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牌？"我急切地问。
林傲松没有立即回答，走到那扇破窗前，透过木条缝隙朝外头看了看。
夜色深沉，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夜鸟的叫声。
"小锋，你觉得这三个月阿豹为啥一直找不着你们？"
我愣了："因为我们藏得好？"
"不全是。"林傲松摇头，"更重要的是，有人在暗中保着你们。''
''每次阿豹的搜查队快到你们附近时，总会'碰巧'出点岔子——车坏了，路塌了，或者突然有更急的事儿要办。"
我和刘瘦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震。
"您的意思是......"
"国际特殊任务组这三个月一直在暗中配合你们。"林傲松转过身。
"不光保护你们，还帮着散布谣言，甚至关键时候直接干掉威胁你们安全的存在。"
"那为啥不直接帮我们干掉阿豹？"
林傲松深深看了我一眼："因为阿豹不是真正的目标。''
''小锋，你这三个月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但眼光还是不够。"
他的话让我有点不爽："啥意思？"
"你现在满脑子就是夺回金三角，报仇雪恨，重新当王。"林傲松语气变得严肃。
"但你想过没有，'创世纪'为啥要扶持阿豹？他们真正要干啥？"
我沉默了。
说实话，这三个月满脑子都是复仇，确实没深想过这个。
"'创世纪'不是啥新组织，是'赤龙'的分支。"林傲松在地图上画了几条线。
"这些年'赤龙'一直在东南亚布局，要利用金三角的位置，建个庞大的地下帝国。"
"他们要这帝国干啥？"刘瘦子问。
"控制亚洲地下贸易，影响各国政治，最终建立个超越国家的商业帝国。"
林傲松声音低沉，"金三角是他们计划里最关键的一步棋。"
我开始明白了："所以不管是我还是阿豹坐这位置，对他们都一样？"
"不一样。"林傲松摇头，"你虽然野心大，但还有底线。''
''阿豹......他已经完全被'创世纪'控制了，成了手中的棋子。"
他走到我面前，拍拍我肩膀："小锋，我为你这三个月的表现骄傲。''
''你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计谋，这些都是真正王者必备的。但是......"
"但是啥？"
"格局还不够大。"林傲松直视我的眼睛，"真正的王者，不能只看眼前的仇恨，还要看更远的未来。''
''你现在想着报仇，我想的是彻底铲除'赤龙'这个毒瘤。"
这话让我陷入沉思。
这三个月来，我确实被仇恨蒙了眼，一心只想干掉阿豹。
"坐下吧，咱们爷俩好好唠唠。"林傲松指着椅子。
"瘦子你也坐，你是小锋最信得过的军师，这些话你也得听。"
我们三人围着破木桌坐下，林傲松从怀里掏出个军用水壶，倒了三杯水。
"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井水，你小时候最爱喝的。"他把杯子推到我面前。
"你妈走之前说过，如果咱们爷俩能重聚，一定要一起喝家乡的水。"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水有股淡淡的甜味，一下子勾起了儿时的记忆。
"小锋，这些年你受苦了。"林傲松声音变得温和。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为了所谓理想丢下你们娘俩。"
"爸......"
"让我说完。"林傲松摆手，"当年我离开，确实是没办法。''
'''赤龙'的人盯上了咱家，我不走，你们娘俩都得死。"
他喝了口水，眼神变得遥远："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们。''
''每次夜深人静，都会拿出你小时候的照片看，想象你长大的样子。"
"那您为啥不回来看看？"
"不能啊。"林傲松苦笑，"我身份太敏感，稍有不慎就给你们招灾，直到你妈生病......"
他声音哽咽了："我得到消息时，她已经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看着父亲眼中的痛苦，我心中的恨意慢慢消散，原来这些年他也在受煎熬。
"不说这些了。"林傲松擦擦眼角，"说说你这三个月的情况，我知道默哥的事对你打击很大。"
听到默哥的名字，我心脏猛地一紧。
这三个月来，每当夜深人静，都会想起默哥最后那句话："小锋，兄弟，不要走偏了。为了国家，值得。"
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了掩护我们，毅然引爆了弹药库。
那震天动地的爆炸声，至今还在耳边响。
"爸，我......"我声音颤抖，"有时候觉得是我害死了默哥，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不会......"
"别这么想。"林傲松拍拍我的手，"默哥是真正的军人，他知道什么值得。''
''为了兄弟，为了国家，他的牺牲有意义。"
"可我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我低着头，"这三个月，每次想放弃就想起他最后的话。''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给他报仇。"
林傲松沉默了很久，然后奇怪地问："你确定......默哥真的......"
"啥？"我抬头，看到父亲脸上有种说不清的表情。
"没啥。"林傲松摇头，但眼神闪过一丝我捕捉不到的东西。
"我是说，默哥这样的人，死得其所。"
他的反应让我心中涌起疑惑。
按理说提到默哥牺牲，父亲应该更愤慨或悲伤才对，但刚才的表情......似乎有些心虚？
"爸，您是不是知道点啥？"我直视他的眼睛。
"知道啥？"林傲松避开我的目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这话在我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疑惑的种子，也是希望的种子。
难道......默哥还活着？
但我没继续追问，父亲不想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说说您的计划吧。"我转移话题，"您刚才说有完整的作战计划？"
林傲松点头，从军用背包里拿出个厚厚的油布包。
"这是我们花了两年制定的计划，代号'断龙'。"他打开油布包，里面是张巨大的东南亚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各种符号。
"这图显示的是'创世纪'在整个东南亚的布局。"林傲松指着地图上的点。
"从缅甸到泰国，从老挝到越南，他们控制着几十个据点，形成庞大网络。"
我仔细看着地图，心中震惊。原来"创世纪"势力这么大，金三角只是一小部分。
"他们的老巢在哪？"刘瘦子问。
"这儿。"林傲松指着地图上的海域，"南海一个人工岛，他们在那建了海上要塞，所有重要决策都在那做。"
"那咱们的计划是......"
"不是占金三角，是摧毁整个网络。"林傲松眼中闪着坚定光芒。
"阿豹只是颗棋子，咱们要做的，是掀翻整个棋盘。"
他翻开另一页，上面是详细作战图。
"第一步，配合你们干掉阿豹，重新控制金三角。这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切断'创世纪'的重要据点。"
"第二步，利用金三角地理优势，切断'创世纪'在东南亚的贸易路线，让他们资金链出问题。"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林傲松指着海上据点，"直捣黄龙，彻底摧毁他们指挥中心。"
"这可能吗？"我怀疑地问，"那里肯定防守严密。"
"当然不容易。"林傲松承认，"但咱们有优势。''
''第一，对他们内部情况很了解，有内应。第二，有你这张王牌。"
"我？"
"没错。"林傲松认真说，"你在金三角的影响力，你的声望，你的团队，这些都是无价资产。''
''更重要的是，你有种特殊气质，能让别人为你拼命。"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小锋，我不是要你做工具，是希望你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这不是我的战争，也不是你的战争，是咱们这代人必须为下代人打赢的战争。"
我深深看着父亲，心中涌起复杂情绪。
这个男人，这个为了理想离开家庭的父亲，这个暗中守护了我这么多年的战士，承担的责任比我想象的重得多。
外面传来几声虫鸣，夜越来越深了。
破旧的油灯在桌上跳动着，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明白了。"我站起来，"不过有个条件。"
"啥条件？"
"我要亲手干掉阿豹。"我声音变得冰冷，"不管您计划多宏大，这个仇我必须亲自报。"
林傲松点头："当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重新翻开地图，指着一片海域："决战地点，不在金三角，在这里。"
"海上？"
"没错。"林傲松眼中闪着复仇火焰，"根据情报，三个月后，'创世纪'要在这海域开高层会议。''
''阿豹作为金三角代表，必须出席。"
他看着我，声音沉重而坚定："到时候，我让你亲手为兄弟们，报这血海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