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现在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状态。

在听到贺祈风的问题,她更是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把目光落在了姜灿灿的小腹上。

看起来就像是在斟酌贺祈风的说法。

贺鸣昼已经不耐烦的道:“贺祈风,这种事你少把妈牵扯进来。”

贺祈风说:“怎么就是牵扯呢,大哥,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本来就是她横插一脚,才害的爷爷去世,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让人把她押去警局?”

说话间他伸手碰了贺母一下,贺母好像如梦初醒一般,忙不跌的点头,再触及到贺鸣昼的视线,又飞快的摇头,好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了,靳老爷子大步走了进来,伸手直接把姜星杳拽到了自己背后:“我看谁敢把我们杳杳送到警局?

贺家小子,我老头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之前也就是看在老贺的面子上,懒得跟你这个小辈计较。

现在你自家爷爷都去世了,你竟然还认不清楚你身边那个是什么东西。

老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有你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孙子。

就算掰扯不清楚,监控总该有吧,就不知道调监控看一看,害死老贺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靳老爷子一来,姜灿灿脸上就闪过了几分忌惮。

她身子朝着贺祈风旁边靠了靠,贺祈风很是受用,心领神会的就握住了她的手:“别怕,灿灿,你有我在,今天不管谁来,我都不会让她们冤枉了你。”

靳老爷子讽刺的轻嗤一声,他直接有条不紊的指挥人调监控,又找人把将贺母叫走的医生也请了过来。

靳老爷子一来,情况就好像一下子稳定住了,贺鸣昼在靳老爷子这里,一直都很顺从,也只有贺祈风,还时不时的拿气愤的视线去瞟姜星杳。

监控很快就被调来了,姜灿灿是背对着监控方向的,监控里没有声音,也看不清她的口型。

只能看到贺老爷子看起来很气愤,一直要赶姜灿灿走。

再后来就是姜星杳进来了。

从监控里明显能看得出来,姜星杳进来后不久,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紧接着,贺老爷子也跟着被抬了出去。

靳老爷子道:“看到了吗?这还不够清楚吗?我们杳杳只是帮老贺叫了个医生,罪魁祸首是谁,还有什么疑问?”

贺祈风低头看了一眼姜灿灿,姜灿灿又揉了揉眼睛:“祈风哥,爷爷一开始确实很讨厌我的,可后来他听到我怀了你的孩子,态度就已经缓和了。

反正事实就是我说的这样,如果你们都选择站在姐姐这边不相信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知道的,我就只有你了,如果连你也不相信我,那我不如去死好了。

反正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没有人会喜欢,那我就带着他一起去死。”

姜灿灿有点不管不顾,直接就朝着旁边的墙上撞了过去。

贺祈风眼疾手快,赶紧抱住了她的腰,拦住了她的动作。

贺母这会儿好像也反应了过来,她对着姜灿灿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既然怀了风儿的孩子,那就是我贺家的人。

这件事…”

“妈,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先别掺和。”贺鸣昼知道自家母亲最容易心软,他直接截住了贺母的话头。

贺母又说:“可是她肚里毕竟怀了风儿的孩子呀,她……”

贺鸣昼神色不太好看,关于姜灿灿的那套说辞,恐怕也就只有贺祈风和他的母亲会相信了。

至于姜灿灿肚里有没有孩子,又或者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还未尝可知。

贺鸣昼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冤大头,这样并不确切的事,他还不至于认。

只是现在姜灿灿已经完全取得了贺母和贺祈风的信任,贺鸣昼这时候与他们分辨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

姜灿灿还在闹着要自杀,心疼的贺祈风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的,他把姜灿灿抱得越来越紧:“灿灿,别说这种话了好不好?我才刚没有了爷爷,不能再没有你了。

我信你啊,我知道你最善良了,你都是为了我好,你肯定不会害爷爷的,别闹了好不好?”

靳老爷子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里犯呕。

他以前只觉得靳擎屿糊涂,被这样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看到贺祈风的状态,他忽然就庆幸他那个孙子好歹还有救,至少现在也算是清醒了。

姜星杳也是被姜灿灿哄人的手段给惊到了。

又或者说,更让她惊讶的还是贺祈风这幅无脑的信任。

原来贺爷爷的一条命,在贺祈风这里,都抵不过姜灿灿的几句话,就算姜星杳不是贺家的人,现下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为贺爷爷不值。

贺爷爷的棺椁还放在旁边,他的孙子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一味地只顾哄姜灿灿。

贺母也是左右摇摆,这里好像就只有贺鸣昼一个清醒的。

靳老爷子也看出了这一点,他问贺鸣昼:“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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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贺父再不回来主持大局,以贺祈风这样的状态,恐怕真能在姜灿灿的挑唆下,把整个贺家都弄得分崩离析。

就算靳老爷子看不惯这一切,但这毕竟是贺家的事,他也算一个外人,总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把姜灿灿弄走了。

想到过去的某些事,靳老爷子心里就有点失望,早知道他当时就应该再狠心一点,直接把这个祸害处理干净,这样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

说白了他也是没有想到,姜灿灿竟然生命力这么顽强,分文没有被丢在m国,还被转卖到了那种地方,竟然还能回来。

贺鸣昼道:“已经打过电话了,最早也得明天,靳爷爷,您看这…我家的事能不能麻烦您…”

贺鸣昼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贺家还没有分权,贺老爷子又走了实在匆忙,仅凭他一个人,还真压制不住贺祈风。

靳老爷子道:“你家的事跟我没关系,今天我来就是要带走杳杳,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把脏水往杳杳身上泼。”

贺家的这趟浑水,他才懒得趟。

贺祈风道:“不行,靳爷爷,就算您是长辈,今天也不能带着害死我爷爷的凶手。”

“凶手个屁,我看你那脑子就是被屎糊上了,连转都转不动了是吗?”一个暴躁的声音忽然从远处插进来,接上了贺祈风的话。

秦江南穿着一身机车服,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他一只手里还抱着头盔,另一只手上拽着一个医生的领子。

他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了红棕色,留的长了一些,都被风吹到了脑后,现在这副暴怒至极的模样,活像一头发狂的雄狮。

小少爷再也不像之前在姜星杳面前时那样低眉敛目的安稳,他又恢复了他从前那副肆意张扬的模样,一来就站到了贺祈风的面前,眼睛里都是鄙夷。

贺祈风很烦:“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来掺和什么?”

自从秦江南和靳擎屿相继站到姜星杳那一边起,贺祈风和他们两人都断了联系,曾经最好的朋友,现在说是相看两厌都不为过。

秦江南脑袋一仰,余光瞥了姜星杳一眼,随即就还是倨傲不逊的语气道:“小爷见义勇为不行吗?”

他伸手就把自己拽来的那个医生也扯了过来:“说说吧,为什么忽然把赫伯母叫走,别说什么为了贺爷爷的身体,这样荒唐的理由,小爷要听的是真话。

如果敢有半句虚言,我要你在整个医疗圈子里都混不下去。”

秦家一直都是医疗行业的巨头。

那医生也很清楚,秦江南说这句话就是铁定能做到。

他心虚地抹去了额角的冷汗:“是她,是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贺老先生的监护人叫出来半小时。

她说她是贺家的孙媳,有事想要单独和贺老先生说,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就答应了,

秦少,请你相信我,我真不知道后来会出事呀。”

秦江南根本没有看那名医生,他又对着贺祈风说:“听到了吗?有时间去洗洗你那脑子里的锈,少一天天的出来丢人现眼。”

贺祈风被秦江南怼得火气也压抑不住,而姜灿灿已经拉着她的手,又小声解释起来:“祈风哥,对不起,确实是我支开的医生。

当时我就是害怕贺伯母不同意我见贺爷爷,所以才…

对不起祈风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如果早能想到贺爷爷会出事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江南在一边看着,眉宇间萦绕了一股散不去的郁气,同时又恶心的有点想吐。

他想到好像在很早很早以前,他自己也很吃姜灿灿这一套,那时候他还为了姜灿灿的这份委屈,跑去刁难姜星杳。

现在这一看,姜灿灿哭得真的很假。

那时候的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当年他在别人眼里,该不会也和现在的贺祈风一样愚蠢吧?

贺祈风不知道秦江南的想法,他还在安抚:“别哭了灿灿,我当然知道你都是好心,这件事本来就不能怪你。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让姜星杳…”

最后一个杳字还没有说完,贺祈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拳头就这样冲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把他的脸都砸得歪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