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只细小的手在抓挠。
我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三天前,一切都还很正常。
我像往常一样下了班,推开家门,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母亲系着粉色围裙,正将最后一道红烧鱼端上餐桌,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我回来,冲我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回来了,快来洗手吃饭。”母亲温柔地招呼我。
我应了一声,走进卫生间。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现脖颈处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的。
可我分明记得,今天一整天都没发生过意外。
我皱了皱眉头,用手摸了摸那道红痕,微微刺痛的感觉让我有些疑惑。
走出卫生间时,我不经意间瞥见厨房角落的垃圾桶里,似乎有一团沾着血迹的纱布,可当我想仔细看时,母亲已经端着空盘子走过去,将新的厨余垃圾覆盖在了上面。
这顿饭吃得我心里直发毛!
父亲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我碗里,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但我却注意到指缝里隐隐有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母亲不停地给我夹菜,眼神里满是关切,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让我莫名想起小时候在动物园见过的鳄鱼,表面温和,实则暗藏杀机。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壁父母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又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可那声音时断时续,根本听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消失了。我刚准备放松下来,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父母房间朝着我的房门靠近。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在我房门前停住了,我能感觉到门外有人在静静地站着,透过房门缝隙似乎有一道阴冷的目光在打量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才渐渐远去。我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父母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他们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儿子,怎么昨晚没睡好吗?”父亲关切地问道。
我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说话间,我注意到餐桌上摆放着一盘我最爱的糖醋排骨,可那肉的颜色却比平时要深一些,泛着诡异的暗红。
吃饭时,我借口身体不舒服,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母亲似乎有些不悦,“你最近怎么这么挑食,这都是你爱吃的。”
我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心里却愈发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诡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我在家里总能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衣柜里有一件我从未见过的沾满泥土的外套,鞋柜深处藏着一双破旧的运动鞋,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书房的抽屉里,我偶然翻到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奇怪的符号和文字,还有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被捆绑的人,看不清面容,但那挣扎的姿态却让我不寒而栗。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异常。
每天早上醒来,身上都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淤青,手腕和脚踝处还隐隐有被束缚过的痕迹。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可那些真实存在的物证又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绝非幻觉。
直到这天晚上,我起夜去卫生间,路过父母房间时,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尖叫出声:父亲和母亲坐在床边,他们的皮肤变得灰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面容。
父亲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母亲正在整理一堆沾满血迹的衣物,而床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金属箱子,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种手术工具,还有几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我捂住嘴,强忍着恐惧,一步步往后退。
可就在这时,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一声响。
房间里的父母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来。
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灰白色,没有一丝生气,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锐的牙齿。
“儿子,你醒了。”母亲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我转身就跑,可还没跑到楼梯口,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回头一看,是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钳住我。
“放开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我拼命挣扎,大声呼喊。
母亲也缓缓走了过来,她蹲下身,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战栗。
“儿子,别害怕,我们是你的父母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哄骗的意味,“你看,我们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完美。”
接着,他们把我拖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墙壁上挂着各种动物的皮毛,角落里堆满了杂物。
中间摆放着一张手术台,上面血迹斑斑。
我被粗暴地按在手术台上,父亲用皮带将我的手脚牢牢绑住,母亲则拿起一把手术刀,在我眼前晃了晃。
“儿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早就不是你的父母了。”父亲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冷漠而平静,“真正的他们,在很多年前就被我们吃掉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哽咽着问道。
母亲笑了,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太脆弱、太愚蠢了。我们需要新鲜的血肉来维持我们的形态,而你,懿哥,你的身体很特别,你的血液里有一种特殊的东西,能让我们变得更强大。”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折磨!
他们会对我进行各种残忍的实验,用手术刀割开我的皮肤,抽取我的血液,观察我的反应。
我无数次在剧痛中昏死过去,又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醒来。
地下室里,回荡着我的惨叫声,可这一切,外面的世界却无人知晓。
我试图逃跑,可每次都被他们抓回来。
他们变得越来越疯狂,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
终于有一天,我在一次实验中发现,他们并非无所不能。
他们害怕强光,在强烈的灯光下,他们的皮肤会迅速干裂,身体也会变得虚弱。
我开始等待机会。
这天深夜,地下室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
黑暗中,我听到父母慌乱的脚步声。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一只被绑住的手,摸索着找到了角落里的一盏应急灯。
当我打开应急灯的瞬间,强烈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父母痛苦地尖叫着,他们的皮肤开始冒烟,身体不断扭曲变形。
我趁机解开了身上的束缚,朝着地下室的出口跑去。
可当我跑到门口时,却发现门被锁上了,钥匙就在母亲的身上。
我咬了咬牙,转身朝着母亲扑了过去。
在与他们的搏斗中,我身上又添了许多伤口,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终于,我抢到了钥匙,打开门冲了出去。
我跑上楼梯,推开房门,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家里的客厅。
父母的惨叫声从地下室传来,可当我准备打开大门逃跑时,却发现大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这时,地下室的声音消失了。我转过身,看到父母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们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样,但眼神却更加凶狠。
“懿哥,你逃不掉的。”父亲冷冷地说道。
我绝望地看着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他们一步步逼近,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对我进行实验,而是直接扑了上来。
我感觉到尖锐的牙齿刺入我的皮肤,疼痛席卷全身,意识渐渐模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永远都无法逃脱这血色的牢笼,我终究会成为他们口中的食物,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