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渊,你在吗?快开门!”荣莉站在走廊,又轻轻拍了两下门板。
沈惜按住顾驰渊的手臂,“是夫人。”
话落,她想挣脱男人的钳制,却被他圈得更紧。
“怕吗?”他垂眸看着她。
“当然怕!”
“怕什么?”
沈惜惶惶地,眼泪在打转,“夫人若发现,会骂我,会恨我……”
顾驰渊讪笑着,“内心戏可真多。”
这时候,顾驰渊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是荣莉打进来的电话。
顾驰渊握住沈惜的手,按向自己领口,“敞着见她不好,帮我系上。”
沈惜敛着目光,摆弄胸前的三颗扣子。
顾驰渊拿过手机,一手划开屏幕,一手搅住她的手指。
荣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在里面吗!”
“在。”
“快开门!别吓唬妈妈!”
“等一下,沈惜伤了手。”
他就这样风轻云淡地说出她的名字。
沈惜想捂住他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顾驰渊反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入她不知所措的眼底,“真怕?我现在就开门去。”
门打开的一刻,荣莉的语气像冻了冰,“谁在屋里?你是不是疯了?!”
顾驰渊单臂撑着门框,“母亲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想闯什么祸?”荣莉的脸色像在冰水里泡过似的,推开顾驰渊的胳膊,迈步走进客厅。
开放式的厨房里,沈惜拿着挂面探出头,“夫人。”
荣莉压住情绪,“你也在?”
她说完,又仔细打量沈惜。
这姑娘穿着浅蓝色的丝缎睡衣,露着一双细白的小腿。
她没施粉黛,两枚黑眼圈也相当明显。
看起来是昨夜少眠的模样。
今天一早,荣莉送顾致远去机场,她想到昨晚林丽莹离开的时候挂着脸,便想去顾驰渊的公司劝他哄哄女朋友。
周续出来接待了荣莉,告诉她顾总没在办公室里。
荣莉轰然想起顾驰渊昨晚好像喝了糯米酒,拽住周续说,“驰渊早年对米酒过敏,我昨晚疏忽了!他昨晚自己回了华鼎公寓!”
周续一听,也紧张,打顾驰渊的手机,果然没人接。
荣莉像丢了三魂七魄,跌跌撞撞地抓上司机就往公寓跑。
直到看见顾驰渊安然无恙,荣莉一颗悬着的心才归回原位。
可现在见到沈惜,荣莉的心里又莫名的不是滋味。
顾驰渊生日宴那天晚上的沈惜水波潋滟的画面,像一副破碎的拼图,在荣莉心里拼拼凑凑,越推越心慌。
荣莉握住沈惜的手,回头问顾驰渊,“你叫惜儿来做什么?”
“昨夜我醉酒,在车上吐了,她不放心,就留在公寓照顾我,”顾驰渊轻描淡写,“早晨起来,还帮我煮个面。”
“你不舒服,叫她照顾?”荣莉转过身,看着沈惜窈窕纤细的模样,“她是个小姑娘,你这样做,她的名誉还要不要?”
顾驰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这点儿破事扯到名誉,是小题大做。”
他喝水,抹嘴角,“我若真想对女人做什么,母亲可拦得住?”
两句话,一副气定神闲的散淡模样。
“解释得太多没意思,”顾驰渊走到窗边,点了支烟,隔着烟气望着荣莉,“母亲一大早赶到这儿,是来跟我聊八卦?”
“你!”荣莉刚想发作,却被顾驰渊的气势压了回去,只低低说了两个字,“混账。”
她说完,看见沈惜捧着挂面,一脸无辜地站在一旁。
荣莉心下软了一角,扫到沈惜手指上的创可贴,柔声到,“去帮驰渊煮面吧,手伤了,不要碰水。下次他若想吃,点外卖就好。你不必委屈自己照顾他。”
沈惜瞧了眼在窗边的顾驰渊,对荣莉说,“夫人,我帮您热杯牛奶吧。”
这间公寓面积150平方米,设计风格是简约通透,非承重墙的部分用玻璃做隔断。
采光性不错,还兼具富豪们夫妻情侣的情调。
荣莉不疾不徐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视野可以触及卧室和客房。
卧室的双人床,只有一边的被子和床单有褶皱;
客房里的小床,一样有人躺过的痕迹。
看样子,昨晚两人确实没睡在一起。
接过沈惜送来的牛奶时,荣莉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睡衣下的腰身。
柔软,纤细,又带着一种半成熟的丰腴感……
荣莉握住杯子的手紧了紧,又望向捻灭烟蒂的顾驰渊。
“惜儿昨天离开时穿着礼服,怎么到你这儿就有女士的睡衣穿?”
听到这话,沈惜正在捞面的筷子一顿,差点掉在小锅里。
这套衣服,是跟顾驰渊初次前就买来的。
配套的,还有内里的一套细带镂空款……
那晚之前,沈惜对男人的知识都来自于言情小说,及女生间的小秘闻。
朱珊珊说,男人并不喜欢全露,遮遮掩掩,半掉半挂,才最勾人。
平日里沈惜的风格偏向棉质简约风,为了找到顾驰渊喜欢的风格,她抱着购物App,摆弄了小半天,才下定决心选了一套,并且在决定“偶遇”的那晚,背去了酒店。
令沈惜意外的是,薄醉的顾驰渊根本没给她换衣服的机会。
趁着她被吻得心驰荡漾,撩开纯白的衣襟,拨弄着襟弱的胸衣带儿。
抚了片刻,转而亲她柔软的耳朵垂,沈惜一失神,被顾驰渊打横抱起。
强健雄浑的身体,一寸寸倾轧在她身上。
空气里是沉厚的荷尔蒙气息。
那一刻,沈惜完全忘记背包里的镂空内衣,只记得顾驰渊的耐心和温柔。
她疼得颤抖,一点点缩进顾驰渊的怀抱里……
事后,顾驰渊抱着她从酒店出来,径直来到这间公寓。
给她上好药膏,他开始清理自己的衣服,衣襟下摆,有几点明显干涸的红。
顾驰渊抚着这印记,心间如潮水般涌动。
在这次关系之前,他在国外念书和工作,四年没怎么见过沈惜,所以不了解她的感情状况。
沈惜找到他时,一副梨花带雨的惹人模样。
顾驰渊醉了酒,一上头,直接把人拽进房间。
“可以吗?”他撑着最后的理智哑声问。
沈惜抬起迷离的眼,一言不发,仰起头吻住他……
顾驰渊没想到,沈惜竟为了不成器的父亲,把这样珍贵的东西轻易给他……
权贵圈子的男人,平日里很少能接触到纯稚的女人。
即使女人口口生生说没经验,但是不是修补过,也很难分辨。
所以那个晚上,沈惜在月色下,蹙着眉头缩在他怀里的画面,顾驰渊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天离开的时候,沈惜将这套衣服藏在衣柜的最深处,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就忘了把衣服取走……
没想到,今天荣莉来了个突然袭击,问出这样刁钻的问题。
“你平时一个人住,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荣莉见顾驰渊不说话,又重复了刚才的话。
沈惜压下情绪,将面条和鸡蛋都捞进碗里。
走出厨房的时候,她听顾驰渊漫不经心到,“我有没有女人,母亲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