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谷敬冷眼看着笑成一朵花的金契王,听得直摇头。

又一个人上套了。

当时琰王也是这么忽悠他的。

也是说非他不可。

这招百试不爽啊?

而岩风和拓跋翊已经见怪不怪,悠闲地喝着茶。

该说不说,这金契的茶也太难喝了!

桓阅之继续画饼。

“您知道现在整个西部最缺什么吗?是人。而你有人!”

金契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人确实不少,可很多都是土匪溜子。

他有些担心。

“那些人,行吗?”

“行不行,得看您。”

“怎么说?”

桓阅之摊开一张纸。

这是他和沈荔熬夜做的《金契人才改造计划》。

上头密密麻麻写着十几个方案。

“您的人,需要接受一些训练。把他们变成有规矩,会管账,能说话的人。”

“那怎么做到呢?”

“只要您同意,把人交给我就行了。”

“这是让他们上学啊?要花钱吗?”

“就我跟您这个关系,分文不收!”

还有这种好事?

金契王是个人精。

听了几句好话是挺高兴的。

可还得衡量一下真假。

他都能看到谷敬脸上的嫌弃。

真的会有人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琰王若是想要雇人,哪里找不到听话的人?

他图啥呢?

桓阅之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最后再添一把火,直击要害。

“我也不是大善人,光做善事不求回报。”

金契王眉毛一动。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西盟。本来打算先与珈元国和谈。可他被你家的土匪弄得生意也做不成,只有解除你这个威胁,我才能进行下去。”

桓阅之继续引导。

纵容这些土匪整天惹是生非,也只能小偷小摸。

赚不到大钱就算了。

还被人嫌弃。

何苦呢?

还不如换个活法。

从“掠夺”变成“护航”。

从“保护费”变成“服务费”。

“那珈元王哪里会愿意?这不还是变相的要钱?”

“不不,这不一样。”

桓阅之要整顿的是整个西部。

偷鸡摸狗的,不只是金契人。

西部本来就乱,浑水摸鱼的人不要太多。

哪怕没了金契人,还会有新的接班人。

若是金契人给珈元国的商人,乃至其他国的商人保驾护航。

这些人就无从入手。

“还有,我更需要您助我拿下西部各国。我希望您和我一起把西盟搭建起来。”

金契王有些震惊。

桓阅之只见了他一面,就把计划全盘托出。

然后就让他担当这么重要的角色。

感觉天上掉了大馅饼儿。

他百感交集,又闭上眼睛细细想了一番。

他好像看到了金契人的出路。

让金契人,还有后代们都洗脱土匪的污名!

让金契人能过上好日子!

管他什么阴谋诡计。

他冲了!

三十岁正是闯的年纪!

他也要干一番事业。

让祖宗为他骄傲。

“这样吧,我给您三天时间考虑……”

“不必了!”

桓阅之愣了一下。

“我答应!”

金契王生怕琰王反悔,高声喊道。

这还需要考虑吗?

这大腿还不赶紧抱上去。

“快快快,让他们都去,没活干的统统送去改造!”

几日后。

山道漫长,烈日高悬,风卷着黄沙刮得人睁不开眼。

这西部,大部分地方是这个鬼样子。

桓阅之与金契王并骑而行。

后头是一长串驮队,满载奇珍异宝等礼品。

桓阅之掀开面巾,汗如雨下,边咳边抱怨。

“这珈元国果真是地势恶劣。”

谷敬笑道。

“我可没骗您,否则早就被西邦吞了。”

“难为他们了。”

“殿下,看来修路势在必行。若能修好路,那以后可真的方便多了。”

珈元国边境,铁栅封路。

城门数百守卫。

金契王一马当先,正欲开口。

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挡在前方,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满是怀疑。

“站住!外人不得入!”

金契王翻身下马,大手一挥。

“你瞎了眼?没认出本王?”

守卫们互看一眼,一脸嫌弃。

“能认不出吗?不是才来收过保护费吗?怎么又来了?”

金契王一脸尴尬。

“今天不是来要钱的,是带大曜的琰王殿下来拜访你们王上的。不是给你们递了拜帖了吗?”

“琰王?”

几个守卫显然听过桓阅之的名字,低声议论起来。

谷敬下了马,上前交涉。

“告诉你们王上,琰王殿下诚心来谈合作。还带了礼品,你们快快通传。”

守卫看到谷敬,吓了一跳。

西邦在西部是老大哥的存在,大多是因为谷敬把各国的军队打到服。

尤其珈元国。对西邦很是畏惧。

态度自然不像金契人那般傲慢无赖。

虽然听说谷敬战败被俘虏了去,可对他仍是恭恭敬敬。

“谷将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废话少说,大曜的琰王殿下来访,快点通知你们王上吧。别怠慢了贵客。”

守卫愣了一会,连忙回去通传。

珈元王四十多岁的模样,红脸圆眼,略略沧桑,神色警惕。

金契王凑上前,作势躬身。

“老兄啊,这位便是大曜的琰王,刚大败西邦的那位,专程来与你商议大计。”

“商议?”

珈元王眼睛眯成一条线,“你们是不是想来收保护费的?”

“您这说的什么话呢!”

金契王夸张地喊道。

他这污名真是跳水里也洗不清了!

怎么都把他当坏人看呢!

不行,他必须要为自己正名。

他豪迈地搂过珈元王的肩膀。

“老哥,以前的事情,咱一笔勾销好不好?以前那都是小弟不懂事!”

珈元王像被遭雷击一般跳了起来。

嫌弃,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黄鼠狼装什么好人呢?

肯定没憋好屁。

“真没骗您!我已经金盆洗手,以后就跟琰王殿下混了。您看,这谷将军不也来了?”

一旁的桓阅之和谷敬已经听不下去。

“王上,今日前来,是诚心拜访。与西邦绝无关系。这位大曜的琰王殿下有很多好的想法,您不妨听听?”

“谷将军已经投到琰王的门下了?”

珈元王有些看不清这个琰王。

照理说谷敬被俘,应该没活路了。

可如今还活得好好的,看样子还成了琰王的座上宾。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