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喇叭声刚落，厂房的铁皮屋顶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下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这些王八蛋动作真快，连屋顶都给占了。
"妈的，来得这么快！"王胖子紧握着56冲，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
"老大，咱们被包圆了！"
我快速扫视了一下厂房内的情况。
这地方虽然破旧，但主体结构还算结实，那些厚重的混凝土墙能挡住大部分子弹。
几台废弃的大机器——压胶机、切割机、还有那台生锈的行车吊，都能当掩体。
问题是出入口只有前后两个门，现在肯定都被堵死了。
更要命的是，厂房里到处都是废料和油污，一旦打起来，流弹很容易引起火灾。
"苏菲，你最了解这帮畜生，他们有多少人？"我压低声音问道，同时示意手下分散隐蔽。
苏菲已经拉开了格洛克手枪的保险，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杀意："听直升机的声音，至少三架米-8，每架标准载员十二人。''
''再加上地面部队，估计五六十号人。"
"五六十个职业杀手对咱们十几个人？"陈先生的手下虽然训练有素，但听到这个数字，脸色都变了。
"这他妈不是打仗，是送死！"
"现在不是算这个的时候！"我做出决断，举起手中的56冲，"既然都被包了，那就只有一条路——拼命！''
''三家联手，先活下来再说别的！"
陈先生点点头，松了松领带："林老弟说得对，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苏菲检查了一下弹匣："我的人装备好，但人少。你们人多，但火力不足。必须互相配合才有活路。"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
紧接着，厂房的铁门被一辆装甲车狠狠撞开，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天罚军"战士从浓烟中冲了出来。
这些家伙穿着标准的城市作战服，戴着防弹头盔和夜视镜，手里清一色的突击步枪。
从他们的动作就能看出来，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杀手。
"开火！"我大吼一声，率先扣动扳机。
瞬间，整个厂房变成了人间地狱。
枪声大作，火光四射，子弹像暴雨一样在空中飞舞。
废弃的机器被打得火花直冒，铁皮墙壁被子弹撕出一个个拳头大的窟窿。
空气中很快就弥漫起浓重的硝烟味，混合着机油和铁锈的气息，呛得人直咳嗽。
我躲在一台废弃的压胶机后面，透过机器的缝隙观察敌情。
这些"天罚军"的王八蛋果然不是善茬，每个人的动作都极其专业——推进时有人掩护，射击时懂得点射节省弹药，而且他们使用的是清一色的AK-74M，比我们手里的56冲威力大多了。
更要命的是，这些家伙还有夜视设备和战术护目镜，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占尽了便宜。
"他妈的，这些狗日的装备真好！"王胖子躲在我旁边，一边换弹匣一边骂骂咧咧。
"咱们的破枪跟人家的一比，就像烧火棍！"
"少废话，省着点子弹打！"我一边瞄准一边吼道，子弹不多，必须打准。
就在这时，我看到苏菲带着她的雇佣兵从左侧发起反击。
这些人确实是专业的，战术配合默契得很——有人负责火力压制，有人负责侧翼包抄，还有人专门狙击露头的敌人。
几个回合下来，他们竟然暂时压制住了冲进来的"天罚军"。
但好景不长，厂房后门也传来了爆炸声。
"轰！"一声巨响，后门被炸成了碎片，又有一队"天罚军"从后面杀了进来。
我们瞬间陷入前后夹击的死地。
"左翼！注意左翼！"刘瘦子一边开火一边大声提醒。
我扭头一看，几个"天罚军"战士正从左侧的破窗户往里爬。
我立刻调转枪口，一个三连射撂倒了第一个，但后面的人马上扔了颗手雷过来。
"卧倒！"
"轰！"
手雷在离我不到八米的地方爆炸，巨大的冲击波把我震得七荤八素，耳朵里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左肩被弹片划了一道口子，血哗哗往外流，疼得钻心。
"老大！老大！"王胖子想过来帮忙，但被密集的子弹压得抬不起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陈先生的人从右翼发起了反击。
这些平时穿西装打领带的家伙，打起仗来一点也不含糊。
他们的枪法很准，战术配合也很老练，显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狠角色。
其中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眼镜男，竟然用手枪连续爆头了两个"天罚军"。
"苏菲！你的人掩护左翼！陈先生，你们守住右翼！我们顶住正面！"
我在枪声中扯着嗓子喊，临时指挥着这支杂牌军。
说来也怪，我们三方人马平时互相不信任，甚至还有仇，但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头，配合得出奇地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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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雇佣兵火力凶猛，每次射击都很精准。
陈先生的手下经验丰富，知道什么时候该撤，什么时候该冲。
我的兄弟们虽然装备差点，但个个都是亡命徒，悍不畏死。
战斗持续了将近半小时，双方的弹药消耗都很大。
厂房里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弹壳和碎片，好几处地方都着了火，烧得黑烟滚滚。
我注意到"天罚军"虽然装备精良，人员素质也高，但似乎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激烈的抵抗。
他们的攻势开始放缓，显然在重新组织下一轮攻击。
"他们在调整战术！"苏菲大喊道，她的战斗服已经被硝烟熏得灰头土脸。
"趁现在，我们必须突围！"
"往哪突？四面都被包围了！"陈先生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也被烟呛得不轻。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厂房西侧有面墙被刚才的爆炸炸出了个大洞，那个方向的火力相对薄弱一些。
"从西墙突围！苏菲，你的人负责开路！陈先生，你们断后！准备冲！"
"明白！"苏菲立刻指挥她的雇佣兵向西墙集中火力。
就在我们准备突围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地上散落着几把"天罚军"的武器，这些AK-74M虽然是俄制的，但每把枪上都有统一的编号标识，而且枪托上还有特殊的标记。
更重要的是，这些死去的"天罚军"战士，他们的装备极其规整——同样的战术背心，同样的弹匣袋，连靴子都是一个牌子的。
这绝对不是普通雇佣兵能有的装备水平！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家仔细看看这些死人的装备！"
陈先生也注意到了："这些武器...怎么看起来像制式装备？"
"没错！"苏菲咬牙切齿地说。
"这些王八蛋背后有正规军支持！'盘古行动'的黑手已经伸进了某个国家的军政体系！"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天罚军"真的有政府军背景，那事情就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多了。
这不仅仅是江湖恩怨，而是涉及国际政治的大棋局。
但现在不是深入思考的时候，先活下来才是硬道理。
"不管背后是谁，先杀出去再说！"我一马当先，端着枪冲向西墙的缺口。
苏菲的雇佣兵紧随其后，他们的火力压制很有效，把守在外面的几个"天罚军"战士逼得不敢露头。
陈先生的人也不甘示弱，从侧翼提供掩护。
我们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竟然真的从重围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冲出厂房后，外面是一片橡胶林。
夜色浓得像墨，但到处都是手电筒的光束在乱晃，显然还有不少"天罚军"的人在外围搜索。
"分头撤！"我一边跑一边喊，"三天后，还是老地方碰头！"
苏菲点点头，带着她的人向北边撤退。
陈先生选择了南边，我带着王胖子和刘瘦子，朝东边的密林跑去。
身后的追兵很快就跟了上来，子弹在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打得树叶纷飞。
好在橡胶林地形复杂，我们对这一带也算熟悉，经过一夜的死命奔逃，终于在天亮前甩掉了那些如影随形的追兵。
三天后，一个隐秘的安全屋里。
我们三方的人再次聚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伤痕。
王胖子的胳膊被包着绷带，陈先生的额头上有道不浅的伤口，苏菲的作战服更是破了好几个洞。
但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同样的怒火。
"这次算是见识了'天罚军'的厉害。"陈先生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如果不是咱们三家配合得好，现在早就喂鱼了。"
"关键是他们背后的金主。"苏菲的表情异常凝重，"能提供那种级别制式装备的，绝对不是一般势力。"
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说到这个，我有个重要发现。"
那是一台军用电台，小巧精致，我在撤退时从一个死去的"天罚军"战士身上摸到的。
当时情况紧急，没顾得上仔细查看，现在才发现它的特殊之处。
"这个电台的频段很特殊，而且你们看这里——"我指着电台背面的一个小铭牌。
"上面有越南人民军的标识。"
苏菲接过电台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没错，这个型号是越南军方专用的VRC-12系列，民间根本搞不到。而且这个频段..."她停顿了一下。
"是越南北部军区的专用频段。"
"也就是说，'天罚军'在越南军方内部有内应？"陈先生问道。
"不仅是内应。"苏菲的声音变得低沉，"能搞到这种级别的军用装备，说明他们在越南军方的关系很深，很可能涉及高层。"
我盯着地图上中越边境的位置，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怀疑，'天罚军'在越南边境有个重要的军火中转站。''
''他们的武器装备，很可能就是通过那里流入的。"
"你的意思是？"陈先生问道。
"找到那条军火走廊，彻底切断'天罚军'的补给线！"我一拳砸在桌上。
"没有了武器弹药，看这帮王八蛋还怎么嚣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