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嬷嬷惊讶的看着几日不曾安稳入眠的主子,竟然果真被他说中了——
“呃——”难道真的留一个外男在这里?
顾云舟提着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还好,还好,只要人能睡着,小小风寒不值一提。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云锦站在一旁捏着手指不敢吭声,夏至夏辞去了门口,池嬷嬷脑中天人交战。
把人留下,不符合规矩;把人赶走,主子好不容易睡着。
时间缓缓流逝中,池嬷嬷最终做了决定,出去一趟勒令院子中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回来命几个丫鬟都守在了房中。
主子睡了,大家就都跟着守夜吧,但凡少一个人,嬷嬷都不放心。
月落星沉,东方破晓,等徐乐婉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几日煎熬之后的一个好眠,浑身都透着舒爽。
“那位太医,医术竟有如此神奇?”
云锦在旁欲言又止,池嬷嬷上前赶紧接过话:“御医只是其中之一,主要还是这副护腕起了作用。”
“嗯?”徐乐婉低头,果然在枕边看到一副护腕,通体漆黑,触感微凉,“这是谁的?”
池嬷嬷语气顿了顿,佯装不在意道:“顾家借的,昨日那位刘御医走后,老奴觉得他说的甚是有道理,寻个带煞气的物件,能为县君安神定惊。咱们府中没有,顾家常年在北疆厮杀,不缺这些个,就命人去借了来,没想到真的管用。”
“这……”徐乐婉拿起护腕打量着,“是顾家姐姐所用之物吗?”
“呃——对,对,”池嬷嬷忙不迭的点头,“顾家少夫人自幼习武,曾带着这副护腕上阵杀敌,昨日被老奴讨要了来。”
“哦……”徐乐婉点点头,“那要好好备份谢礼,连带着救命之恩,好好谢过顾家才是。”
“交由老奴办即可,县君的重中之重,是把身子养好。”池嬷嬷说着捶了捶腰,“哎呀,真是老了,半点都熬不得夜。”
“嬷嬷熬夜了?”徐乐婉顿时有些愧疚,自己一人生病,全府上下都不得安生,“我感觉已无大碍,嬷嬷快去歇息吧,莫要因为我一人,拖累的大家都生了病。”
“好,好,县君记得就算感觉好了很多,仍要按时吃药,老奴下去歇会儿。”池嬷嬷说完,心虚的快步离开。
“县君。”云锦上前,她年轻,还熬得住,只等夏至歇息一个时辰后过来顶替她。
“让你们跟着受累了。”徐乐婉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
“县君能好,奴婢受点累无妨。那日——那日都怪奴婢没用,才让县君受了惊吓,您责罚奴婢吧。”云锦垂着头,很是沮丧。
“什么傻话?”徐乐婉无奈,“当日那等情形,哪里你是能左右的了的?我们二人能平安归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什么责罚不责罚的。”
“可……”云锦看着枕边的那副护腕,支支吾吾道,“可县君受了这么多日的罪……”
嬷嬷吩咐了,只要县君能恢复,其他的都不重要,她们的嘴要严。
“受这点罪,与被送去胡族相比,算不得什么,好在都过来了。”徐乐婉心情不错,能将女主送进牢狱,这份冒险值得。
“你别在这守着了,去歇会儿吧,提拔个院子里的丫鬟先过来伺候着就是。”
“奴婢没事,夏至夏辞稍后会来换下奴婢,不妨事的。”云锦不想走。
“听话。”徐乐婉知道困顿的痛苦,不想让她熬着。
云锦只得恋恋不舍的走了。
刘御医回到太医院,将脉象与记录归档后,抽空去了趟寿安宫,将徐乐婉的病情回禀于太妃娘娘,毫不意外的得了些赏赐。
他心情颇好将东西归置好,做太医比不得朝中大臣,没有那么高的俸禄,也很少有地方敛财,来银子最快的莫过于贵人的赏赐。
其实这次出诊太妃并没有指明让他去,是他刚好在,传话的宫女一来,他抢先答应下来。
既然能得赏赐,他何不多跑几趟呢?反正县君的病情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痊愈。
正盘算着,他的药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刘御医,有人给您递了封信。”说着抬手,从袖中放下一张折成小块的纸张。
信?刘御医一愣,谁找他还要送信?拿起来展开扫了一眼,“唰”脸色瞬间一变,瞬间把信塞进了袖中,慌乱的扫了四周一眼——还好,还好,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送信之人有没有被旁人看到?”
小药童俯身低声道:“大人放心,不曾被人看到。”
刘御医闻言,略微松了口气,但是——改药方,他得好好考虑考虑……
县君府。
徐乐婉才刚恢复一些,竟然被媒婆找上了门。徐家那个样子没人敢沾染,直接想要跑她跟前游说。
池嬷嬷前来禀报之时,气的差点失了往日的仪态:“这些人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见县君年纪小就想着过来钻空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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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婉安慰她:“嬷嬷不同意就算了,何必与他们置气,身子是自己的,气坏了的得不偿失。”
“老奴是看不惯他们趁人之危的嘴脸。”池嬷嬷脸上余怒仍在,“县君刚被胡人暗算几日,就一个什么武将之后就跑来要把他们第多少个没出息的次子说与县君,呸!当初胡人使团入京,怎么不见他们这么积极的站出来。”
徐乐婉垂下眸光,圣上的顾虑是对的,即便没有对她进行第二次封赏,她如今还是惹了不少人的眼,明里暗里的打着她亲事的幌子靠近。若不是池嬷嬷出身寿安宫,真的很难镇住这群宵小。
“县君,嬷嬷,刘御医来了,恳请再次为县君请脉。”门房的人来报。
“让他进来。”徐乐婉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瞧,不光有人打她荣光与嫁妆的主意,还有人图她的命呢。
不过间隔一日,徐乐婉明明昨晚安眠一夜,按说怎么都是已无大碍,刘御医细细诊脉后,却眉头皱的更紧:“今日下官给县君换个方子试试。”
池嬷嬷上前欲要说些什么,被主子一个眼神制止。
“如此,有劳刘御医。”
笔墨纸砚奉上,“唰唰”一气呵成,一张新的药方呈现在眼前,刘御医自己看了一遍递给池嬷嬷耐心叮嘱:“县君惊惧多日,有阳气虚脱之症,这次下官加了点回阳的药材,还请务必按照方子来抓药,熬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