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欣婷的话,缓慢地剖开了沈明诉的心思。
一点一点地向姜星杳展示着他也有卑劣,也有算计。
从对姜星杳生了心思起,他做的许多事就都带了私心,更带了无法言说的算计。
可这些一直都被他埋藏在心底,在今天终于被彻底揭开。
沈明诉甚至慌乱到有点不敢和姜星杳对视,他害怕看到姜星杳嫌弃的目光。
那样的视线,他见姜星杳对靳擎屿流露过,他做梦都害怕姜星杳也会那样对他。
沈明诉近乎迫切地为自己遮掩,他说:“曲阿姨,这是我和杳杳的事。
据我所知,这么多年以来,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杳杳,那现在又为什么要替杳杳做决定呢?
你又怎么能确定,你为杳杳选的路,就是她自己想要的结果呢?”
曲欣婷的话,让他觉得心虚,也让他不住的担忧姜星杳被曲欣婷影响,沈明诉现在只希望曲欣婷能把空间留给他和姜星杳。
便如曲欣婷所说的那般,姜星杳心软,只要他好好解释,杳杳会原谅他的。
姜星杳再看向沈明诉的时候,眉头都已经拧了起来。
她觉得她好像真的不了解沈明诉。
姜星杳说:“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都听我妈的,她自然可以替我做决定。
沈明诉,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清楚,我可以把我妈说的话重复一遍,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说的,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沈明诉脸上浮现出了颓然之色,他又问:“那做朋友呢?杳杳,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如果放在以前,姜星杳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现在她又看着沈明诉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即便没有明说,这长久的犹豫,也已经向沈明诉表明了她的心意。
沈明诉的脸色越来越颓,沈夫人这会儿却高兴了,她道:“还算你们识趣。
这个圈子里,就没有哪家愿意娶个二手货回家。
我家阿诉就更不可能了。
走吧阿诉,咱们回家,你要是想结婚的话,这个圈子里多的是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妈的你爸给你找十个八个让你选。”
她伸手撕扯着沈明诉,还不忘把掉在地上的钻戒也拾起来。
这幅架势,简直把曲欣婷都看笑了。
曲欣婷本来不愿意理会他们的,现在到底是没咽下去心里的那口气,她说:“还十个八个,你当别人家精心培养的女儿是菜市场上的大白菜吗?
又或者沈夫人根本认不清自己,觉得你沈家是什么人人都要高攀的门庭吗?又或者贵公子真就优秀到能让你们在圈子里选妃?
说句实话,如果你一直以这种眼高于顶的态度去看待圈子里的女孩,你儿子不如打一辈子光棍。”
曲欣婷的战斗力强得没边,别说姜星杳,连靳擎屿都没找到能插话的机会。
沈夫人脸色铁青,又要过来撕扯曲欣婷,这会儿沈明诉终于回过劲来,大概是嫌丢脸,他道:“行了妈,你少说两句吧。”
到最后也是沈明诉连拖带拽的,把沈夫人拽出来宴会厅。
沈明诉所策划的这一场表白,主办方的人一早就知情,甚至还参与其中,现在事情闹成了这样,他在面对姜星杳的时候,也显得局促又尴尬。
沈明诉母子走后,却不代表这场闹剧就此结束,很多听不懂中文又想看热闹的人,这会儿还在低声向周围的人打听着刚才发生的事。
姜星杳的耳边,或多或少地也能听到议论声。
“金乐杯比赛创办了这么多届,好像还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风波不断的。”
“是呀,而且我觉得这一届的冠军,指定有什么说法,说不准多少还沾点晦气,这从比赛开始,短短几天都闹出了多少风波了?”
“我看也是,刚才那位夫人骂得那么难听,说不定她私底下还真有什么问题,这是遭报应了吧?”
“瞧她年纪轻轻,长得也漂亮,就离过婚,就算有个追求者,对方家里又这么反对,人品怕是真的有点问题。”
稀稀疏疏的议论声,在姜星杳的耳畔接连不断,还有人借着旁边人的遮挡,对着她指指点点。
姜星杳心里虽然不太舒服,可这样虚无缥缈的事,她也不好辩解。
就在这时,靳擎屿忽然道:“你们这些话说得可真没道理,什么时候追求者的人品不行,也能怪到正主身上了?
我们杳杳优秀,免不了遭人惦记,难道她还得一个个地过去筛选,然后告诉别人你人品不行,我不允许你喜欢我吗?”
“这…”
几个议论的最凶的姑娘面面相觑,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靳擎屿的话。
靳擎屿继续说:“比赛场上的每一场风波,都是别人在嫉妒杳杳的优秀,就算要指责,你们也该去指责那些背地里使手段的人,而不是怪罪一个凭自己的实力碾碎阴谋诡计的胜利者。
还有离婚的事,我是她的前夫,我已经解释过一次了,是我混账,稀里糊涂的做了很多错事,才弄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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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婚姻里,从来都是我对不起杳杳,她不应该为这件事背上骂名。
她一直都很好,如果非要怪,就怪我发现自己的心意太晚。
我们杳杳从来都不愁嫁,我一直都在等着她回头。
如果今天非得有一个人来用告白证明杳杳的好,我马上就可以做。”
他忽然在姜星杳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杳杳,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
如果你没有结婚的想法,我可以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会学着变成最适合你的模样。
如果你想结婚了,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备选,也可以去当成模板,比着我选一个更优秀的人,如果找不到,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能照顾好你。
我承认今天很仓促,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但我可以把我现在的所有,全部给你。”
靳擎屿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姜星杳又一次感觉到了不知所措。
人群里传出来几声起哄声,也有人嘀咕:“说的倒是深情,谁知道是不是做戏?
你现在有什么,能给她什么?”
靳擎屿低笑了一声:“我公司的全部股份,我已经转到了杳杳名下,只等着她同意的时候签字,还有这些。”
他调动手机,又调回了那个下注的页面,菲拉也过来凑热闹,当即就叫出了声:“那个给唯一下注十亿的神秘人,是你?现在翻了那么多倍,你要全给唯一?”
靳擎屿说:“本来就是以她的名义下的,不管翻多少倍,也全都是她的功劳,这些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姜星杳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靳擎屿又说:“杳杳,我是想告诉你,我的一切都摆在这里,你什么时候伸手,什么时候拿走。
我也会一直等着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在意你了。
我可以不要你的爱,也不要你什么承诺,只要你身边有一点我的位置就好。
靳太太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至于家里的那些障碍,或者你讨厌谁不想见谁,我都能解决。”
“靳擎屿,别那么卑微。”姜星杳说。
“这不是卑微,杳杳,我本就应该在这个位置上,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跪在你脚边,把你供起来了。
只是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用错了方法,但这个想法从来都没有变过,你在我的世界里,一直都是那个高贵的公主。
从现在起,我永远虔诚地等你低头。”靳擎屿再次郑重地承诺。
姜星杳的手指,本能地揪着裙子的一角,她说:“你还是先起来吧。”
靳擎屿很配合,也很听话,但转头的时候,他又对着那些议论过姜星杳的人说:“我喜欢的人不需要去承担别人的过错,任何时候都有我为她兜底。
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拥有我的一切,我甘愿为她打工,区区五个亿,她根本就不用放在眼里。”
在场的人已经有人开始搜索靳擎屿的身份了,如今靳言洲失势,老爷子心力不济,靳氏的一切又重新都回到了他肩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话事人,就连在世界市值榜上,靳氏自从靳擎屿接手后,也能排进前十。
他这样的身份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起来:“难怪说话这么狂,原来是靳氏集团的总裁。
真想不到呀,万亿集团的继承人,原来也会这么卑微地求人原谅。
姐妹,我要是你就得答应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呀。”
“是啊,股权转让协议都签好了,点点头不仅能继承巨额资产,还有免费劳力为你理财打工,这样的好日子,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答应吧姐妹,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了,大家的好意我都心领了,还请大家不要为难杳杳,我希望她以后做任何选择,都是她自己的心意,而不是被人左右,被迫做一个选择。”靳擎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