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甲兵助阵,两人觉得如虎添翼。即刻点起兵马,连夜分头行动。秦津作为军侯,在后方传递消息,将最新情报汇报给苏蓉。
苏蓉坐镇安卫城,维系与甲兵的联系,务求不出一丝差错。
毕竟她甲兵只有四个时辰现身时间,需要掐着点将之刷新。
次日凌晨开始,探马一**回报消息:
“报——大人!陈督尉率兵逼近庐城,于二十里地外扎营。”
“报!”
“甄大人部队马蹄裹草,换上云州官兵服饰,打着云州旗号,叫开斐县城门进城。”
苏蓉悚然一惊。
这个甄云,一介书生真是好生大胆?
幸亏她派出的甲兵,能绝对保障己方人马安全。
接下来,秦津送回的全是好消息。
甄云直奔县衙,趁夜色袭击县衙和当地驻军所,以最小代价:受伤十数名新兵,杀了县令及为首将领,控制斐县。
而庐城县令,已被逃回士兵描述的情形吓破胆。
回过神听说陈明喜兵临城下,盘点自己衙门零星数十老弱病残,二话不说,打开城门跪献降表。
苏蓉了解庐城县令这个人,为官尚算清廉,除了胆小点没啥大毛病。便让其继续坐镇庐城,只是庐城驻军,要在己方控制下。
而斐县这边,想让甄云就任县令,以他的才干,足以胜任。
但甄云毫不犹豫拒绝,表示要回到她身边,继续辅佐她扩张势力。
苏蓉便让县学举办一次三城文人考较,将第一名送去斐县当县令,第二名任主簿。至于两城县尉等武官,由陈明喜主持选拔。
这种选拔方式,不分职位高低身份贵贱,觉得自己有能耐,皆可报名参加。老百姓也能旁观投票,众目睽睽下拔得头筹者,立即走马上任。
公平公正,令人耳目一新,深受军民欢迎。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选拔方式会被人暗箱操作,但至少现在,无比清明。
齐和顺就是在这种情况,放弃走镖回到家中,因武力当选庐城督尉。兴奋得他一家老小,呲着牙花子傻乐半个月。
苏蓉积极治理新扩张的地盘,筹备对云州水沛城发起进攻。她在陈明喜和甄云一唱一和极力怂恿支持下,下决心打出一片天地。
而就在此刻,意想不到的来使,将她从狂热状态刺激冷静下来。
叶清辞。
陪同柏州太子景渊派出的使者,来到安卫城。与之同行的,还有燕彬、傅振。
说真的,自从掌控安卫城,苏蓉就预感到与叶清辞有再见之时。只是,现实与她意料有些出入。
使者是太子亲信贺子民,而叶清辞仅担当副使,燕彬傅振作为护卫。
如此看,叶清辞抛弃一切追随太子,并没得到重用。
他会被派来安卫城,极可能因为太子知道两人关系,想要叶清辞从中斡旋,才获得这次出使机会?
那么她交出手中地盘,对自己对手下人对老百姓,有什么好处?甚至叶清辞不太可能坐镇安卫城!
窦云明显对皇家人一律敌视,轻哼道:“大人呕心沥血,辛苦打下来三座城镇,他们便迫不及待来摘桃子!”
陈明喜等人面色同样不好看。他们有着远大志向,现在好不容易辅佐苏蓉,将安卫城发展起来。一旦变天,柏州方面会派什么人来治理?
糟蹋他们心血尚是其次。搞不好,秋后算账。罗列他们造反罪名,他们和他们身后家族,都会遭殃。
苏大人难道有向他人俯首称臣的意思?
什么太子皇子,有苏大人这般好说话?而且,苏大人实力明明可以席卷天下,为什么一定要将到手地盘让出去?
本身是女子,没有雄心壮志吗?
他们内心焦灼不安,不便明言。而柏州使者又等在城外,不能不见。
想了想,苏蓉让陈明喜和甄云两人,代表自己将柏州使者团迎进安卫城。
不管怎么说,太子素有贤名,这没死又在柏州举旗,笼络天下人。最重要的他是叶清辞主子,自己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贺子民一行,在城门外等了半晌,没见所谓女县令率众开城门迎接,脸黑成煤炭,对身旁的叶清辞发牢骚。
“这女县令,真是叶大人你认识的那位?看样子她不仅没把太子殿下放眼里,连叶大人你也不在意的嘛!”
叶清辞瘦了许多,眉眼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跟随太子后,他每日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多是后勤方面繁琐小事。领了五品同知虚衔,做的实际是主簿工作。
殿下身边幕僚如云,他被排挤在圈外。连燕彬也能护卫殿下左右,而他只能徘徊权利中心外。
傅振更不用说了,在他身边,完全是个跑腿的,闲着没事干。
安卫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殿下不把他找去,他根本不知道。
堂叔身陨,苏娘子上位。不仅自封县令,还打下斐县、庐城两座城……
这些信息,咋来得如此梦幻?
一路赶来安卫城,他至今晕晕乎乎,觉得在做梦。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苏娘子温和柔弱,自保尚难,怎么会突然揭竿而起,卷入诸侯相争的局面?
就算是,那也多半是因为堂叔出事,苏娘子为求自保,被什么人怂恿,不得已卷入这场纷争。
此事可大可小。
想到多日不见的太子,临行前对他语重心长,告诫他要好好协助贺子民,劝说女县令和平献出三座城镇,自己会既往不咎。
他表示尽力完成使命的同时,内心深处的那点迷茫,越发扩大。
隐约感觉,死而逃生的殿下,似乎与从前不一样了。
对方明显不太信任他,将他排斥在权力中心外。他千里奔袭,抛弃宜阳县毅然投奔柏州,在殿下幕僚的圈子,似乎成了一场笑话。
还有人讽刺他,说他根本不是真正忠诚于殿下。否则,为何不将宜阳县作为投名状,献给殿下?
燕彬一定汇报过苏娘子的事。
殿下有意无意,提起昭宁公主忌日快到了。
叶清辞紧抿双唇。
贺子民阴阳怪气的嘲弄,没放在心上。他现在全心全意,只想着一个人。
苏娘子。
他们又能相见了?
内心压抑日久的情绪,突然翻腾起来,汹涌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