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墨卿行 >  第430章 赴京

马车缓缓停在齐府别院门前,二人下了车,沿着回廊进了闺房。刚合上雕花门扇,齐芝怡正欲弯腰褪去绣鞋,林彦秋已从身后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薄唇贴在那如玉的颈项上轻啄。

"嗯......"齐芝怡嘤咛一声,回眸相就,朱唇相接。虽说早已定下婚约,二人却始终守着最后一道礼数。此刻闺阁静谧,林彦秋连日案牍劳形,久未尝这温柔滋味。这一吻之下,二人俱是情动。

相拥着跌倒在湘妃榻上,林彦秋微凉的手指挑开杏色罗衫,露出底下凝脂般的肌肤。他俯首在那平坦的小腹上轻吻,一手攀上峰峦,另一手已去解那百褶裙的丝绦。

忽听得厢房门"吱呀"一声,张芊芊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乍见榻上纠缠的身影,先是一怔,随即非但不避,反倒倚着门框拍手笑道:"妙哉!精彩!继续!"

榻上二人顿时僵住。齐芝怡羞得无地自容,起身就要逃走。林彦秋却一把攥住她的柔荑,将人拽回怀中紧紧搂住,转头对张芊芊挑眉道:"小丫头不知羞,竟偷看人家夫妻恩爱!"

张芊芊没料到这被抓现行之人反倒理直气壮,一时语塞,涨红了脸跺脚道:"好一对不知廉耻的......"话未说完,已转身冲进净室,"砰"地摔上门。

窗外竹影婆娑,林彦秋低头见怀中人云鬓散乱、霞飞双颊的模样,不由轻笑,指尖拂过她滚烫的面颊:"娘子,我们......"

齐芝怡慌忙掩住他的唇,眼波如水:"莫要说了......"话音未落,净室又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此时齐芝怡早已酥软在林彦秋怀中,杏色罗衫与藕荷色抹胸被撩起,露出一截莹白如雪的腰肢。见张芊芊躲进净室,慌忙挣扎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粉面飞霞低嗔道:"要死了...这般没脸见人..."

林彦秋轻笑起身,仍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在耳畔呵着热气:"怕什么?莫非娘子不愿嫁我?"

齐芝怡眸中泛起盈盈水光,羞怯地将脸埋在他颈间轻蹭,细若蚊呐道:"自然愿意...只是尚未过门..."

林彦秋忽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故意扬声道:"未过门又如何?为兄今日偏要先渡鹊桥后补婚书!"

那净室的门扇原就虚掩着,张芊芊躲在里头竖着耳朵听得真切。她本告假两日在府中休憩,不料如厕时撞见这对鸳鸯缠绵。原想作弄他们一番,谁知林彦秋这没脸没皮的,竟如此厚颜。方才分明看见齐芝怡的百褶裙都被解了,露出里头月白绸裤。若非自己突然出现,只怕二人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之事了。

"不知羞!"张芊芊咬着绢帕暗骂,却听得内室传来齐芝怡一声娇呼,紧接着是林彦秋的低笑。她慌忙掬水净面,水盆里映出自己通红的脸。窗外忽闻莺啼,倒似在笑这一室春光。

菱花镜中映出一张因羞恼而微微泛红的俏脸,张芊芊咬着樱唇,眼中泛起委屈的泪光。这些年在江南道奔波劳碌,为的是谁?还不是那个没良心的冤家!自己隔三差五借采风之名往沧山县跑,哪次他不是以公务繁忙为由,匆匆见一面便打发人走。如今倒好,竟当着她的面与齐芝怡这般亲热......

"绝不能轻饶了他们!"张芊芊忽地计上心头,菱唇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款款行至齐芝怡闺房门前,轻轻一推,那雕花门扇竟未落闩。

本以为会撞见什么不堪景象,谁知入眼却是林彦秋端坐在太师椅上,齐芝怡倚着绣榻冲她抿嘴轻笑。

"进来吧,小淘气。"林彦秋摇着折扇笑道。张芊芊顿时恼羞成怒,扑上前去攥着他肩头直晃:"你才淘气!你全家都淘气!"

原来方才进门后,林彦秋便按住齐芝怡解衣带的手,指着门外低声道:"且看那丫头定要来搅局。"果不其然。齐芝怡见状早已笑倒在鸳鸯枕上,罗衫半解露出杏色肚兜的系带。

张芊芊虽自幼习武,却哪敢真对林彦秋动手?正闹着,忽觉腮边一凉——竟是林彦秋如幼时在周府那般,捏着她粉腮笑道:"小丫头长开了,倒是个美人坯子。"

张芊芊顿时羞红了耳根,转头见齐芝怡还在笑,索性扑上绣榻去呵她痒:"坏阿姊!叫你笑话我!"

二人顿时滚作一团。齐芝怡的月华裙还算齐整,张芊芊的藕荷色寝衣却在撕扯间散乱不堪,露出大片雪肌。林彦秋执盏品茗,倒是大饱眼福。

待张芊芊惊觉春光外泄,再看林彦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以袖掩面跳下榻来:"亏大了!没脸见人了!"说罢提着裙角夺门而出,连绣鞋都跑掉一只。

齐芝怡轻移莲步至林彦秋身侧,故意用香肩轻撞了他一下,眼波流转间嗔道:"怎么?瞧得眼都直了?那小妮子的身段可还入得了郎君的眼?纤腰楚楚,**盈握......"

林彦秋听出话中酸意,猿臂一伸便将佳人揽入怀中,顺势往绣榻上一压。左手探入杏色肚兜下,握住那团温软轻轻揉捏,右手则在翘臀上游移,在她耳畔低笑道:"娘子这般玉体,为夫岂会不知?"

齐芝怡被他撩拨得娇躯轻颤,桃腮生晕,半睁着杏眼瞥向房门,声若蚊蚋:"门...门闩未落..."

林彦秋低笑一声:"怕什么?那小妮子若敢进来,为夫便一并收了。"说着指尖轻捻那点茱萸。

"嗯..."齐芝怡顿时扭动得更甚,云鬓散乱地抵在他胸前呢喃:"你们男子都是这般...吃着碗里瞧着...啊...待会轻些...妾身怕疼..."

这话却让林彦秋骤然停手。他整衣起身,坐在黄花梨圈椅上点燃水烟袋。眼前忽地浮现沧山县衙后院那对姐妹花,还有吴城的陈舒窈。此番离任特意选在寅夜,就是怕见那些梨花带雨的场面。齐芝怡说得不错,他虽不恋栈权位,在儿女情长上却实在荒唐。

齐芝怡见他出神,整了整凌乱的衫裙,纤指轻轻为他揉肩:"郎君怎么了?"

林彦秋摇头不语。齐芝怡却会错了意,心头一甜,将他的头揽入怀中,下颌轻抵其额:"妾身...妾身受得住的..."说着耳根都红透了。

林彦秋一怔,随即会意,转身在她粉颊上轻啄:"待洞房花烛夜再..."

齐芝怡心头愈发甜蜜,回首紧张地望了望雕花门扇,轻移莲步将门闩落下。复又回到林彦秋跟前,咬着樱唇缓缓蹲下,仰起一张绯红的脸儿,眼波盈盈道:"郎君...可要妾身相助?这般忍着...怕是不好受..."

这般情态惹得林彦秋心头一热,故意压低声音道:"哦?娘子要如何相助?"

正是:

芝怡羞晕染云鬟,纤指轻挑玉带宽。素手初探含春意,檀口微承不敢看。

"嘶——"林彦秋倒吸一口凉气,未料这小娘子竟如此大胆。虽技法生疏,却格外卖力。

恰在此时,门外骤起"砰砰"拍门声,张芊芊脆生生喊道:"快开门!好个没羞的林彦秋!"

这一惊非同小可,林彦秋猝不及防。齐芝怡猝不及防,呛得连声轻咳,罗帕掩唇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这死丫头..."林彦秋低声咒骂。却见齐芝怡拭了拭唇角,眼含春水朝他嫣然一笑,忙为他整理好衣衫,这才去应门。

张芊芊在门外等得心焦,见齐芝怡云鬓微乱、双颊飞霞地开门,狐疑地上下打量:"你们...该不会真做了那等事?"

齐芝怡羞得轻捶她一下:"胡说什么!我...我同你一样..."说着声音渐低,连脖颈都染上了红晕。

张芊芊轻甩罗袖,朝齐芝怡飞了个白眼:"谁信你们清白?瞧这模样,怕是早被这登徒子占尽便宜了。"正欲跨步入内,忽见齐芝怡鼻尖一点晶莹,不由拈起绣帕轻拭:"哟,这是甚么?鼻涕都挂到鼻尖上了,真真羞死个人。"说着故意将帕子往齐芝怡脸上抹去,咯咯笑着闪进内室。

"呆子林彦秋,陪我们逛胭脂铺去!"张芊芊不由分说拽起林彦秋的广袖就往外拖。林彦秋连连摆手:"不去不去,连日舟车劳顿,骨头都要散架了。"

"没趣!"张芊芊嘟着嘴甩开他的袖子,一屁股坐在绣墩上。眼波流转间见齐芝怡躲进了净室,立刻凑到林彦秋耳边:"好哥哥,你老实说,可曾与芝怡姐姐...那个了?"

饶是林彦秋在县衙历练得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不禁耳根发热,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小妮子打听这些作甚?这般甜嘴蜜舌地叫哥哥,莫非又惦记我带的胭脂水粉?"

那边齐芝怡躲在净室,对着一人高的铜镜仔细检视妆容。

见再无其他痕迹,这才抚着发烫的脸颊暗忖:自己何时变得这般不知羞了?

转念又想,这大约就是话本里说的"情之所钟"吧。

女儿家一旦动了真情,为心上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莫说方才那般亲昵,就是更逾矩的事,怕也...想到这里,镜中人儿的脸愈发红得像三月桃花。

齐芝怡轻移莲步回到闺房外,忽听里头林彦秋正说道:"...正是,此番回京,一为翰林院调任,二来也是要拜见两家高堂,商议婚期。"字字句句飘入耳中,顿觉心头蜜酿般甜润。

她含笑掀帘而入,挨着张芊芊在绣墩上坐了,纤手环住那小蛮腰,附耳轻语:"好妹妹,莫要总惦记姐姐的郎君可好?"

张芊芊眸光一黯,忽又展颜,反手勾住齐芝怡的玉颈,吐气如兰:"姐姐,我们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如何?"

"作死!"齐芝怡惊得推开她,罗帕掩口:"这等荒唐话也说得?"

张芊芊意兴阑珊地起身,慵懒地舒展广袖:"没趣得紧。"说罢款款而出,那背影竟透着几分寂寥。

齐芝怡怔怔望着珠帘晃动,忽觉林彦秋灼灼目光正盯着自己,想起方才私语,不觉霞飞双颊。

林彦秋也不追问,径自倒在拔步床上,惬意长叹:"舒坦!吏部文书写着廿日前到任,还能偷闲半月..."

齐芝怡含羞挨着他躺下,云鬓散在男子胸前,细声道:"你这般东奔西走,不成亲我都没个由头跟着..."

说着忽又支起身子,秋水明眸凝视着他:"不如我辞了这文牍司的差事?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林彦秋轻刮她琼鼻:"痴话。你好容易熬到六品女官,正是前程锦绣时。待过了门,再随我赴任不迟。"

齐芝怡轻笑一声,软软地伏在林彦秋身上,杏色抹胸下那对玉兔紧贴着他胸膛,轻轻蹭着问道:"若成婚时,郎君打算如何操办?要摆几席酒宴?"

林彦秋抚着她如瀑青丝,温声道:"不必大操大办,在家中设一席家宴便可。之后带你游历名山大川,岂不美哉?"

齐芝怡支起螓首,凝眸思量片刻,嫣然一笑:"正合妾意。其实纵使宴请千百宾客,真心祝福的也不过是至亲挚友罢了。"

半月光景如白驹过隙,二人终日耳鬓厮磨,虽未越雷池一步,却也缱绻非常。其间林彦秋本欲往吴城探望陈舒窈,却得知她随商队赴西域采买,岁末方归。

启程之日,齐芝怡与张芊芊一路送至码头。登上画舫后,林彦秋在舱室坐下。昨夜与齐芝怡缠绵至三更,此刻不免困倦,正欲闭目小憩,忽觉有人窥视。

"林兄!果真是你!"

对面席位上一位锦衣公子惊喜唤道。林彦秋定睛一看,竟是国子监同窗楚傲然,不由抚掌笑道:"楚兄!"

"哈哈,真真是巧遇!"楚傲然移席而来,满面春风。

"一别五载了。"林彦秋感慨道。当年二人虽不算至交,但同窗之谊尚可。

楚傲然打量着他腰间玉带,笑道:"看林兄这气度,想必仕途顺遂?如今在何处高就?"

林彦秋见他面容清减,打趣道:"楚兄才是风流依旧。这些年不知又辜负了多少闺秀芳心?"

楚傲然得意地摇着折扇:"不过仗着家父荫庇,在蹴鞠园当个管事罢了。倒是林兄这般气度,莫非在翰林院供职?"

林彦秋淡然一笑:"不过在国子监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