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一路往山上爬,爬两分钟,然后歇五分钟。

主要咖啡选的这路牛逼,有好路它是一点不走,专门挑那大角度坡让宁川爬。

他这一路手脚并用,爬又爬不动,更是连咖啡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等着的狗咖啡,一会儿回家就给你炖咯。”

先拿花椒八角洗个澡,然后猛猛喂他不吃的青椒。

炖也要跟榴莲炖一起,跟这臭狗比比谁更臭。

宁川虽然是这么骂的,但找了快半个小时了也没放弃。

就一直快爬到山顶了,突然听见咖啡呜咽呜咽的叫声。

宁川撒开腿就跑。

“咋了咋了。”

这委屈的,别让其他小动物欺负了吧。

好在他们这山小也养不出大动物,最多能有一两只郊狼。

卧槽,郊狼!

宁川一路跑,紧接着就看见一路血。

我的狗,我的狗,我的狗。

“咖啡!”

宁川能听见咖啡叫,但又找不见,急得直转圈。

脚底下突然一软,不知道踢到了团子什么。

宁川刚要低头看,咖啡突然冲出来叼他裤腿。

他这一回头更是吓一跳,本来奶黄色的咖啡染了满身红。

宁川第一反应就是咖啡受了什么伤。

但看它这精神状态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只是叼一口宁川的裤脚,然后往前跑几步,隔了一会儿又回来叼他。

嫌他走太慢还拽着他往前走。

但那路不平,甚至难走。

“你慢点,我知道你急,但我跟不上。”

“呜呜……”

宁川又沿着来时路下山,大概走了三五十米,在咖啡的带领下,他才看见山坡下杂草中埋着的洞。

等于刚才转了半天,咖啡就一直在他脚底下呢。

难怪找不到,这藏的太深了。

咖啡就那么大点,嗖一下就进到洞里了。

不是……那他……

爬!

不就是狗洞吗,爬就爬。

感谢时代发展,现在这手机上好歹有个手电筒了。

要不他真够呛敢进去的。

“啊啊啊啊!”

宁川这手电筒一开,都还没进去呢,才照到洞口,就快给他吓死了。

好大个耗子尸体。

金毛黑脸,黄喉貂啊,卧槽。

“不行,咖啡,我们叫人来吧。”

他害怕呦,敲。

这是他一个城里小孩该经受的痛苦吗!

“出来吧咖啡,求你了。”

但咖啡就跟听不见似的,只是在里面“呜呜……”叫。

“敲。”

“你完蛋了咖啡。”

回去他就烧水。

宁川做了些心理建设,单手拎起黄喉貂的一只小脚往边上一撇。

腾出条路,然后一憋气就爬进去了。

洞还挺长,宁川大半个上身都匍匐进去了,也没抓到咖啡。

他真是蹬不动了。

也是恨自己这四肢不勤的身子。

但如果不如此,可能他根本就进不来。

咖啡倒退着回来,到他身边努力转了个身。

叼着他头发往里揪。

“不行不行,哎,头发不行。”

“等等,我爬!”

小臭狗他最好有事儿,要是耍他,哼。

宁川努口劲儿,撑着胳膊往里爬,一边爬一边往里照,总算看见了洞底。

那地方比他现在身处的这个甬道大了一倍不止。

怎么念叨得像来盗墓似的。

呸呸呸。

“咖啡,让让。”

宁川招呼开咖啡,举着手机往里照,入眼先是刚刚路上踢到的那一小团黑。

是已经血液流干皮肉外翻的猫崽子。

宁川抖着手要去碰,又不敢。

他咬了咬后槽牙,往咖啡的方向看去。

还有一只大猫,黑花斑纹,是豹猫。

就那么虚弱地往地上一躺,两眼直瞪着,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咖啡!”

宁川想要往里挪动,但坑底向下,只要上身塌下去,他可未必能再出来。

到底是犹豫了。

“咖啡,叼出来,你想救他们是不是,叼出来,我们能救。”

虽然咖啡平日里听话又可爱,但毕竟没经过训练,宁川真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语句。

“嗷呜。”宁川拍拍自己的后颈,反复合了合牙做咬合状。

“咖啡,嗷呜。”

“不是叼我,叼猫啊……”

咖啡终究只是一只小狗,里外转了两圈,也没把受伤的猫叼出来。

进去实在风险太大,宁川打算退出去找个工具再进来。

他才把手收回来,准备往外爬,那只猫却摇摇晃晃站起来。

摔倒,又站起来。

宁川这才看见它身子底下的另两只还活着的小猫。

它就那么强撑着叼起一只小猫,一步一步地把小猫崽子递到宁川面前。

似乎还想回去叼第二只,可转身那一瞬,宁川就看着它僵直地摔下去了。

“卧槽,咖啡!”

好在,宁川就在旁边,一伸手就接住了。

你妈的咖啡总算是长点脑子了,它有样学样把另一只小猫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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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川抱着三只快速撤退,然后一步不敢停地往山庄方向跑。

“你……能不能去叫人啊。”

哎哟,我敲,他回去就把咖啡送到训犬学校去。

宁川撒开了腿一路冲,咖啡确实是比他跑得快,就单纯围他转圈。

他是又着急又来脾气,总算看见家里网球场,人都没看见,眼泪先唰一下子飙出来了。

四口子本来球打得好好的。

只见宁听白突然球拍一扔,一下就跑没影了。

宁姥爷还琢磨着他这打的再菜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吧。

一会儿再一看全都扔拍子跑了。

什么?

宁听白看他儿子跑步那样子,就知道他儿子要支持不住了。

老丈人固然重要,这儿子也是亲生的。

他一个冲刺,铲到宁川底下,一抱腰旋身站定就给宁川揽住了。

宁川一看他爸来了,嗷就一嗓子,哭的都没样了。

等到许疏桐两姐弟跑过来时,先看见宁川脑袋上是土,身上是血。

底下的咖啡那还有狗样儿,黑褐色一团子往地上一趴呼哧呼哧,累的够呛。

是让宁川拉爆了吗?

“妈妈,救……”宁川打了个哭嗝也缓了口气,“救命啊!”

许疏桐跑得不慢,赶紧接过宁川手里这一大团子。

腹部四孔贯穿伤,失血过多,瞳孔放大,不好救啊。

她赶紧捂住伤口,“宁听白,去开车。”

宁听白一撒手,宁川也几乎是瞬间就瘫倒在地。

他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