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盛欢面上恭敬,
“五皇子请说,小女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五皇子打量她两秒,饶有兴致地问:
“动物异常,观天异象,本皇子闻所未闻,你是从何得知这些是地震的预兆呢?”
杨盛欢迟疑片刻,字字斟酌道:
“回五皇子,民女……民女以前在盛京的时候喜欢读一些杂书,不知道是从哪本书里读到的,留下了点印象。”
“哦?那书名叫什么?”五皇子追问。
杨盛欢攥紧了衣袖,
“回五皇子,臣女忘了,当初只是匆匆扫了眼,没想到今时今日能派上用场。
我也只是这么顺嘴一提,没想到歪打正着,这事儿还是多亏了徐村长英明果断,还一手建设了难民营,吸纳附近十里八乡幸存的灾民。”
杨盛欢又将话题扯到徐丰收的身上,徐丰收的浑身紧绷,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他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这小丫头老是扯他干什么呀,他害怕呀,他不敢说话了呀。
真是的!
五皇子眉眼一挑,视线在杨盛欢的面庞上流连,
“听闻,你也有参与难民营的建设,本皇子还真是好奇,这难民营是什么样子的?留下说说吧,霍县令,你也跟着听听。”
霍县令也早已是大汗淋漓,
“是。”
他们留下回禀了,其他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就能出去喘口气了,这闲杂人等就是徐莲女和杨星移。
杨三叔和徐猛虎都有参与难民营的建设,当然留下来。
“呼~怪吓人的,皇子不愧是皇子,气场真是顶,吓得我都忘了怎么喘气了,差点憋死。”
徐莲女一出来只觉得浑身轻松,连空气都香甜了。
但是下一秒,她就被杨星移捂上了嘴,疑惑抬头,就对上了杨星移紧张的眼神,
“你在这胡说什么呢,快走!”
徐莲女回头一瞅,差点吓得魂不附体,这里好多黑甲军啊,都是五皇子的皇家护卫!
徐莲女赶紧溜了,被杨星移拽走的。
来到‘安全’处,徐莲女往四周望了望,见终于没有人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早知道我就不跟来县老爷家里了,跟我有啥关系,把我吓得不轻。”
杨星移的视线在她脸上打量两眼,轻嗤了声,
“瞧你胆子小的,这就吓傻了?”
徐莲女不服气,“就你胆子大,你刚才不也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
杨星移被噎了下,说:
“殿下没有问话,我能贸然插嘴吗?”
徐莲女不和他斗嘴,而是坏笑着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双眼之中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哎,你有没有发现殿下看你姐的眼神不太对劲,他谁都没看,一直看你姐呢。”
肩膀被她撞了下,杨星移的表情不太自然,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没看见?”
徐莲女啧了一声,
“怎么没有?”
两个人就蹲在墙角,嘀嘀咕咕说着刚才在屋里的各种细节。
徐莲女单手托着腮,
“我猜,五皇子现在就看上盛欢姐了,让我预言一下吧,你们马上就要离开熊岭村了,说不定以后连罪奴的身份都能洗清,恭喜啊。”
“你又胡说。”杨星移根本没往心里去。
见他不信,徐莲女也不跟他硬犟,而是朝他勾勾手,杨星移神色莫名,但还是乖乖凑了过去,
徐莲女压低了声音,
“那咱们打个赌,就赌殿下以后会不会喜欢盛欢姐,要是我赌赢了,你就给我一百两……”
徐莲女伸出一根手指来,
“黄金!反正要是殿下真喜欢盛欢姐,你们全家就发达了,连你也会去盛京当官儿,一百两黄金,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
杨星移眉尾一挑,语气像是在逗弄人一般,
“哎,徐莲女,我都发达了,你就只要一百两黄金?不想着要别的?你的眼界也太低了吧!”
徐莲女表情惊讶,“这还低啊,那可是一百两黄、金!是黄金哦,够我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徐莲女瞥他一眼,又咕哝道:
“那你要是觉得少,二百两也行,黄金哦,只要你不觉得肉疼,我当然无所谓。”
杨星移:“……”
他轻轻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徐莲女瞪大眼睛,气道:
“原来你不舍得啊,那你刚才还说‘只要一百两’,我还以为你出手多阔气呢!”
她气得翻白眼,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了声,
“如果我们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不想要别的?比方说,也跟着去盛京?”
“我才不去,盛京有什么好的。”
徐莲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说法。
杨星移心里不太舒服,他刚要再说什么劝她,突然意识到这只是个假设性的打赌而已,可能性约等于零,所以有什么可较真的?
都是因为她,哪有光要钱不要人的?
“二百两就二百两,那要是你输了呢?”杨星移继续问。
见杨星移答应了,徐莲女那叫一个激动,眼睛里的光直往外冒,
“真哒?你答应了?那太好了!”
杨星移看她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你也太天真了,你就做梦吧。”
一个毫无可能的假设,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承诺,她居然能高兴成这样?
徐莲女只是笑而不语,心里那叫一个欢呼雀跃,他懂个屁啊,他又不能预知未来,徐莲女可是知道的。
二百两黄金,铁板钉钉喽!
“要是我输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话!”
徐莲女伸出一根手指来,“来,按手印,这事儿可就不能变了啊。”
杨星移扯了扯嘴角,伸出一根小手指过去,被徐莲女紧紧勾住,大拇指按在一起,软软的,热热的,就这么盖了章。
“你们干什么呢?”
徐莲女抬头一看,居然是堂姐徐徽音,徐徽音如今挽着妇人发髻,气质温婉。
她和霍县令家的三公子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低调拜了堂,只是当时山路还被碎石堵着,道路不通,他们一家子才没来参加婚宴。
徐莲女眼睛一亮,“堂姐,你怎么在这啊?”
徐徽音笑着挽起徐莲女的手,
“你猜我怎么在这?这是我家啊。”
徐莲女快被自己蠢死,对啊,徽音姐已经嫁给县老爷家的公子了,这就是徽音姐的家。
徐徽音打量了杨星移两眼,“这是?”
徐莲女这才介绍,
“这是盛欢姐的弟弟,叫杨星移,就是他们家预测到有地震发生的。”
徐徽音想到刚才自家妹妹跟这男人勾手指的画面,她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说话。
罢了,莲儿这个人就是大咧咧的性子,私下里再提点她吧。
“原来如此,真是贵客,你们就别在这墙角蹲着了,跟我走,去吃点东西歇一歇脚。”
“多谢。”杨星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