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的清晨,总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操练声。演武场上,李铁枪正带着骑兵们操练 “凿穿阵”,战马的嘶鸣混着铁枪碰撞的脆响,在晨光中格外刺耳。他的左臂已痊愈,如今光着膀子,还能看到穿透皮肤的伤疤。众人古铜色的皮肤上汗如雨下,他却仍对着骑兵们吼:“都给俺精神点!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骑兵冲阵要快、准、狠,像钉子一样扎进金军阵里!”

不远处的田埂上,马全福正带着百姓们开垦荒地。他穿着粗布短褂,裤腿卷到膝盖,小腿肚上沾着湿漉漉的黑泥,手里握着一把锄头,教百姓们怎么起垄:“你们看,垄高五寸,垄距一尺,麦种撒在垄沟里,既能保墒,下雨还能防涝。秋耕要深,春夏要浅,初耕要深,再耕要浅。又如在播种方面,谷子、大豆、大小麦等,早种的播种量可以少些,晚种的播种量要多些!”

一个老农跟着学了几遍,终于能把垄起得整齐,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黄牙:“马将军,您这法子真管用!俺种了一辈子地,还是头回知道这么精细的种法!”

马全福笑着说:“大爷,这都是俺从辛元帅那里学来的,辛元帅又是看的北魏贾思勰写的《齐民要术》中记载的种植之法。这些配合上大家知道的农事,等秋收了,咱们的粮食定能多收不少,到时候咱们就能有更多粮草,支持大军北伐!”

城内的粮仓前,贾瑞、李林等人刚刚押运山东的粮草辎重等物抵达沧州城,此刻正带着士兵们清点运来的物资。粮仓里堆满了粟米和麦种,散发着淡淡的麦香。贾瑞手里拿着账册,一边清点一边记录:“河间粮仓,粟米三万石;沧州粮仓,麦种两万石;沧州粮仓,肉干五千斤。。。”

一个士兵捧着一坛酒走过来,笑着说:“贾都督(诸军都督提领),这是从金军粮库里缴获的马奶酒,您尝尝?”

贾瑞摆手拒绝:“不了,留给弟兄们吧。咱们义军有规矩,不贪缴获,要把粮草都用在刀刃上。”

而在契丹营的帐篷里,移剌窝斡正带着契丹士兵们学习汉语。他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论语》,虽然念着这些文章磕磕绊绊很不熟练,却仍逐字逐句地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辛元帅说,这是咱们义军的规矩,要善待百姓,善待弟兄。”

一个契丹士兵挠了挠头,小声问:“统制,咱们为什么要学汉语啊?咱们说契丹话不是挺好的吗?”

移剌窝斡拍了拍他的肩,声音带着郑重:“咱们现在是义军的一部分,要和汉人弟兄们一起抗金。学会汉语,才能更好地沟通,才能更好地配合。你忘了,咱们被金军追击时,是谁救了咱们?是汉人弟兄们!而且,高丽城那一幕,都忘了吗?咱们攻下金狗的城池后,难道不用汉语和汉人兄弟交流了吗?”

士兵们纷纷点头,更加认真地跟着学习汉语。帐篷外,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书页上,像一道温暖的光。

辛弃疾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内的景象,心里满是欣慰。他穿着玄色皮甲,手里握着横刀,刀背的旧痕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 那是耿元帅见证抗金的印记,也是希望的象征。

“元帅,魏将军来了!” 亲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辛弃疾回头,看到魏胜骑着马,从城外赶来。他穿着一身新的玄色皮甲,手里握着一把新缴获的马刀,脸上带着兴奋:“元帅,俺去南皮城探查了,完颜奔睹驻守在那里,正在加固城防,打算龟缩不出了!”

辛弃疾点头,目光转向南皮城的方向:“完颜奔睹是金军的名将,咱们不能轻敌。他虽然在南皮城内龟缩,显然是已得计,极有可能是已向金庭求援,恐怕他是打的等金庭派援军到来之时再突袭咱们的主意。”

魏胜重重点头:“元帅放心!俺已经跟弟兄们说了,大家务必小心谨慎,多派斥候,他要是出洞,定然敲烂他的龟壳!”

辛弃疾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好!有志气!不过,打仗不能只靠勇猛,还要靠谋略。咱们要学‘李牧备边’的法子,先摸清金军的动向,再找机会出击。”

两人正说着,贾瑞从城内赶来,手里拿着一份统计册:“元帅,咱们占据的河北诸城人口和田地都统计好了!共有百姓五十万左右,田地两百万亩左右。咱们已经免除了三年赋税,百姓们都很支持咱们,还有不少人愿意加入义军!”

辛弃疾接过统计册,仔细翻阅。册页上记录着每座城池的人口、田地、粮草数量,甚至连百姓的需求都一一列出 —— 有的百姓想要农具,有的想要种子,有的想要医治伤病。

“好!” 辛弃疾对着贾瑞道,“贾都督,你立刻安排人,把农具和种子分发给百姓;让军医们在各城设立医棚,为百姓治病。咱们不仅要收复土地,还要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贾瑞应诺,转身去安排。城楼上的风带着新麦的清香,吹在脸上格外清爽。辛弃疾望着远处的天际,心里默念:“耿元帅,您看到了吗?咱们的义军越来越壮大,百姓们也越来越支持咱们。北伐再次建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夕阳西下时,沧州城的百姓们自发地来到营门前,手里捧着刚煮好的麦粥,送给义军士兵们。一个老妪拉着辛弃疾的手,眼里满是感激:“辛元帅,您是咱们的活菩萨!俺代表沧州的百姓,给您磕头了!”

辛弃疾连忙扶起她,声音带着温和:“大娘快别多礼!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只要咱们军民同心,定能把金狗赶出中原,还大家一个太平河山!”

百姓们纷纷欢呼起来,声音震得城楼上的旗帜都在晃动。辛弃疾站在百姓中间,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心中无比坚定 —— 这场抗金之战,他们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