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大军离京城还有段距离。

宁皇吩咐所有人紧急备战,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必须做好对敌的准备。

他广发告令,告知百姓宁朝将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们的敌人是一群不伤不痛,不死不灭的活死人。

胜利的希望渺茫,但仍希望众人众志成城,一致对敌。

宁皇派了军队去接尚未赶到京城的官员和百姓,把他们转移到另外的城池安置。

若京城被破,他们都被杀了个精光,至少还留有一些残存的宁朝人于世。

他如火如荼的动员着京城的官员和士兵,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领情的。

某府邸。

三个女人坐在正堂里。

一个略微臃肿的女人甩了甩手帕,“陛下也真是的,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不会死的人?”

“我家相公最近天天早出晚归的,都憔悴了许多。”

臃肿女人用手帕掩嘴,“我真是心疼的紧呐。”

一个穿着绛紫色衣袍的女人叹了口气,“大家都一样。”

“和国公夫人你比起来我们真是惨得多了。”

国公夫人放下手帕,臃肿的身体微微坐直,“通判夫人何出此言啊?”

通判夫人摇摇头,“我相公官小,但因为官职原因,接触到的百姓很多。”

“他被陛下安排去安抚百姓,并告知隔开活死人的方法。”

通判夫人的眼眶渐渐蓄满了眼泪,“可有些刁民不领情,说我相公这些官员都是吃干饭的。”

“拿着比平常百姓还高的俸禄,结果连敌人打上家门了都不立刻反击,反而和他们说这些没用的事。”

她的话语里带上了哭腔,“我相公被那些过激的刁民用东西砸到了脑袋,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真真是心疼极了。”

通判夫人拿着手帕拭泪,国公夫人让侍女给她倒了杯茶以示安慰。

“你家最近的变故确实有点多。”

坐在通判夫人对面的女人开口,“先是半年前你女儿当众逃婚,隔了两个月又离家出走。”

“如今人没找到,自己的丈夫又被人打了。”

那夫人语气唏嘘,“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通判夫人脸色一僵,面色些许不自然。

国公夫人立即瞪了眼刚刚说话的女人。

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逃婚和离家出走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背后说说得了,居然在当事人面前说。

真是没脑子!

通判夫人捏紧了手帕,努力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她起身道:“我相公的伤还挺严重的,我回去看看。”

国公夫人忙笑道:“好,快去吧,我一会命人送些补品到你府上。”

“多谢国公夫人好意。”

通判夫人行礼告退,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嘴角直接沉了下来。

如果吴姝没有擅自离开和逃婚,她岂会被她们阴阳怪气的羞辱!

这个女儿当真是不顶用!

——

随着京府通判被打,一些暴民对于京城官员的态度愈发恶劣,每次双方接触都会引发斗殴事件。

很多夫人都心疼自家相公,不愿意让他们再去接触。

而宁皇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影响恶劣,现在很多官员都不愿去接触百姓,深怕被打。

大敌当前,柔和的手段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武力镇压是最好的方式!

宁皇神色冷漠,直接让皇城的禁卫出宫镇压警告那些暴民。

还有人尝试反抗,禁卫直接把反抗者就地处死,此举为杀鸡儆猴。

果不其然,那些蠢蠢欲动的暴民被暂时吓住了,京城的内乱暂时平息。

皇宫。

萧霖长剑挥舞,他的衣衫都被汗液浸湿。

他浑然不觉,剑势愈发狠厉,仿佛要狠狠杀死某个东西一般。

他的心腹站在一旁不敢吭声,从那天回来之后,萧霖的行事作风愈发暴戾,心腹站在一旁都怕被他突然砍了。

“唰——”

萧霖的长剑停在半空,他的气息有些许紊乱。

他抿了抿唇,准备继续练剑,但却忽然察觉到剑尖传来一股重力。

“哟,这么勤奋呢?”

裴南星单脚立在剑尖之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萧霖。

“百晓生?!”

萧霖惊喊出声,他下意识地想要收回剑,但被一股黑气死死定在原地。

“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南星飞身而下,“当然是为了卖消息了。”

“而且你之前说过会和宁皇商量我出手的报酬。”

“既然有好处赚,那我就勉强当个救世主吧。”

她摩挲了一下下巴,“虽然这不太符合我的身份……”

禁锢住萧霖的黑气消失了,他面色黑沉,“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死了多少人!”

裴南星眉头一皱,“萧霖,这不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我是答应了你救人,但是在收取报酬之后!”

虽然是她的力量改造了活死人,但这事也不是她做的。

她莫名其妙死了,又进入了一个人类身体,还失去了记忆和力量。

裴南星现在本来就很郁闷,她现在愿意收拾这烂摊子已经很不错了,萧霖的态度让她格外恼火。

“说到底,我就只是个买卖消息的情报贩子。”

“哪怕全天下死光了都和我没关系!”

“若我没有派安无忧过去帮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质问我吗!”

“搞清楚你自己的地位,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萧霖低垂着头,脑海里全是之前那一片片的血色,挥之不去。

他沙哑着声音,朝裴南星道歉。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抬起头,目光忧伤,“我只是觉得他们的牺牲太不值了,竟然死在了这种都算不上人的怪物手下。”

一向坚强刚毅的三皇子在此刻流露出了他的脆弱。

但可惜,他面对的是裴南星。

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深渊。

“难过有用吗?”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把好处给我,这样在之后大战里死少点人。”

裴南星翻了个白眼,“你痛苦哀伤也请你换个时间。”

“那些活死人可不会因为你难过就不攻打宁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