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卡牌:重塑天地规则 >  第408章 兄弟之间的裂痕对决

北境的风卷着晨雾灌进领口,萧凌的手指在缰绳上微微发颤。

三匹马刚拐过残垣断壁的老教堂,前方空地上突然腾起一道青色身影——长枪斜指,枪尖凝着冰碴,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停下。"石锋的声音像淬了霜的铁块,震得马首的铜铃嗡嗡作响。

他额角青筋凸起,左脸爬着半指长的银线,正沿着下颌往耳后钻,"把玉简交出来。

韩立大人说,只有他才能正确使用卡牌之源。"

马蹄声骤然停滞。

萧凌翻身下马,皮靴碾过满地碎砖。

他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喉结动了动——三天前在废铁场,这张脸还挂着血笑,说"哥你先走";此刻眉峰紧拧,眼底却泛着不属于石锋的冷硬。

"阿锋,你看这银线。"萧凌抬起手,指尖虚点对方手背,那里的银线正顺着血管往小臂蔓延,"韩立给你的不是力量,是锁链。"他腰间的破界之刃轻轻震颤,刀鞘上的符文泛起幽蓝,"你真以为他会带来秩序?

那只是另一种奴役。"

林雪也下了马。

她按住萧凌肩膀,法则之力在掌心凝成淡金色光纹:"石兄弟,我们在暗影城救过的那个小乞儿记得你。

他说要等你回来,教他耍枪花。"她的声音放得极轻,像在哄受伤的幼兽。

石锋的长枪微微晃了晃。

有那么一瞬,他眼底闪过迷茫——就像当年在垃圾场,他们为半块烤鼠肉争执时,他被萧凌戳穿偷偷藏了半块给流浪狗的神情。

但下一秒,银线突然暴涨三寸,从耳后窜进太阳穴。

他瞳孔骤缩成针尖,长枪重重顿地:"住口!

韩立大人...韩立大人会重建秩序!"

"阿锋!"萧凌一步跨前,掌心按在石锋胸口。

熟悉的体温透过粗布短打传来,却混着灼人的热度——那是被法则之力强行提升境界的反噬。

他感知到石锋体内翻涌的力量:武圣巅峰的气劲正被某种血色法则撕扯重组,竟在往武宗境攀爬。

"退后!"石锋暴喝,手臂一挥。

萧凌被震得踉跄两步,腰间玉佩崩成齑粉——那是他们在第七避难所捡的,刻着"锋"字的老玉。

"他被意识侵蚀了。"林雪拽住萧凌手腕,法则之力凝成屏障挡在两人身前。

她望着石锋身后翻涌的血色气浪,眼神冷下来,"韩立给他下了双重蛊:银线锁神智,血法则锁道心。"

石锋的长枪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枪杆上浮现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枪尖凝聚的冰碴"咔"地裂开,坠地即化,露出内里渗血的尖刺。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每吐一口气都带出血雾:"交出玉简...否则我杀了她。"

银月突然从马后探出头。

她攥着腰间的短刀,小脸煞白:"哥,我不怕!

他...他是阿锋哥!"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萧凌心口。

他想起七年前的冬夜,十二岁的石锋背着饿得昏迷的银月,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求他这个半吊子医生救人;想起三年前的暴雨夜,石锋为他挡下三柄透骨钉,趴在泥里笑:"哥你命金贵,我皮糙肉厚。"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何走上这条路吗?"萧凌解下破界之刃,刀身嗡鸣着脱离刀鞘,在半空划出半轮残月,"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来,不是为了跪着求生!

垃圾场的老周头临终前抓着我们的手说什么?

他说'别让孩子再吃观音土'!"

石锋的长枪慢了半拍。

他望着那轮残月,眼底的血色退了些。

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顺着下巴滴在枪杆上——是鼻血,也是被压制的神智在反抗。"老周头..."他喃喃重复,银线突然在太阳穴处剧烈跳动,"不...韩立大人说...老周头是活该!"

"放屁!"萧凌的刀光骤然暴涨。

破界之刃劈开石锋的枪势,刀锋却在离对方咽喉三寸处停住。

他额头青筋暴起:"你当我看不出?

你每出一枪都在偏!

你根本不想伤我!"

石锋突然剧烈咳嗽。

他踉跄后退两步,单膝跪地,长枪插在砖缝里。

银线顺着脖颈爬上后颈,在衣领处缠成蛇形。"走..."他突然低吼,声音又变成了那个总爱拍他后背的粗豪汉子,"哥,带着银月走...这蛊...这蛊我撑不住了..."

但下一秒,他猛地抬头。

瞳孔里血色翻涌,银线顺着眼角爬进眼底。

他的脊背骤然挺直,身上腾起血色气浪——那是韩立赐予的法则之力在彻底掌控身体。"血魂战甲..."他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指尖掐出晦涩法诀,"启。"

萧凌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石锋胸口浮现一张半透明卡牌,纹路与韩立殿内的血玉一模一样。

卡牌表面流转的红光里,隐约能看见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被韩立吞噬的武者残魂。

"阿锋!"他挥刀斩向那卡牌,刀光却被血色气浪弹开。

石锋的身影在红光中模糊,身上开始浮现暗红色甲片。

甲片边缘刻着细小的咒文,每一片都渗着黑血,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雪拽着银月退到断墙后。

她望着石锋身上的变化,法则之力在掌心凝成金色光刃:"那是血魂战甲,韩立用三千武者性命祭炼的邪卡。

萧凌,再不用全力,他会被彻底同化!"

萧凌握紧破界之刃。

刀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映得他眼底一片幽蓝。

他望着石锋逐渐被甲片覆盖的脸,喉咙发紧——那双眼尾的淡疤还在,那是七年前为救银月被野狗抓伤的。"阿锋,我不会让你变成怪物。"他低喝一声,刀光如银河倾泻,"这一刀,我只砍蛊,不砍你。"

石锋的血魂战甲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甲片上的咒文连成一片,在他头顶凝成血色漩涡。

漩涡里传来韩立阴恻恻的笑声:"萧凌,你以为仅凭破界之刃就能救他?

这血魂战甲,可是连武宗都能绞碎的杀器..."

萧凌的刀光与血色漩涡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断墙后的银月被气浪掀翻,撞在残碑上。

林雪扑过去护住她,法则屏障碎成星芒。

烟尘中,石锋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身上的甲片已覆盖到胸口,左手却还保持着半握的姿势——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像是在抗拒什么。

"哥..."他的声音混着血沫,轻得像一片雪,"我疼..."

血魂战甲的甲片已覆盖到石锋脖颈,暗红咒文在他耳后爬成蛛网。

萧凌的刀光被震得偏移三寸,擦着石锋肩甲劈进砖地,火星溅在他泛白的指节上,疼得他倒抽冷气——不是疼在皮肉,是疼在看见那片甲片下,石锋原本古铜色的皮肤正渗着黑血,像被腐蚀的烂木。

"哥!"银月的哭腔从断墙后传来。

林雪的法则屏障正被血色气浪撕扯出蛛网裂纹,小姑娘扒着她腰际的衣襟,睫毛上挂着泪:"阿锋哥的手在抖!

他在抓自己脖子!"

萧凌瞳孔骤缩。

他看见石锋被甲片包裹的左手正死死抠住后颈,暗红甲片在指力下迸出火星,却仍止不住那只手往喉结处移动——像是有另一个意识在拼命掐断自己的呼吸。

"是蛊虫在逼他自裁!"林雪咬碎银牙,掌心金色光刃骤然暴涨三寸,斩向石锋头顶的血色漩涡。

光刃与漩涡相撞,炸出刺目的金红交错的光团。

她借着力道翻身跃上残碑,法则之力凝成锁链缠向石锋持长枪的右臂:"萧凌!

现在不斩核心,等蛊虫啃完他的识海,就算救回来也是行尸走肉!"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萧凌心口。

他望着石锋因窒息而涨红的脸,想起七年前在垃圾场,这小子为了帮他抢半袋发霉的米,被三个成年流民按在污水坑里揍,却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

那时他说:"哥你记着,我石锋的命是你的,要砍要剐随便。"

"现在该我护着你了。"萧凌喉间溢出低哑的嘶吼。

他反手将破界之刃插入地面,双手结出玄奥法诀。

刀身突然剧烈震颤,原本幽蓝的符文转为刺目金芒,空气中响起雷霆炸响——那是他压箱底的"雷霆剑意",每用一次都要耗光全身三成功力。

石锋的血魂战甲突然发出尖啸。

甲片上的咒文全部亮起,他手中长枪爆出血色光刃,竟将林雪的法则锁链生生斩断。"死!"他的声音混着韩立的阴鸷,枪尖直取萧凌咽喉——这一枪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却在离萧凌眉心三寸处突然偏了半寸,擦着鬓角划开道血口。

"他在抗拒。"萧凌的眼泪混着血珠砸在刀刃上。

他猛地握住刀柄,雷霆剑意彻底觉醒。

刀身腾起丈许金雷,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的焦味,连石锋身上的血色气浪都被劈出条真空通道。

"阿锋,看这刀光!"萧凌暴喝着跃起,刀光如银河倒卷。

他精准避开石锋所有要害,刀锋直取其胸口半透明的血魂卡牌——那是战甲核心,也是韩立控制他的命门。

石锋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一瞬。

他望着那道熟悉的刀光,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哥...砍准点..."

刀光斩下的瞬间,石锋突然用尽最后力气侧身。

血魂卡牌被劈成两半,暗红咒文如活物般尖叫着窜入空中,却在触及萧凌雷霆剑意的刹那化作飞灰。

他身上的甲片"噼啪"崩裂,像被敲碎的红瓷,露出底下布满紫斑的皮肤。

"噗——"石锋喷出大口黑血,直挺挺向后倒去。

萧凌接住他时,摸到他后背全是黏腻的冷汗,比冬夜的雪还凉。

石锋的手指颤巍巍抓住萧凌衣领,血沫沾在他下巴:"对...不起...我控...控制不住..."话音未落,眼尾的银线突然断裂,他的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阿锋!

阿锋!"萧凌摇晃着他的肩膀,却只换来更急促的喘息。

他颤抖着摸向石锋脖颈,感知到那缕若有若无的生机,这才松了口气。

抬头时,看见林雪正抱着银月从断墙后跑来,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却拼命抿着嘴不发出声音。

"韩立的法则波动在靠近。"林雪的指尖抵着太阳穴,面色凝重,"最多一刻钟,他的亲卫就能到。"她蹲下身,指尖点在石锋眉心,一道淡金色法则之力渗入:"我封了他的识海,能拖两天。

但要彻底解蛊..."

"等拿到卡牌之源。"萧凌打断她,声音哑得像生锈的刀。

他将石锋背在背上,破界之刃"嗡"地飞回刀鞘。

转身时,瞥见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佩——那是他们捡的老玉,"锋"字裂成两半,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走。"他对林雪和银月颔首,脚步却顿了顿。

低头看向背上的人,石锋的血滴在他肩甲上,晕开暗红的花。

他轻声说:"阿锋,等我重塑了天地法则,定要把你体内的蛊虫,连皮带骨剜出来。"

北境的风突然转了方向。

远处的残阳下,原本雾蒙蒙的山脉尽头,浮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青色光门。

门后传来法则共鸣的嗡鸣,像远古巨兽的心跳。

林雪眯起眼:"那是...秘境入口的气息。"

萧凌望着那道光门,背上的石锋突然动了动,无意识地往他颈窝拱了拱。

他收紧手臂,大步走向风里。

碎砖在脚下发出咯吱声,混着银月抽噎的鼻音,和远处逐渐清晰的法则波动——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