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绫的指甲还陷在林渊手臂里，量子计算机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刺耳。她幻珠里那段1KB的核心数据正在发热，烫得她胸口发疼。
"警告：情感模块载入失败。"
冰冷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时，林渊左眼的代码流突然暴走。视网膜上猩红的错误提示与三年前系统崩溃时的画面完美重叠。
"操！又是这破进度条！"
他猛地拽过苏红绫的右手按在自己心口。修士袍下，由《大梦心经》编译而成的情感固化算法正在龟裂——那些用程序员记忆换来的、本该永恒的函数正在崩溃。
夜空中"正在载入情感模块补丁..."的进度条突然卡在37%。
"三十七秒..."苏红绫的媚功不自觉地发动，幻术凝成的数据丝线扎进林渊瞳孔，"你他妈又偷偷改写了系统协议？"
林渊突然笑起来。这个笑容让苏红绫想起三年前血池初遇时，那个说着"小姐你杀毒软件该更新了"的混账。
"这次真不是我。"他指向星空，"看补丁版本号。"
进度条下方浮现一行小字：Build 2023.12.25。
"这是我们原来的世界..."苏红绫的幻珠突然剧烈震动，"管理员在反向入侵？"
林渊的修士袍无风自动。三年来第一次，他完整调用出系统崩溃前备份的现代记忆。左眼的代码流终于清晰显示出真相——那不是星空，是量子计算机散热孔透出的光。
"红绫。"他声音突然温柔得可怕，"还记得《大梦心经》第七章的空白页吗？"
苏红绫的幻术丝线齐齐绷断。
那页写着：当两个世界的数据包碰撞时，删除键会成为最慈悲的创造。
血煞老祖的传讯符在此时炸开。
"乖徒儿，阴尸脉的玄骨老狗发现灵脉枯竭的真相了。"影像里的老人笑得慈祥，背后却是成堆干瘪的修士尸体，"他说...是我们万煞宗在偷吃世界本源。"
林渊的代码流突然转向。
那些尸体颈动脉的切口，精确得像是某种数据接口。
"师尊说笑了。"他恭敬行礼，左眼却向苏红绫疯狂传递摩斯密码，"玄骨长老的左脚跟..."
苏红绫的幻珠突然投射出三年前画面：血池底部，玄骨老人左脚跟藏着块刻有"Made in China"的芯片。
"要去见他吗？"传讯符熄灭后，苏红绫的媚功在两人周围筑起防窃听结界，"那老僵尸可能是..."
"管理员埋的锚点。"林渊突然扯开衣领，心口的情感算法彻底碎裂，"但我要赌更大的——你看这个。"
他从舌底吐出一枚微形U盘。
那是用大梦心经功法压缩的、程序员林渊的全部记忆。
"情感模块载入失败是因为冲突。"U盘在他掌心映出蓝光，"但如果在两个世界碰撞的瞬间..."
苏红绫突然吻住他。
这个吻带着幻术师特有的数据流，将他们三年来所有"塑料道侣"的表演烧成灰烬。星空中的进度条突然跳到66%。
"我会保住你的左脚跟。"她喘息着松开时，指尖划过林渊后颈的系统接口疤痕，"但要是你再敢偷偷写自杀代码..."
林渊大笑着一把搂住她。
"这次是双人份的。"他敲了敲自己太阳穴，"我写了情侣去死程序。"
玄骨洞府比三年前更阴冷了。
林渊刚踏进石门，就听见熟悉的硬盘运转声。那些被做成僵尸的修士们，后颈都闪着USB接口的蓝光。
"小畜生果然来了。"玄骨老人从血池浮出，左脚跟的芯片正在发烫，"你以为老夫不知道？破解血煞功缺陷那天，你就不是此界之人了。"
林渊的代码流突然暴增。
他看清了——血池里泡着的不是什么功法材料，是无数个"林渊测试版"的失败品。每个失败品后颈都刻着版本号。
最新的是Ver.79。
"管理员派你来收尾？"他故意踩中地上的尸毒陷阱，袖中U盘开始发烫，"但你知道为什么前78次都失败了吗？"
玄骨老人的左脚跟突然爆出火花。
因为苏红绫的幻珠正卡在他芯片插槽里——三年前血池初遇时，她就偷偷在里面写了病毒程序。
"你们..."老僵尸的声带突然发出电子音，"违规...使用...未授权...情感模块..."
林渊的左眼代码流终于完成编译。
那是用大梦心经第七章空白页写的终极协议：当两个世界碰撞时，唯一不会崩溃的是爱这种冗余数据。
"告诉管理员。"他捏碎U盘，程序员记忆如星光炸开，"我们选择第三选项。"
星空中的进度条跳到99%。
苏红绫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幻珠里1KB的核心数据开始解压，三年前系统崩溃前三十七秒的画面汹涌而来——
她撕毁算法手册时说的其实是："我要和你一起完整。"
进度条卡在99.9%时，整个天元界开始像素化。
林渊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指，突然想起996猝死前没保存的代码。苏红绫的幻术丝线正拼命织补他心口的情感算法，却不断被系统回收站吸走。
"红绫。"他抓住她同样透明化的手腕，"记得备份..."
"闭嘴。"苏红绫突然咬破舌尖，用精血在虚空画出大梦心经终极禁术，"我早说过——"
她的媚功第一次全力发动。
不是对敌人，是对两个正在融合的世界。
"要死一起死。"
星空炸裂的瞬间，林渊看清了进度条最后的文字：正在载入用户自定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