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签到百年我成为神探 >  第204章 懒仙归位·新律初成

皮延林的布鞋碾过沾露的草叶,腕间被顾清欢攥得发紧——她明明收了刀,指尖却还在发抖。

"慢着。"他忽然停步,转头时发梢扫过她沾着晨露的眼睫。

顾清欢一怔,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山脚下的官道上,原本缩在墙根的百姓正踮着脚往玄案司方向张望,有个裹着粗布头巾的老妇攥着状纸,指节发白却不肯松开。

"他们等了十年。"顾清欢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十年前见过同样的场景,那时百姓递状纸前要先给门房塞银钱,状纸进了公堂还要被撕成碎片——因为状告的是节度使的小舅子。

皮延林歪头看她,懒仙虚影在背后晃了晃,酒葫芦里溢出一缕甜香:"所以得让他们知道,现在递状纸不用看天。"他扯了扯她的衣袖,草团从颈后滑下去一半也懒得捡,"走快点,我听见有人在骂玄案司的门槛太高了。"

玄案司的朱红大门在晨雾里泛着金,老槐树的新芽蹭着顾清欢的刀鞘,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门岗前的石狮子不知何时被擦得锃亮,连底座的青苔都被刮得干干净净——定是柳如烟那丫头干的。

"青天大老爷!"

第一声喊像火星掉进干柴堆。

老妇的状纸"唰"地飞过来,砸在皮延林脚边。

他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纸角,又有三四张状纸落下来,有皱巴巴的草纸,有染了茶渍的信笺,甚至还有半块碎陶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陈记米行吞粮"。

顾清欢下意识去拦,却见皮延林蹲在地上,把状纸一张张码齐。

他的粗布短打沾了泥,发顶的金光却温柔地笼着那些纸角:"别急,一个一个来。"

"十年前我儿子被当铺打死,状纸递了十七回。"老妇挤到最前面,眼泪砸在青石板上,"今日我就站这儿说——当铺的掌柜,该偿命!"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顾清欢握刀的手松了松——从前百姓告状要先跪,要先自扇耳光说"草民该死",此刻老妇站得笔直,像棵被压弯后终于直起的树。

"原来这才是应有的样子。"她低声说。

皮延林抬头看她,嘴角扯出个懒懒散散的笑。

他背后的懒仙虚影也在笑,酒葫芦往地上一倒,竟有清泉从石缝里汩汩冒出来,浇湿了老妇的裤脚。

老妇愣了愣,突然"噗通"跪下——不是跪官,是朝着皮延林背后的虚影叩首:"懒仙显灵,懒仙显灵!"

"哎哎哎。"皮延林手忙脚乱去扶,草团彻底滑到地上也顾不得了,"我就是个爱偷懒的,显什么灵......"

"皮杂役!"

柳如烟的声音从门里窜出来。

她穿着玄色捕快服,发梢还沾着墨迹,手里抱着一摞案卷,看见满地的状纸时眉心直跳:"你倒是会挑时候回来!

昨天夜里有三拨人来敲角门,说什么'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落在皮延林背后的懒仙虚影上。

墨迹斑斑的案卷"啪嗒"掉在地上,她瞪圆了眼:"你、你这是......"

"圣位境门槛。"皮延林弯腰捡起草团重新垫在颈后,顺势把老妇的状纸塞进柳如烟怀里,"柳捕头,该你忙活了。"

柳如烟抱着案卷后退两步,指尖掐进掌心。

她曾是江南神探,三年前因不肯伪造卷宗被旧玄案司驱逐,此刻望着满地仰头告状的百姓,喉咙发紧:"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结束?"

"哪有什么结束?"皮延林找了块干净的台阶坐下,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今日签到完成,奖励《懒仙闲居录》(可生成临时休息结界)】。

他满意地眯起眼,"我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他望着远处飘起的炊烟,懒意顺着经络漫到眼底:"旧规则像块压了百年的石头,我不过是掀起来让草长一长。

接下来......"他打了个哈欠,"是真正属于'懒意之道'的时代——勤者有饭吃,善者不被欺,想偷懒的......"他瞥了眼柳如烟怀里的案卷,"也能偶尔偷个懒。"

"皮先生。"

古苍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他白发用草绳随意扎着,罗盘挂在腰间叮当作响,手里捏着封染了朱砂的密函:"圣君虽灭,但旧势力未尽。"他走近时,罗盘突然发出蜂鸣,"有传言称,有一支'伪律宗派'仍在暗中活动,意图复辟旧法。"

皮延林接过密函,指尖刚碰到封泥,懒仙虚影的酒葫芦突然晃了晃。

他漫不经心扯断红绳,扫了眼内容便随手一丢。

密函打着旋儿落在柳如烟脚边,她弯腰去捡,却见皮延林歪在台阶上,嘴角挂着笑:"让他们来吧。"他指了指头顶的鎏金匾额,"玄案司的门,现在是朝百姓开的——他们要复辟,总得先过这扇门。"

古苍望着他发顶的金光,忽然笑了。

他捡起罗盘,盘底的"勤者不苦,善者不欺"在阳光下泛着暖光:"老臣明白了。"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今夜子时,城外接官亭有位故人要见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见。"皮延林闭起眼,"我要睡午觉。"

顾清欢蹲在他身边,用刀鞘戳了戳他的腰:"你倒是心大。"她望着满地的状纸,又望着柳如烟正踮脚给老妇搬凳子,喉间突然发甜——十年前她躲在破庙吃冷馒头时,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

"心大才能睡好觉。"皮延林翻了个身,草团垫得颈后软软的,《懒仙闲居录》的金光在他周围泛起涟漪,形成个半透明的结界。

结界外的喧闹突然变得很远,他听见顾清欢的刀鸣,听见柳如烟喊"下一位",听见老槐树的新芽在风里唱歌。

夜幕降临时,他躺在屋檐下的竹榻上,望着星空发呆。

懒仙虚影缩成个小团,蹲在他脚边喝酒。

顾清欢端来碗酸梅汤,汤里浮着片新摘的荷叶:"柳如烟说今天收了八十二张状纸。"

"八十二。"皮延林数着星星,"明儿该八十一了。"

"为什么?"

"因为今天的案子,明天就能断完。"他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口,凉丝丝的直沁到脚底,"公平这东西,得让百姓看见——不是供在庙里的泥像,是能揣在怀里的热乎钱。"

顾清欢在他身边坐下,刀放在膝头。

月光漫过她的刀鞘,映出鞘上新刻的"勤善"二字——是皮延林用懒意燃魂术刻的。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她突然说:"我娘从前总说,这世道像口黑锅,百姓是锅里的蚂蚁。"

"现在不是了。"皮延林望着玄案司里亮着的灯火,每扇窗户都像颗星星,"现在锅掀了,蚂蚁能爬出来晒太阳。"

有飞鸟掠过屋檐,翅膀带起一阵风。

皮延林的草团被吹得滚了两滚,他刚要去捡,却见门房老周踮着脚往院里张望,手里攥着封没有落款的信。

"皮大人。"老周搓了搓手,"刚有个穿黑斗篷的人,把这信塞在门底下就跑了......"

皮延林坐起身,懒仙虚影的酒葫芦"当啷"掉在地上。

他接过信,封泥上印着团扭曲的符咒——和古苍说的"伪律宗派"如出一辙。

顾清欢的刀"嗡"地出鞘三寸。

皮延林却笑了,他把信塞进袖筒,重新躺回竹榻:"来得正好。"他打了个哈欠,"我正愁新结界没试过呢。"

夜风卷着信角,在月光下晃出些模糊的字迹——"逆序祭坛"。

玄案司的灯火一直亮到后半夜。

有人听见皮延林的呼噜声混着翻案卷的响动,有人看见顾清欢的刀光在墙上映出个挺拔的影子,还有人说,懒仙虚影的酒葫芦里,飘出了比月光更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