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灰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宴会场地,轮胎碾过红毯边缘的刹那,早已守候多时的财经记者们如潮水般涌来。
车还未完全停稳,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已将车窗映得雪亮。
"凌总!听说今日四大家族掌门人都会出席?"
"凌总能否透露今年集团的营收增长..."
"凌总!………"
凌寒推门而出的瞬间,数十支话筒齐刷刷递到面前。
他却不慌不忙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罕见的温和笑意:"各位,请先允许我为女伴开个车门。"
"女伴?"这个词像颗炸弹般在记者群中炸开,此起彼伏的快门声突然凝滞了一秒。
凌寒已大步流星绕到副驾,俯身为她解开安全带时,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别紧张,例行采访而已。"
丁浅突然仰头在他脸颊亲了一记,说:"放心,我不紧张。"
她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被他顺势十指相扣带下车时,香槟金裙摆掠过车门,洒落一地星光。
"凌总破天荒携女伴出席!"人群中不知谁惊呼出声。
原本对准经济数据的镜头齐刷刷转向,闪光灯暴雨般倾泻而下,将两人交握的手照得纤毫毕现。
财经记者们的问题瞬间转了风向,"凌总,请问这位是哪家的千金?凌氏是否将有重大合作?"一位资深记者率先发问。
凌寒左手稳稳扶在丁浅后腰,声音低沉而清晰:"她叫丁浅,不是谁家的千金,"指尖在她腰间轻轻一收,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她是我的无价之宝。"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快门声此起彼伏中,有记者追问:"凌总以前都是孤身出席,今年携带女伴,是否好事将近?"
"她啊,"凌寒垂眸看了眼怀里突然僵住的人儿,喉间溢出低笑,"太调皮,躲了我好些年。"
指尖在她腰间轻轻的一捏,"最近才抓回来。"
"天!难道是之前凌总在直播上隔空表白的那位?"突然有个年轻记者惊呼。
"嗯。"凌寒这个单音节答得干脆利落。
"什么隔空表白?"丁浅猛地抬头。
记者比当事人还震惊:"丁小姐不知道?那年全国直播的采访,凌总那段表白都上热搜了!"
"呃,不知道耶,"她眨了眨眼,"是我吗?"
凌寒伸手捏了下她鼻尖:"不是你,"眼底漾着温柔,"还能是谁。"
她皱了下鼻子,那位记者已经迅速调出视频举到她面前。
道谢后,丁浅低头看了起来。
凌寒静静注视着她,全场突然安静下来,只剩闪光灯轻微的咔嚓声。
直到视频里传来那句"把星空和未来全部补上",她眼眶倏地红了,睫毛上挂着细碎的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将手机递还给记者时,指尖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丁小姐,"那位记者难掩激动,"看完凌总的表白,您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丁浅突然绽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仰头直视凌寒的眼睛:"我的男人,就是最棒的!"
凌寒扶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那双素来沉静的眼眸突然亮得惊人,唇角扬起一个前所未有的灿烂弧度。
记者们惊呆了——这哪里还是那个冷面阎王般的凌总?
快门声瞬间响成一片,闪光灯将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照得熠熠生辉。
正当记者们想要继续追问时,后方传来新的车鸣。
凌寒抬手做了个优雅的制止动作:"各位辛苦了,"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稍后欢迎莅临用餐,先失陪了。"
说完便牵着丁浅转身离去。
她香槟金的裙摆扫过红毯,与他挺括的西装裤腿若即若离,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在镁光灯下晃成一道耀眼的光弧。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会场大门后,还有记者在喃喃自语:"老天,我居然拍到凌总笑成这样..."
.........
进到宴会场所,丁浅才知道什么叫极尽奢华,也头一次对凌寒的家世有了直观的认知。
宴会场所分为室内场和室外场,室外场很大,整片草坪被改造成梦幻的室外宴会区,足有几个足球场大小,十二座水晶玻璃金字塔错落分布。
"那是主舞台。"凌寒指向远处的平台,整个舞台由透明纳米材料构建,内部流淌着液态光影,"等会儿会有乐团演出。"
转入室内场的瞬间,水晶吊灯从二十米高的穹顶垂落,数千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折射出的光芒,将整座大厅照得比室外还明亮,香槟塔喷泉从玻璃装置中倾泻而下,每杯香槟里都沉着一枚可食用的金箔玫瑰。
衣香鬓影间,她认出好几位只在财经头条出现的人物,与上次和陈默参加的小型酒会相比,眼前这场盛宴简直像是跨入了另一个维度。
当他们相携出现在内场入口时,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如潮水般涌来。"凌总"的称呼在宴会厅内回荡。
公司同事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一年多来,虽然总裁依然雷厉风行,但眉宇间的寒霜确实消融了不少。
如今亲眼见到他小心翼翼护着的女孩,众人都不由屏息打量。
被凌寒十指相扣牵着的女孩,踩着水晶高跟鞋才勉强到他耳际。
香槟金的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在满场珠光宝气中显得格外清丽。
不是想象中明艳大气的名媛,也不是温婉端庄的闺秀,这个瓷娃娃般精致的女孩,脖颈间那枚祖母绿项链却彰显着主人毫不掩饰的偏爱。
"怎么?"凌寒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僵硬,低头时下颌几乎贴上她额前的碎钻发饰。
丁浅踮脚凑近他耳边:"每次跟你出席这种场合,总觉得自己像动物园的猴子。"
凌寒突然低笑出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捏了捏她鼻尖:"你本来就是只皮猴子。"指尖用力握了握她纤细的手腕,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多遛几次,他们就习惯了。"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周围响起几声克制的抽气声。
那个在董事会上能用眼神冻死人的凌总,此刻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仿佛换了个人。
凌寒牵着丁浅来到VIP休息区,他的发小们早已聚在那里。
李家姐妹一见到他们就迎了上来,李雪直接从凌寒手里拉过丁浅:"浅浅,你今天美得像仙女下凡!"
何明轩凑过来时,凌寒危险地眯起眼睛。
对方立刻举手投降:"寒哥,你可不能只针对我一个啊!"
"今天浅浅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凌寒拍了拍何明轩的肩膀,力道让后者龇了龇牙。
"包在我们身上!"何明轩拍着胸脯保证,西装口袋里的方巾都震得歪斜。
陈默端着香槟走过来,用手肘撞了下凌寒:"终于舍得把人带出来见光了?"
凌寒的目光落在被三人围住的丁浅身上,她正被李雨细心地整理着耳坠。"本来是舍得的,"他喉结动了动,"现在又有点后悔了。"
"呕——"陈默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收起你那发情的样子,我拳头硬了。"
正说笑着,一个穿着小西装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哥哥!姐姐!"
凌傲像颗小炮弹似的先抱住凌寒的腿,又灵活地钻到丁浅身边,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裙摆。
不远处,凌父和继母并肩而立。凌寒朝那个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继母优雅地举手示意,而凌父的目光在丁浅颈间的祖母绿项链上停留片刻,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凌母挽着新男友款款而来,一袭墨绿色丝绒礼服衬得她雍容华贵。
她先与凌父那边点头致意,便径直朝凌寒这厢走来。
正在和凌傲玩闹的丁浅突然噤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上的水晶装饰。
凌寒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穿过人群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我在。"
"想打她。"丁浅在他耳边咬牙切齿。
凌寒失笑,捏了捏她绷紧的鼻尖:"你啊..."拇指在她虎口处安抚性地摩挲,"控制一下。"语气宠溺得像在哄要糖的孩子。
凌母在五步开外停下,新男友体贴地为她整理披肩。
她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寒寒,不介绍一下?"翡翠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凌寒带着丁浅稳步走到凌母面前,他修长的手指始终紧紧包裹着她微微发颤的手。
"母亲,"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是丁浅。"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最爱的人。"
随后他转向丁浅,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浅浅,这是我母亲。"
丁浅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妆容精致的贵妇。
就是这张脸——这张挂着得体微笑的脸,曾经轻描淡写地毁掉了她平静的生活。
她的指甲不自觉地陷入凌寒的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凌寒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宽厚的手掌微微施力,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
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好久不见。"凌母优雅地抬起手腕,翡翠镯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你倒是真有本事,把我们家寒寒吃得死死的。"
"全拜赵女士所赐。"丁浅突然抬眸直视对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凌寒立刻松开交握的手,转而揽住丁浅的腰肢,一个侧身将她半掩在怀中,形成保护的姿态。他眉心拧起深深的沟壑:"妈......"
"怎么?"凌母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这就心疼了?"
"没错。"凌寒的声音像淬了冰,手臂却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心疼得不得了。"
宴会厅的水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冷峻的阴影,与怀中丁浅被灯光照得几乎透明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