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证据不足,此事就此结束。

咱们不妨聊聊滕梓荆。”

太子改变话题时,笵贤还想争辩。

但是笵彬抢先进言,打断了笵贤的话语。

“滕梓荆属于监察院,我们不宜介入。

太子可直接带人去监察院,向陈院长咨询。”

“既然与我们无关,那我们就先告辞。”

笵彬走近笵贤。

“大哥,老滕他……”

笵贤注视着滕梓荆,目光充满恳切。

就在这一刻,侯公公带着圣旨赶来。

他明确告诉大家,滕梓荆诈死回京是陛下的旨意。

至于此处发生的事情?

庆皇未曾过问。

他只是吩咐大家各自回家。

郭堡坤被抬走后,笵彬带领笵贤离开,滕梓荆也重获自由。

“你真的收到陛下的旨意了吗?”

笵贤疑惑地问滕梓荆。

滕梓荆摇头表示不知。

旁人的情况他不清楚,但这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很奇怪!”

笵贤低声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陛下的决策还需与谁商议?”

笵彬清楚,这一切都由庆皇主导。

幸运的是,这次努力并非徒劳,他既得到了笵贤的感激,也让琳府对他产生怨恨,为未来的布局奠定了基础。

长公主礼云睿出现,侯公公与京都府尹梅址礼一起晋见皇帝。

大殿内只剩下郭堡坤躺着,以及笵彬、笵贤等人。

笵贤目送梅址礼离开,神情若有所思。

“京都府台出了什么状况?”

刚刚脱困的滕梓荆疑惑询问。

从笵贤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位府台似乎处境堪忧。

“并无太大问题,最多不过丢掉性命罢了。”

笵彬回应道。

“怎可能如此?京都府台可是圣上的亲信……”

滕梓荆难以置信地说道。

京都府台不仅负责京城里外各种事务,还统领着士卒与捕快,地位举足轻重。

以往此职位皆由皇族成员担当,可见其重要性。

如今圣上力排众议提拔梅址礼,他勤勉任职多年,这让滕梓荆更加困惑为何皇帝会对他的下场有所行动。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是谁拘禁了你?”

笵贤平静地问。

“是京都府的捕快……”

滕梓荆话没说完,便察觉到了关键之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京都府逮捕了你,最终却是太子的人将你送上来。

咱们这位府台大人,恐怕早已私下投靠了太子。

按常规流程,你准备的所有证据根本不起效用。”

笵彬面向笵贤说道。

笵贤点头赞同。

审判权在对方手中,还有什么可争辩的呢?

“多谢兄长点醒!”

“我们本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谈完后,三人离开,京都府里只剩下郭堡坤的哀号。

与此同时,在皇宫御书房内,庆皇接见了梅址礼。

庆皇先是对梅址礼大加赞赏,接着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通晓面相?”

“微臣略有涉猎。”

梅址礼回答道。

“那你给看看这笵贤和笵彬兄弟,他们可是有福之辈!”

“笵贤气质温润,纵使历经波折,但有贵人扶持,日后定能名扬天下。”

“至于笵彬……”

梅址礼沉吟片刻后才开口,“他是命途特殊之人,难以论断。”

“你倒是很擅长看啊!”

庆皇点头表示肯定。

就在此时,庆皇面色骤变,继续追问:“你觉得二皇子与太子谁更适合作君王?”

正与庆皇对话的梅址礼闻言,心中惊骇,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微臣……”

许久都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那么,你觉得朕还能活多久?”

这一瞬间,梅址礼的命运已然被决定。

事态暂时平息,长公主随即请求拜见太后。

她向太后哭诉,笵贤嚣张跋扈,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若琳琬儿嫁给他,定会吃尽苦头。

太后听后亦有所动摇,毕竟琳琬儿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不愿见她受委屈。

然而庆皇已决意如此,太后也就不再多说,仅让长公主退去。

长公主离去之后,直奔太子东宫。

“姑母!”

太子见到长公主前来,表情微变。

“笵家乃父皇亲信,我们虽然有所行动,但近期内不宜再做尝试。

除非一击即中。”

长公主目光扫视太子,徐徐说道。

梅址礼辞官归乡,途中遭马贼杀害。

礼城乾闻言顿时神情凝重,自责道:“是我的过错导致了他的死。”

京都府为了捉拿笵贤,派兵行动,却无意间冒犯了庆皇。

礼城乾深知,府尹之死与此脱不了干系。

即便损失了重要将领,他依然平静如水,毫无沮丧之意。

长公主礼云睿眯着眼睛打量众人。

“听说,京都府公堂之上,笵彬曾经释放过真气?”

“确实如此!虽然还未有确切消息,但他极有可能已经迈入大宗师之列。”

太子内心深处并不希望此时与笵彬结怨。

大宗师绝非寻常,泗顾剑凭一己之力守护东夷城,苦荷也单枪匹马平定了北齐的内乱,助其顺利过渡。

一个大宗师的力量,足以媲美千军万马,且更加难以对付。

九品的笵彬虽让人忌惮,但还不至于让太子退缩。

然而,一旦笵彬晋升大宗师,局面就会完全不同。

他将成为另一个夜家,甚至比夜家更让人恐惧。

“我听说,笵彬醉心武学。

如果我送他一份厚礼,他是否会帮我?”

“姑母莫不是糊涂了?”

礼城乾惊讶地睁大双眼。

“这有什么不行?我也与这位副统领见过几次,彼此相处甚欢。”

长公主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仿佛在自言自语。

“笵贤可是他的亲弟弟!”

“不过是私生子罢了,我想笵统领应该不会太过介意。”

礼云睿说道。

“笵家不缺钱,权力也不小。

姑母能拿出什么礼物,能让笵统领心动呢?”

即便是在京都府公堂上,笵彬对笵贤也是多有袒护。

在太子看来,两人表面上看起来关系融洽,实际上并非如此。

小时候,他与二哥的关系还不错,如今却形同水火。

关键是长公主所赠的礼物,能否打动笵彬?

“我听说那位笵统领热衷收集各种真气修炼法门作为参考,他的藏书中秦家和夜家的招式不少,想必这两家的秘籍他也有所借鉴。

你觉得,大宗师的修炼法门,他会感兴趣吗?”

长公主话音刚落,礼城乾的眼睛便瞪得滚圆。

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吧,那可是大宗师的修炼法门!

别说笵彬,恐怕任何一个武者都无法抗拒这样的 ** 。

“姑姑,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长公主笑意盈盈。

笵贤视他为亲如手足的兄弟。

回府后,笵贤自信满满,认定这桩婚事必须取消。

但让他意外的是,他那无拘无束的态度不仅没有激怒庆皇,反而令庆皇十分高兴。

这让笵贤摸不着头脑。

“陛下是郡主的舅舅,他是不是疯了?”

笵剑听到这话顿时大怒。

“放肆,那是陛下!岂容轻慢!”

笵剑虽然训斥了他,笵贤却仍旧满心疑惑。

“我已经得罪了太子,还伤了他的心腹,为什么婚事还是不能更改?”

笵贤满心疑惑,自己竭尽全力,却未能改变半分局面。

“也许正是因为你得罪了太子。”

“为何?”

笵彬话音未落,笵贤便惊讶地睁大双眼。

他聪颖无比,立刻领悟了笵彬这样说的原因。

虽然太子被视为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庆帝也从未表露出更换之意,但庆帝特意让二皇子崭露头角,显然是希望他们相互较量。

仔细思索,庆帝显然对太子的成长并不完全满意。

尤其在庆帝正值壮年之时,这种安排显得格外重要。

“所以,内库的掌控权绝不能落入太子之手。”

笵贤对太子的无礼之举得到了庆帝的认可。

“莫要轻易下定论,要相信陛下。”

尽管笵剑嘴上如此说,但他实际上认可了父子两人的推测。

庆帝确实不愿意让太子掌握内库的财政大权,不仅仅是内库,还有其他关键部门亦是如此。

“我不信这婚约改不了!”

笵贤知晓局势后,心中满是悔意,但他并没有就此止步。

他召集了自己的亲信滕梓荆,还叫上了妹妹笵偌偌,直接前往皇家别院。

笵偌偌曾告诉笵贤,林琬儿一直住在皇家别院养病。

于是,笵贤打算伪装成大夫,到皇家别院制造混乱,他认为这一闹之后,婚约恐怕难以继续。

看着笵贤匆匆离去的背影,笵剑脸上浮现复杂情绪:有欣慰,也有几分宠爱,还有一丝隐约的不安。

“这孩子像极了他娘!”

母子俩都不太在意世间所谓的等级和规矩。

笵剑感慨一阵后,再次长叹。

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女子终究在京城里遭遇不幸。

五竹曾提及,京城里所有人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