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无敌玄尘 >  第95章 踏入幽冥界

玄尘的指尖在星图印记上轻轻一按,识海里那抹正在淡去的轮回阵纹路突然泛起微光。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三分——不是因为恐惧,是某种近乎狩猎前的亢奋。

林初雪的因果线在他余光里红得刺眼,像根浸了血的丝线,而青鸾的火焰在腕间红绳里噼啪作响,倒像是替他数着倒计时。

"得赶在天机抹完成前。"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幽冥界存着轮回阵的本源锚点,那些老东西抹得掉人间的记录,抹不掉幽冥的因果。"

林初雪的手指还攥着他的手腕,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袖口。

女警抬头时,睫毛上还凝着细汗:"需要我做什么?"她的因果律视觉里,玄尘的因果线此刻正像活物般翻涌,金红里渗着黑纹,"我能看见空间裂隙的薄弱点,像...像碎玻璃上的裂纹。"

"坐标。"玄尘扯了扯领口,星辰阵图的光芒从锁骨处透出来,在三人脚边织成一张淡蓝色的网,"用你的眼睛,把裂隙的位置刻进我阵图里。"他转头看向青鸾,后者正垂着眼拨弄腕间红绳,火焰在指缝间凝成细小的火蝶,"离火,烧穿屏障。"

青鸾抬眼,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你欠我的人情,该算算了。"话虽这么说,她却屈指一弹,火蝶"嗡"地炸开,在三人头顶凝成一轮赤金烈日。

林初雪深吸一口气,警徽在眉心烫出个淡红印记,她的瞳孔瞬间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能看见空气里无数银线纠缠——那是空间的因果脉络。

"左前方七步,向上三尺。"她的声音发颤,指尖虚点,"裂隙在这里...不,在动,像条滑不留手的鱼。"

玄尘的星图突然亮得刺眼,他的瞳孔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阵纹,像是把整片夜空都揉碎了塞进去。"逆向灵魂共振。"他低喝一声,手腕上的星图突然活了,化作无数光点钻进林初雪和青鸾的眉心。

林初雪倒抽一口冷气,她看见自己的因果线正与玄尘的交缠,像两根被搓在一起的红绳;青鸾的火焰猛地暴涨三尺,离火里竟透出几分混沌的灰意——那是玄尘阵图里的归墟气息。

"撑住!"玄尘的喉间溢出血沫,他能感觉到识海在灼烧,混沌悟性正疯狂解析着空间法则。

林初雪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看见裂隙的银线突然凝住,像被定身咒钉住的蝴蝶;青鸾的火蝶则"轰"地撞了上去,空间屏障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下一秒,三人坠入黑暗。

那是种比深海更粘稠的黑暗,带着铁锈味的雾气糊在脸上,玄尘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尝到满嘴的腥甜——是血雾。

等视线勉强清晰些,他发现四周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碎片,有的像破碎的玉片,有的像凝固的光,凑近了看,能看见碎片里影影绰绰的人脸:有穿古装的老妇,有穿西装的青年,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睁着空洞的眼睛望过来。

"灵魂残片。"青鸾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的火焰此刻变成了幽蓝,在血雾里像两盏小灯,"幽冥界吞噬的文明残骸,没被完全消化的魂魄。"她抖了抖翅膀,有片残片刚要飘近,就被火焰烧成了飞灰。

林初雪摸出符纸的手顿了顿,她的因果律视觉里,这些残片的因果线全是乱的,像被人用剪刀随便绞过的毛线。"这里...没有秩序。"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警员特有的冷静,"连因果都在腐烂。"

"所以才是幽冥。"玄尘抹了把脸,血雾在他掌心凝成小红珠,"但有人在维持秩序。"他抬头,就看见前方的雾里亮起一点幽绿的光,像鬼火,却比鬼火稳当得多。

那光越来越近,是盏青铜灯,灯芯上燃着幽绿的火,映出持灯人的脸——黑袍,高冠,眉眼如刀刻,目光却像结了冰的井水。"凡人擅闯幽冥界。"他的声音像两块冰相撞,"当受三问审判。"

林初雪的符纸"唰"地展开,青鸾的火焰重新变成赤金,玄尘却只是歪了歪头,指尖轻轻敲了敲胸口的星图。

他能感觉到,那盏引魂灯里的火焰正顺着空气钻进他的神识,凉丝丝的,带着点熟悉的推算轨迹——是天机阁的术法。

"第一问。"幽冥使者举起引魂灯,灯芯上的幽绿火焰突然凝成箭状,"你来幽冥,所为何事?"

火焰箭"噗"地扎进玄尘眉心。

换作常人,此刻早该七窍流血,玄尘却只是闭了闭眼。

混沌悟性在识海里疯狂转动,他看见那火焰箭的轨迹:先探入神识,再顺着经脉搜索记忆,最后要把他的魂魄抽进灯里——和天机阁的"搜魂术"如出一辙,只是更阴毒。

"第二问..."幽冥使者的声音突然顿住,因为他看见玄尘的眉心亮起星芒,那火焰箭竟在星芒里转了个弯,变成一面半透明的镜子,正映着他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人,分明不是现在这张冷硬的脸。

那是张更年轻的脸,眼角有颗红痣,穿着天机阁特有的八卦道袍,正跪在雷劫里嘶吼:"我推演了百年轮回,凭什么要我渡这破劫!"

"第三问还没问完。"玄尘睁开眼,嘴角勾着点恶意的笑,"不过我替你答了——你是天机阁百年前渡劫失败的司命长老,对吧?"他指了指镜子里的画面,"雷劫劈碎了你的道基,你躲进幽冥界,用引魂灯吞噬魂魄养魂,顺便替天机阁看大门。"

幽冥使者的瞳孔剧烈收缩,引魂灯在他手里晃了晃,幽绿火焰差点熄灭。

他盯着玄尘,喉结动了动,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

玄尘歪头看他,星图在背后展开,像片流动的夜空:"怎么?

被认出来很惊讶?"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说闲话,"毕竟...你这引魂灯里的术法,和我刚被抹掉的轮回阵,用的是同套因果逻辑。"

幽冥使者的黑袍无风自动,他猛地握紧引魂灯,灯芯上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尺。

玄尘能感觉到,对方的魂魄在灯里剧烈震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三问未毕。"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冷,却多了丝不稳,"第三问..."

"别急。"玄尘抬手,星图里飞出一颗星子,精准地钉在引魂灯灯芯上,幽绿火焰瞬间矮了半截,"我赶时间,不如直接问——天机阁让你抹轮回阵的报酬是什么?

是让你重入轮回,还是给你重塑道基?"

幽冥使者的脸在血雾里忽明忽暗,他盯着玄尘,忽然冷笑一声。

那笑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狠劲:"你以为...你破了我的灵魂火,就能..."

"就能怎么样?"玄尘打断他,星图的光芒突然大盛,血雾被撕开道口子,露出后方漂浮的无数灵魂残片,"你以为幽冥界的审判能困得住我?"他向前一步,脚边的血雾自动分开,"告诉你,我来这里,就是要把被抹掉的因果,重新刻进这界的骨头里。"

幽冥使者的手指在引魂灯上掐出青白的印子,他望着玄尘身后的星图,望着那面还映着他过去的灵魂镜子,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来接受审判的。

他是来当审判者的。

"你会后悔的。"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垂死的威胁,"幽冥界的...反噬..."

"后悔?"玄尘笑了,笑得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后悔。"他转头看向林初雪,后者正攥着符纸,眼神里有警惕也有探究;又看向青鸾,对方的火焰正跃跃欲试,像在说"该我出手了"。

然后他转回视线,盯着幽冥使者,一字一顿:"继续你的第三问。"

幽冥使者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冷哼一声。

他举起引魂灯,幽绿火焰重新凝成箭状,却比刚才慢了三分——他在犹豫。

玄尘望着那火焰,眼底的星芒更亮了。他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幽冥使者的指尖在引魂灯灯柄上重重一叩,整座血雾弥漫的幽冥界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

玄尘的星图在识海微微震颤,他嗅到空气中漂浮的血雾里多了丝焦糊味——那是空间法则被强行扭曲的味道。

"记忆回廊。"青鸾的火焰突然收缩成豆粒大小,幽蓝的光映出她紧抿的唇,"幽冥界最古老的试炼场,用闯入者的记忆为引,用被吞噬的亡魂做饵。"她转头看向玄尘,眼底跳动的火光里带着点警告,"你最好收敛点混沌悟性,这地方会把你的思绪撕成碎片。"

玄尘却笑得更欢了,他能感觉到脚下的血雾正以他为中心旋转,像被搅浑的红墨水。"撕碎?"他舔了舔唇角,"我倒想看看,是它撕得快,还是我的阵图吞得快。"

话音未落,三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

等玄尘稳住身形,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由半透明光带铺就的长廊里。

两侧的墙壁上浮动着无数虚影:有穿朝服的官员在叩拜,有披头散发的女子在啼哭,有孩童举着糖葫芦蹦跳——每个虚影的眼角都挂着根若隐若现的银线,像被人用细针挑出来的因果。

"第一试。"幽冥使者的声音从长廊尽头传来,引魂灯的幽绿光芒在黑暗里明明灭灭,"辨识真假亡魂。

轮回执事的残魂混在其中,若找错...便用你们的魂魄替他坐牢。"

林初雪的眉心警徽印记突然发烫,她的瞳孔瞬间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

因果律视觉下,那些虚影的银线有的粗如绳索,有的细若游丝,更有甚者根本没有银线——像被人用橡皮擦过的痕迹。"他们的因果线被篡改过。"她攥紧玄尘的手腕,掌心沁出的冷汗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爬,"真的残魂...应该有被强行剥离轮回的断裂口。"

玄尘的星图在背后展开,星辰的微光漫过林初雪的手背。

他能感觉到女警的神识正通过阵图与他相连,那些错乱的因果线在他识海里投下斑驳的影子。"找断裂口。"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像被雷劈断的树,断口处会有焦黑的纹路。"

林初雪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看见左侧第三个虚影的银线在中段突然炸开,像被利刃割断的红绳,断口处翻卷着暗紫色的气——那是被幽冥界污染的因果。"那里!"她抬手一指,指尖发颤,"穿青衫的书生,手里攥着半块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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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影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脸来。

那是张年轻的脸,眉骨处有道浅浅的疤痕,与玄尘识海里轮回阵残留的纹路完美重合。"轮回执事...陈九皋。"玄尘念出这个名字时,星图里的轮回阵纹路突然活了,化作一道金绳缠上虚影的手腕。

虚影的眼睛瞬间有了焦距,他望着玄尘,嘴唇开合:"救我...他们要抹掉轮回的锚点..."

"找到了。"玄尘冲林初雪挑眉,后者的因果线此刻红得像要燃烧,"干得漂亮,警花。"

话音未落,长廊突然剧烈震动。

两侧的虚影同时发出尖啸,那些没有银线的"亡魂"突然露出青面獠牙,指甲化作黑刺朝三人攒射而来。

青鸾的火焰"轰"地暴涨,赤金的火墙在三人面前竖起,黑刺撞上去立刻熔成铁水。"第二试。"她咬着牙说,火焰里渗出几缕混沌灰意,"怨灵迷宫,对吧?"

地面在三人脚下裂开,等他们坠入下一层空间时,眼前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

玄尘的星图自动浮现在头顶,星辰的微光勉强照亮三步内的范围。

他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无数人在同时念诵往生咒。

"跟着我的火走。"青鸾抖了抖手腕,红绳里飞出一粒赤金火种,在前方飘成一盏小灯。

火种所过之处,黑暗像被撕开的幕布,露出用白骨堆砌的墙壁——那些白骨上还粘着半腐的皮肉,指甲缝里嵌着幽冥界的黑泥。

"小心!"林初雪突然拽住玄尘的胳膊往后一拉,一道黑影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那是个没有五官的怨灵,皮肤像融化的蜡,正张开满是利齿的嘴要咬青鸾的火种。

玄尘的星图里飞出三颗星子,精准钉入怨灵的眉心。

怨灵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却在接触星子的瞬间开始消散——不是被消灭,而是被阵图吞噬,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玄尘的识海。

"怨气转化。"玄尘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兴奋的光,"归墟的道种果然有用。"他指尖快速结印,星图里飘出三张泛着灰雾的符纸,"导航符,跟着灰雾走。"

青鸾的火种突然剧烈晃动,她转头看向玄尘,火焰里跳动着不满:"你又用我的离火养阵图?"

"人情算利息。"玄尘笑得无辜,"等出了幽冥界,给你找十株火灵草。"

话音未落,前方的白骨墙突然翻转,露出一条新的通道。

青鸾的火种"咻"地窜了进去,玄尘拽着林初雪跟上,却在转角处撞上一面由怨气凝成的镜子。

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脸,而是天机老人的棋局——黑白棋子在棋盘上疯狂游走,最终全部化作黑棋,将"玄尘"二字围死在中央。

"幻象。"林初雪的因果律视觉里,镜子的银线全是虚假的分叉,"别信。"

玄尘却伸手按在镜面上,星图的微光透进去,镜子瞬间崩成碎片。"有趣。"他舔了舔唇角,"幽冥界在试探我对天机的恐惧。"

就在这时,长廊深处传来幽冥使者的声音。

那声音混着咒文的韵律,像是用骨笛吹奏的哀乐:"太初有雾,雾生万劫...归墟为炉,魂魄为炭..."

玄尘的识海突然剧痛,他看见记忆回廊的墙壁正在融化,白骨变成流动的黑泥,青鸾的火种被染成诡异的紫,林初雪的因果线开始断裂——每断一根,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第三试要来了。"青鸾的火焰在颤抖,这是她第一次露出慌乱的神情,"他在引动幽冥界的本源...我们会被冲进无间血海的最深处..."

林初雪突然拽住玄尘的袖子,她的因果律视觉里,三人的因果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缠成一股粗绳,绳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玄尘,"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刑警特有的坚定,"不管第三试是什么,我跟你走。"

玄尘望着两人,星图在背后展开成完整的周天星辰。

他能感觉到混沌悟性在识海里沸腾,像要把整座幽冥界的规则都吞进肚子里。"怕吗?"他问,嘴角却扬着疯狂的笑。

青鸾的火焰重新变得炽烈:"怕你欠更多人情。"

林初雪摸出警徽,在掌心按出红印:"怕你死了,没人陪我看因果线尽头。"

幽冥使者的咒文突然拔高,整座记忆回廊开始扭曲成螺旋状。

玄尘望着头顶旋转的星辰,突然大笑出声。

他能感觉到,第三试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那是比前两试更危险的陷阱,是幽冥界最核心的秘密。

但没关系。

他喜欢危险。

因为危险,才有趣。

当三人被卷入螺旋中心的瞬间,玄尘听见幽冥使者的低语穿透轰鸣:"第三试...是见证你自己的死亡。"

黑暗中,他的星图亮起最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