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重生之锚 >  第194章 时间残响(下)

深海的暗流裹挟着记忆碎片擦过林小羽的脸颊,划出细密的血痕。她死死盯着银色面具人后颈处若隐若现的数据流纹路,初代校准仪在手中微微发烫,仪器表面的裂痕渗出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海水中晕染出诡异的蓝光。零号消散前的警告犹在耳边,而眼前这个自称来自时空监察局的人,却让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回答我,林小羽。” 银色面具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的钢笔导线在海水中划出防御弧光,抵挡着不断袭来的记忆碎片。机械表投射的全息影像里,全球时间紊乱的程度愈发严重,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股价走势图正在逆向攀升,东京街头的樱花树在短短十秒内经历了花开花落的完整周期。“时空稳定器需要特定的血脉频率才能启动,而你的家族...”

“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小羽打断他的话,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后颈的数据流,和观测者一模一样!还有这些用张晨记忆改造的机械鱼...” 她的目光扫过重新聚合的鱼群,其中一条机械鱼的鳞片上,清晰映出少年在南极基地受伤时的画面,“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银色面具人沉默片刻,抬手摘下了面具。林小羽的瞳孔骤缩 —— 那是一张与父亲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疤痕,左耳垂戴着一枚银色耳钉,上面刻着三叶草与眼睛交织的徽标。“我是你父亲的孪生弟弟,林霄。”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二十年前,我假意加入观测者当卧底,却被他们植入了数据芯片...” 他转过身,后颈处的数据流纹路正在闪烁,“现在这东西随时可能失控,但我发誓,时空监察局的稳定器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零号项链突然投射出残缺的记忆:年幼的林小羽在家族聚会上,躲在父亲身后,偷偷看着那个总爱用钢笔变魔术的二叔。画面一转,实验室爆炸的火光中,陈玉华将一个银色耳钉塞进她手中:“如果遇到戴着这个的人...” 林小羽摸向口袋,那枚沉睡多年的耳钉此刻正在发烫。

海底的震动愈发剧烈,远处升起的银色机械装置展开成莲花状,每一片 “花瓣” 上都镌刻着不同文明的时间图腾。林霄的通讯器发出刺耳的蜂鸣:“不好!观测者的备用核心启动了,它在吸收全球时间紊乱产生的能量!” 他抓住林小羽的手腕,钢笔导线刺入她的潜水服,“跟我去监察局总部,启动稳定器需要我们血脉共振!”

就在这时,机械鱼群突然改变阵型,组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面具图案。曾外祖母的声音从鱼群中传出:“愚蠢的后辈们,你们以为时空监察局是什么正义组织?” 鱼群发射出紫色的记忆光束,林霄立刻用身体挡住林小羽,后背被光束灼出焦痕。“他们不过是想垄断时间力量,和观测者... 本质上没有区别!”

林小羽感觉脑海中涌入大量陌生记忆:时空监察局的高层会议上,决策者们讨论着如何 “筛选” 适合改造的人类;某个秘密基地里,被囚禁的实验体身上插满监测血脉的仪器。她挣扎着推开林霄:“你果然在骗我!”

“那些记忆被篡改了!” 林霄的嘴角溢出蓝色数据血,他的眼睛开始被数据流覆盖,“真正的监察局... 在守护时间法则...”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将钢笔塞进林小羽手中,“用这个... 找到北极星号潜艇...”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无数银色光点融入海水。而在光点消散的瞬间,林小羽看到他最后的记忆 —— 陈玉华临终前,将初代校准仪和监察局坐标托付给林霄的画面。

机械装置的核心处,缓缓升起一个水晶棺,棺中沉睡着戴着金色面具的曾外祖母。她的手指轻动,机械鱼群发起最后的总攻。林小羽握紧校准仪和钢笔,突然发现两件仪器的接口纹路完全吻合。当她将钢笔插入校准仪的瞬间,仪器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光芒深处,她看到张晨和零号的身影正在向她挥手。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北极圈的冰层下,一艘刻着银色眼睛徽标的潜艇缓缓启动,舰桥屏幕上,林小羽与机械装置对峙的画面正在实时播放。屏幕前,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转动手中的齿轮装置,冷笑道:“终于上钩了,时间守护者的血脉... 不过是最完美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