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婉摇头:“衙役并未细说,只说是赵大人吩咐。”
赵庆文叹了口气:“是我不让他们说的,县君年纪还小,担心真相会惊扰到县君。”
“多谢大人思虑周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徐乐婉先行谢过。
“坐下说,坐下说。”赵庆文抬手示意。
重新坐好,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我,最终还是徐止开了口:“婉婉,前两日你去了相国寺?”
“去了,是大姐姐邀请我去相国寺祈福。原本天冷婉婉不想出府,奈何大姐姐让人邀请了我三次,俗话说再一再而不再三,一再拒绝难免让大姐姐心生不满,故此,婉婉才在第三次应了下来。”徐乐婉捡着详细的来说。
徐止心头一跳,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不是明晃晃把徐乐诗推出来了吗?当即强行忽略了在场众人略微诡异的眼神,继续问道:
“婉婉,从相国寺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不寻常的事情?”徐乐婉摇头,“并没有,相国寺不远,婉婉一路直接回到了府中。”
赵大人听的奇怪:“既然是受人相邀,为何县君独自去,又独自回呢?”
“婉婉不知,大姐姐只是让人递了帖子,约的是寺庙相见。返程之时,大姐姐说她要去寺庙用素食,婉婉这才独自回程。”
赵大人精明的目光从徐止脸上扫过,没再开口。
徐止的心忽的一下提了起来,他不愿承认自己教养多年的女儿会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于是清了清嗓音。
“咳咳,事情是这样的,顾夫人在你之前返程,遇到了劫匪。”
说到这,徐止目光殷切的望着徐乐婉。
“听府中下人提起过,顾家的马车遭遇了劫匪。”徐乐婉说完安静的回望,不知这会儿徐止到底想让她说什么。
“对对,顾家让侍卫送来的劫匪,昨日升堂已经审问结束。重刑之下,那贼人吐露了真言,竟然说——说是他们找错了马车,原本是为了刺杀县君而去。”赵庆文等的急,一口气说了出来。
徐乐婉适时露出讶异的神色:“刺杀于我?为何?”
赵庆文面带安抚,眼底却透露着审视:“县君当日出府时乘坐的马车车帘乃为蓝色,归来时换成了黄色,不知可有缘由?”
“硬要说缘由,便是天太冷,多加了一层——这与案子有关吗?”徐乐婉疑惑道。
“嗐,要说有关也算有关,匪徒招供跟着县君的马车到了城门口这才回去做的准备,埋伏在相国寺回城的必经之路,结果错把顾家夫人的马车当成了县君的马车劫持。”赵庆文解释道。
“啊?!竟有此事?”徐乐婉忙起身对着顾澜依行了一礼,“原来顾夫人的祸事竟然因我而起,实在是抱歉。”
“不妨事。”顾澜依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大概明了,“顾家从军,不在意这些虾兵蟹将,不过幸亏他们找错了人,这才把现成的功劳拱手相赠。”
“顾夫人风趣。”徐乐婉说着沉思片刻,“不知劫匪如何得知我是去了相国寺?”
“呃——”赵大人的眼神扫向旁边的徐止,徐家关系实在是复杂,他有些摸不准这位尚书大人的心思。
“自然是打听好了跟去的。”徐宗雨接过了话,“劫匪有劫匪的路子,不摸清就随意行动,岂能在京城混下去?”
徐乐婉看着他有些不满的眼神虚心请教:“劫匪是与谁打听的?县君府的下人吗?若是有这样泄露主子行踪的下人,我回去立马发卖了去。”
徐宗雨一噎,他没参加审理案子,只是察觉到所有的线索似乎对诗诗不利,便有些着急。
“赵大人?”徐乐婉见徐宗雨不再说话,径直问向府伊,“还望赵大人助我清理府中不忠之人。”
赵庆文有些头大,他不满的看了徐宗雨一眼:“县君莫急,按照匪徒的说法,并非是从县君府打探到的,而是事先有人给他们传递了消息。至于这传递消息之人,与花银子委托他们前去刺杀县君的是同一人。”
“原来如此。”徐乐婉把徐宗雨的话视作放屁,“那这委托之人?”
赵庆文有些抱歉:“那人甚是狡诈,目前尚无头绪,所以想请县君想一想,自入京以来有无得罪什么人呢?”
徐乐婉垂目,早就得罪了,还不死不休呢。
“婉婉莫急,你且仔细回想一番。”徐止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徐乐婉明白,这是怕自己说出对徐府不利之事,假若因为这场劫匪的案子,再次把徐府内斗推上京中谈资的宝座,父亲又要被圣上骂了。
不过她也不急,她对徐府境遇如何没兴趣,对徐止如何想法也没兴趣,只要能给女主添乱就够了。
身后的池嬷嬷看了这半天明白过来,她向前一步:“回赵大人,我家县君向来鲜少出府,应该是没机会惹下这样的仇家才是。还望大人严加审讯,还县君早日安宁。”
今日听到是衙役来请人,池嬷嬷担心主子年纪小吃亏,非要跟来的。
赵庆文眼尾再次扫过徐止,奇怪他的态度,自家女儿的性命被人惦记上,他为何不要求严查?
“嬷嬷有所不知,查案得有线索呐,眼下就是因为线索不明这才把县君请了过来。”
池嬷嬷不为所动:“据老奴所知,办案的线索不是找出来的吗?”
“是,是。”赵庆文捏住额头,做出为难的样子,“找线索怕是需要不少时间——”
“原来京兆府办案竟是知难而退?老奴不才,出身寿安宫,如果赵大人力不从心,为了县君,老奴少不得凭借几分昔年颜面,到太妃娘娘跟前去求个心安。”池嬷嬷一甩手中帕子,淡漠道。
赵庆文一听瞬间头也不疼了,眼神也清醒了:“别,别,区区小事,嬷嬷何必大动干戈的去劳烦太妃娘娘?京兆府办案颇多,自然知道如何审理,虽说多花几日去搜寻,但只要是人做的,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顾云舟年轻气盛,听到这忍不住就要向前,被顾澜依睨了一眼定住脚步。
“赵大人,不管这些劫匪意欲对谁下手,终是劫了我顾府的马车,我少不得要问一句,不知赵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劫匪呢?”顾澜依施施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