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说，“穆总安排的手术挺成功的，是我奶奶年龄大了，身体承受不住。”
但当时，赵奶奶也到了不手术不行的地步……
穆先生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赵凯妈看我一眼，小声问赵凯，“刚刚那是你女朋友？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你怎么还非要送走？”
赵凯爸臭着脸，“那女人跟有病似的，找家里来也不能要！”
赵凯妈说，“儿子都多大了……再挑三拣四的得打一辈子光棍！”
赵凯爸不以为然，“那也比娶个祸害精强，毁三代！”
他瞅瞅我，又嘀咕着，“也怪不得妈一门心思撺掇，小雅比那女的强多了……”
“爸！”赵凯皱眉，赵凯爸连忙止住了话题，尴尬笑笑，“没别的意思，小雅结婚了啊，恭喜恭喜。”
我连忙随意应付几句，拉着穆先生就匆匆出去了。
大伯跟了出来，看看一边的穆先生，说道，“听你妈说你再婚了，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我抿唇，还没开口，穆先生已经揽住我的肩膀，沉稳道，“是我的错，工作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来拜访伯父。这次回来的匆忙，先来看了赵奶奶，但心里一直记挂着伯父，明儿个想去拜访您，不知道方便吗？”
伯父看样子对穆先生挺满意，连忙点头，“我一直在家呢，明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跟大伯说完话，旁边几个婶娘正围着穆先生的车嘀嘀咕咕时不时的看我几眼。
我哭笑不得，“这眼神好像我抢了她们的乘龙快婿。真看不出来，你挺遭中老年人喜爱。就连我大伯也对你印象很好。”
穆先生将我往怀里带了带，“第一次以你老公的身份出现，不得表现好点给你争口气。”
其实我也知道原因……
村里的大老爷们都闲散惯了，大裤衩子背心头子加拖鞋的粗糙样子，突然出现个穆先生，西裤皮鞋，身姿挺拔，再加上举手投降成熟稳重，可不让他们眼前一亮。
看来我眼光还是挺好的嘛……
我越看越得意，抿着嘴偷笑。
穆先生捏捏我的鼻子，“可可的事怎么样了？”
我说，“解决了，她已经回去了。”
穆先生说，“找律师还能运作，赔偿金既然已经到位，其他的都好说，说不定能改成缓刑。”
我摇摇头，“已经结案了。而且……让他长长记性挺好的。”
那天，俊俊歇斯底里的怒骂，对全家充满怨恨，他根本没有一丝悔改，甚至觉得是可可是我们导致他沦落至此……
说我不讲情面冷酷无情也好，自私自利祸害家人也罢，我真觉得这结果挺好的。
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赵奶奶就被下葬了。
我们这留的有祖坟，我也跟着去送了一程。
爷爷的坟就在旁边，我拐过去清扫了一下，给老爷子倒了杯酒。
絮絮叨叨的说着，“赵奶奶也去找你们了，你和奶奶和爸爸，都能坐一桌打麻将了……你们都走那么急，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还说最疼我呢……”
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我连忙用手擦掉，笑道，“不过放心好了，我会越来越好的……”
墓碑上，刻着家里的族谱，程然的名字也在。
我用手指抚过我的名字，苦笑道，“爷爷奶奶真的很疼我，但你看，我的名字旁边没有留空隙，也就是说，我的丈夫和孩子都不属于程家一族。但程然一个领养的就可以。只因为他是男的。”
穆先生认认真真的给爷爷磕头，又斟满几杯酒，才低声道，“老一辈的思想根深蒂固，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爱你。”
我点点头，“我都知道……”
怎么不知道呢……村里民风淳朴，不像大城市那么人心淡漠，但是封建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初爷爷去世，要不是程然赶回来，我摔了盆扛了方杆子，程家会被一村的人笑话……
家里生了几个闺女没儿子的，宅基地都拿不到手，被村里人欺负，被自家人瞧不起，骂起来最狠的是那句:你家是绝户。
往往听的没儿子家的人一头怒火，却不敢反击，只得关上门吵闹的翻天覆地。
我虽没受到过区别对待，但也是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的。
有时候想想，或许也该感谢程然带我离开了村里，最起码不会再重蹈覆辙。
中午的时候，我们去了大伯家。
穆先生从后备箱拿出上好的茶叶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