壮汉正在追赶他们。
"看路!"何寓突然用力一拉,沈惜踉跄着扑进他怀里。
一根钢管擦着她的后脑勺飞过,砸在墙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何寓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沈惜能感受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和汗水味道,与巷子里的腐臭味形成鲜明对比。
"还能跑吗?"他在她耳边问,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湿漉漉的耳垂。
沈惜点点头,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能。"
何寓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又从墙角抄起一根生锈的铁管,"跟紧我。"
转过一个急弯,前方突然出现三个堵路的混混。
何寓没有丝毫犹豫,铁管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光。
第一个混混的膝盖被精准击中,惨叫着跪地;
第二个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就挨了一记肘击;
第三个举刀冲来,何寓侧身闪过,铁管狠狠砸在对方手腕上,刀具当啷落地。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惊得沈惜瞪大眼睛,何寓的战斗方式干净利落,每一招都直奔要害,没有半点多余动作——这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身手。
"走!"何寓抓起她的手继续奔跑。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沈惜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何寓突然拐进一条几乎被杂物堵死的窄巷,推开一扇铁门,将她拉了进去。
门内是一个废弃的小型仓库,堆满了霉变的纸箱和机械零件。
何寓轻轻关上门,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沈惜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喉咙像被砂纸摩擦般疼痛。
"暂时甩掉了,"何寓低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蹲下来擦拭沈惜额头的伤口,"疼吗?"
他的动作出奇地轻柔,与刚才狠辣的格斗风格判若两人。
沈惜这才注意到何寓的右手关节处有擦伤,血珠正慢慢渗出。
"你受伤了。"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何寓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小伤。"
他站起身,走到一个破旧的工具箱前翻找,"你为什么要跟踪秃头他们?”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了。
沈惜咬着嘴唇,"我必须找到是谁策划了车祸,前几天有人想撞死我和顾驰渊。"
何寓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为了他,你命都可以不要?"
"也为了我自己,"沈惜抬头直视他的背影,"我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保护下。"
何寓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卷绷带和半瓶酒精。
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斜射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笨蛋,”他冷冷地说,却小心地为她清理伤口,“秃头是尹丽丽的前夫,汪厚泽进去了,尹丽丽被放出来,她和前夫还有赌场,结果财路却全断了。所以他们俩的目标是顾驰渊。”
“你怎么知道?”
何寓冷笑,“你忘了尹丽丽的公司我投资的?我把程华露也送走了,尹丽丽的财路一点都不剩。”
沈惜凝起眉头,“你好像也很关注顾家?”
何寓,“没有。”
仓库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搜这边!他们跑不远!"
两人又屏住呼吸。何寓迅速熄灭手机的微光,将沈惜拉到一堆纸箱后面。透过缝隙,手电筒的光柱在仓库门口晃动。
"分头找!那娘们肯定躲在这附近!"
沈惜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何寓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后背,无声地传递着安抚。
他的手掌温暖而坚实,奇迹般地让她平静了些许。
脚步声渐渐远去,何寓却依然紧绷着身体,"他们很快会回来。这仓库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得想办法突围。"
"怎么办?"沈惜低声问。
何寓沉思片刻,突然开始脱外套。
沈惜瞪大眼睛,看着他解开黑色衬衫的袖扣,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穿上我的外套,从后窗爬出去,"他将外套披在沈惜肩上,"沿着巷子直走,右转两次就是大路口,路上人多,他们不会动手。"
"那你呢?"沈惜抓住他的手腕。
何寓的眼神微凝,"我引开他们。"
"不行!"沈惜摇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何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凭他们?"
他轻轻掰开沈惜的手指,"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