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看着沈明诉,她越来越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她还以为,沈明诉就算不是谦谦君子,至少也应该算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可现在看着他如此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抛在婚礼现场,信誓旦旦的要带另一个人走,姜星杳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烂透了。
甚至他做的这些事,比当年的靳擎屿还令人作呕。
沈明诉不知道姜星杳的想法,他还在说:“杳杳,如果你舍不下曲伯母,我们也可以带曲伯母一起走,还有你的事业,你本就那么优秀,以后就算是换个名字,换个身份也依旧能闪闪发光。
我知道,那个靳擎屿还在纠缠你,你和我走,还可以摆脱他,我向你保证,我对你的心意绝对不比任何人少。”
他伸手就要拉姜星杳的手腕,被姜星杳甩开了。
姜星杳说:“沈明诉,我看你还真是不可救药。
就因为你的那一句虚无缥缈的喜欢,让我抛下一切跟你走?
这样不划算的选择,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选?
还有,你今天能抛下自己的新娘来找我,我又怎么能相信你以后不会抛下我去找别人?
还有我母亲,她有她偌大的曲氏,你还想带着她跟你一起去颠沛流离,你可真是有病。”
两个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往常总是给她如沐春风一般的人,现在好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个发臭发烂的浑蛋。
姜星杳也分辨不出,是沈明诉真的变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之前伪装得太好,骗过了自己。
她现在只觉得,和沈明诉面对面的每一秒,都让她无比的煎熬。
“杳杳,你别这样,我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我求你了,跟我走好不好?
靳擎屿那样的人,你都能让他留在你身边,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可以做得比他好的,杳杳,你相信我一次不行吗?
你看啊,我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沈明诉说。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呀?”姜星杳冷笑了一声,“沈明诉,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做事麻烦考虑一下后果,你自己凭着一腔冲动就可以,凡事不管不顾。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也不想那么选。
你不想和顾小姐结婚,那是你的事,你就算是想拒婚,也请分清楚那是你的选择,别把这顶帽子扣到我头上,不是我让你逃婚的,也别说什么为了我。
你总觉得,我对靳擎屿比较好,但请你回过头来想想,之前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时候,我哪一次不是偏向你的?
沈明诉,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也请你放过我吧。”
沈明诉的视线一直都死死的盯着姜星杳,姜星杳一次次的拒绝,大概是真的耗尽了他的耐心。
他这回不容姜星杳的反抗,直接抓住了姜星杳的手腕:“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次我必须带你走,杳杳,你现在可以恨我,但等时间长了,你一定会明白,我有多么在意你。”
姜星杳根本没有挣扎,她只是仓促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心里便也跟着定了下来。
她被沈明诉从化妆间里拉了出来,沈明诉虽也惊讶于姜星杳没有反抗,但现在时间紧急,沈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找到他,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想赶紧把姜星杳带走。
然而等成大楼里出来,沈明诉就知道姜星杳为什么不躲了,有警车已经包围了这栋大楼,为首的那人带着肩章,一看就地位很高。
他看到姜星杳,更是直接过来客气地打招呼:“姜小姐,您看您这是…”
姜星杳道:“祝局长,就是这个人,刚才闯进了我的化妆间,强行要带我走,还请祝局长处理一下。”
上次于助理的家人闹事,周怀宴出面了一次之后,港城的祝局长就开始关注起了姜星杳。
为了讨好周怀宴,祝局长私底下还请姜星杳吃过饭,也交换了联系方式,他直接让姜星杳有事随时联系他。
上次的事在周怀宴面前闹得并不愉快,祝局长一直都想找机会表现一下,等了这么久,还等到这么一个时机,得到姜星杳的消息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亲自出警了,这才赶来得这么及时。
现在他直接大手一挥:“姜小姐放心,这件事交给我,肯定给您处理得妥妥贴贴。”
沈明诉自从听到姜星杳的话后,就有点浑浑噩噩的,他问:“杳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
“字面上的意思,警察同志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是你不顾我的意愿,要强行带走我。”姜星杳冷声解释了一句。
在刚通知祝局长的时候,姜星杳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但自从见到了沈明诉,她已经再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了。
沈明诉现在完全不可理喻,如果自己不做这样的决定,恐怕他真能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带走关起来。
姜星杳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事业,她再也不想被关在房子里,做谁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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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诉还觉得不可置信,祝局长可不与他废话,直接强行让人把他和姜星杳分开,然后又给他套上手铐,塞进了警车。
这件事毕竟是因为姜星杳而起,就算祝局长是个熟人,姜星杳也要跟着去做笔录。
姜星杳在警局里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她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打实地把沈明诉做的事说了一遍。
沈明诉不管她的意愿,强行带走她的行为,往大了说就是绑架,他也暂时被扣在了警局里,等沈家人来接。
姜星杳从警局出来,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靳擎屿,他衣服有点松散,额头上还带着汗,就像是从什么地方急匆匆赶来的。
许特助说:“姜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我们赶到商演现场,就听说你们被警察带走了,可把靳总急坏了。”
姜星杳说:“是我自己报的警,我不能什么时候都等着别人来帮忙。”
靳擎屿看着姜星杳泛着冷意的脸,心里好像升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他视线古怪地朝着警局里看了一眼,才问:“那都解决好了吗?”
姜星杳点头:“当然,靳擎屿,你那是什么表情,少看不起人了,我警告你,以后你如果不尊重我,小心我把你也送进来。”
靳擎屿赶紧道:“不敢,我们杳杳现在这么厉害,我听你的话还来不及呢。
还没有吃饭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定了地方,是你最近爱吃的那家私房菜,一起去吃?”
姜星杳确实有点饿了,她也没有拒绝。
等到了餐厅,靳擎屿才状似无意地问:“他来找你,和你说什么了?”
姜星杳道:“就是非要带我走,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无非就是让我相信他喜欢我,为了我什么都能抛。”
靳擎屿眉心拧得紧紧的,他看着姜星杳,好像还有点担忧,他问:“那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拒绝了,他愿意抛下一切,那是他的事,我有我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家庭,我凭什么跟他走?”姜星杳道。
她感觉这会儿靳擎屿好像有点儿古怪,问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靳擎屿又说:“他给你这样的承诺,你也没有心动吗?”
“靳擎屿,你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一个抛下新婚妻子的人心动?
他对我的承诺再好,也改变不了他辜负了另一个女人,甚至就为了他所谓的爱情,连自己亲人的想法都不在意。
这样没有担当的人,我为什么要在意?”姜星杳说。
靳擎屿从她脸上,看不出来一丁点儿对沈明诉的喜欢,他心里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升起了一股不安。
姜星杳现在,和以前变化真的很大。
她不再像曾经那样心软,反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今天她这么干脆地和沈明诉撇清关系,让靳擎屿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说不定有那么一天,她甩开自己的时候,也能这样毫不留情。
仅仅是想到这个结果,就让靳擎屿的心里无比的压抑。
姜星杳刚才不仅骂的是沈明诉,也骂的是他,曾经在他们的婚礼上,他也丢下过姜星杳。
从某种意义上提,他也是姜星杳口中那个没有担当的人。
靳擎屿迫切地想要弥补,只是姜星杳那张淡漠的脸,又让他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姜星杳一定也想到了过去的那些事,他这时候应该解释一下才对。
但好像不管怎么解释,那些事都已经发生过了,他对姜星杳的伤害也造成了,那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平的。
沉吟片刻,靳擎屿只是郑重地说:“杳杳,答应我,别选一个说什么为了你抛弃一切的人,这样的人给不了你保障。
如果是我的话,我只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我喜欢你,便任由你对我予取予求,生杀予夺。
只要你点头,随时都能拿走我的一切,要考虑考虑吗?”
他话里更多的是试探,借着沈明诉的这个空档,试探姜星杳对他的态度。
姜星杳的眉心拧得紧紧的:“我考虑什么?
靳擎屿,你又凑什么热闹?”
靳擎屿说:“你就当我凑热闹吧,就当我是担心你心软。
杳杳,就算不选我,也请找一个把一切都给你的人。
为你舍弃一切不过是空话,到最后说不定连你的正常生活都没办法保障。
不要因为那些花言巧语心动好吗?”
姜星杳说:“靳擎屿,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现在有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再也不想做谁的太太,做谁身边的装饰了。
不管外面那些花言巧语多动听,我也不会动摇,包括你,懂了吗?
跟在我身边没有什么结果的,我也不可能与你复婚,就算现在我们相处得还算平和,我也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没有复婚的打算。
也请你好好想一想,早做打算,不要总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她的话在靳擎屿耳边响彻,仿佛可以振聋发聩。
靳擎屿现在更是无比确信,姜星杳真的变了,她说她不会去做谁的太太,就意味着她不会接受别人的追求了。
靳擎屿应该高兴的,可他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杳杳不仅拒绝了所有人,也拒绝了他,她也不会再回来做他的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