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朕?”祁傲神情冰冷道:“就凭郝家?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脸!”
郝家有今时今日的权势富贵,是他给的恩赐。
如果圈养的狗不听话,敢反咬主子,打死重新养一只就是了。
叶兰若也只是以退为进,试探一下祁傲对郝家是什么态度。
如今,她明白祁傲就算看在云安郡主的面子上,给予郝家很多恩赐,在乎却没有多少。
只是郝冷玉到底是皇贵妃,又怀着身孕,祁傲多少得顾及她几分。
可如果郝冷玉做出危害皇嗣的事被抖露出来……
还是要再等一等,仅许婕妤这一个受害人还不够。
需得再加几项罪名,才能彻底让郝冷玉彻底拿不回协理六宫之权。
祁傲见她又是低头不语,不由觉得心烦意燥:“朕赐你协理六宫之权,便是想你立起来,不要一直靠着朕来护你安好!”
叶兰若不过是走一会儿神,却见他如此不悦,便搂住他的腰身柔声道:“臣妾遵旨,定会好好协助两位贵妃娘娘管理好后宫,不让皇上为后宫争宠之事忧心烦恼。”
“朕不需要你做一个和睦六宫的贤妃。”祁傲不敢再对任何人动心,可他却又想有人深深爱着他,就像怀里这个愿意为他豁出一切的女人。
她爱得深沉不可自拔,一次次为他失去所有冷静理智,关心则乱到疯狂的地步。
“臣妾也做不到,臣妾想日日见到皇上。”叶兰若依偎在祁傲怀里,语气温柔深情,眼神平静淡漠。
“朕会日日来看你,定不会冷落你。”祁傲温柔地轻抚着她乌黑如瀑的青丝,淡淡的馨香令人心醉。
“那就说好了,皇上定要每日都来承乾宫,臣妾会等着皇上一起用午膳。”叶兰若这一个月都不能侍寝,但祁傲却必须得每日都来承乾宫。
既然要斗,那就要尺寸必争。
祁傲要弥补她,给她当靠山,她就乖乖接受这份愧疚,让这股东风送她上九霄。
“好,朕每日下朝处理完政务,就来承乾宫陪你用午膳,你万不可再悲伤落泪。”祁傲大手轻扶着她脸颊上冰冷的泪水,心知她失子之痛不会这么快被抚平。
想让她慢慢淡忘失子之痛,他只能多陪陪她,让她每日心情都好点。
“嗯,臣妾不哭,皇上也莫过于担忧臣妾,您大病初愈需得好好静养。”叶兰若忍着悲伤关心祁傲,更让祁傲心虚愧疚。
“朕身子骨比你好,随便养一养就能痊愈。倒是你,需得仔细调养。”祁傲说着,就冲外头喊道:“赵世忠,将这些年来进贡的天材地宝,挑好的多给贤妃送来。再和汪立正说一声,承乾宫无论需要多么名贵的药材,太医院都要挑最好的给,无须请示朕。”
“是。”赵世忠喜笑颜开领旨去办事。
贤妃娘娘越是得宠,他们这些人的日子就越是好过。
毕竟,贤妃娘娘是能哄得皇上时常开怀的人。
皇上龙心大悦,他们当差的自然也能松快不少。
再者就是贤妃娘娘出手阔绰,皇上给娘娘的赏赐越多,他们办事的人自然也能多捞些油水。
叶兰若之前取用药材只能靠清漓,可清漓也接触不到更珍贵的药材。
如今有祁傲这道旨意,她就可以多接触到一些珍贵药材,与清漓一起为兄长医治好他的手。
还有父亲,父亲的身子骨也需得用珍贵药材养着,才能康健硬朗。
“你好好休息,朕病愈后,需得去一趟慈宁宫。”祁傲也是太担心她,怕她想不开,才会第一时间来承乾宫看望她。
如今她大哭一场宣泄悲痛,再好好睡一觉,想来就不会钻牛角尖了。
“臣妾明白。”叶兰若眼眶微红,低头恭送祁傲。
祁傲见她这样子,又实在不放心,离开时还叮嘱莫言,让她务必寸步不离守着贤妃,他晚上再来陪贤妃。
莫言恭送走皇上,才回到寝殿禀报:“娘娘,皇上今晚要留宿承乾宫。”
“那就去安排一下,多准备一份补汤,让皇上精神百倍。”叶兰若看着手中的这枚盘龙玉章,小小一枚不过拇指粗细,却可凭此印调动百名锦衣卫。
这是祁傲给她的补偿,也是给她的保命符。
“娘娘,康达海有意向您投诚。”莫言将一封密信递给自家娘娘。
叶兰若打开信件,里面还有一包药粉。
莫言低声道:“康达海说这是绝子药,是庄贵妃听闻皇上原有意封您为贵妃之事,盛怒之下,命人出宫回秦家取来的此药。”
“皇贵妃阴毒,庄贵妃狠辣,二者都不是什么明主。”叶兰若将药粉包递给莫言,单手拿着康达海的投诚信仔细看完,递给莫言道:“告诉他,这个投名状不算,安知不是他们主仆在给本宫下套。”
莫言将信件握在手中,又回禀一件事道:“许婕妤命人传口信说,郝锦舒对皇贵妃只有表面恭敬,她是个很有野心之人。”
“郝锦舒的生母有一支舞名幻蝶,以唐代留下的幻术增光添彩,十分具有奇幻色彩。”叶兰若猜测,郝锦舒会以此舞在太后寿宴上大放异彩。
“此舞中涉及火药,怕是不能在御前表演吧?”莫言记得皇上登基之初,曾因放烟花引起太和殿失火,宫中就再不许放烟花了。
“嗯,郝锦舒大概不知晓此事。毕竟,她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美人儿。”叶兰若想到前世郝云舒失宠后,郝家这位四小姐也曾入宫。
但却是在这场幻蝶之舞中,郝锦舒被火药炸毁容颜。
郝冷玉当时手握协理六宫之权,一下子就查到庄贵妃身上。
用一个庶妹,换来庄贵妃被降位幽禁,褫夺协理六宫之权,稳赚不赔。
毕竟,郝冷玉的母亲,十分厌恶郝锦舒的生母。
如果不是这位花魁娘子有点手段,她怕是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
莫言见娘娘胸有成竹,便问道:“娘娘是有妙法,可助这位四小姐完成幻蝶之舞?”
叶兰若抬眸望向莫言问:“姑姑在宫中多年,见得最多的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