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夜色里,崔无咎的战术匕首突然发出蜂鸣。
他反手将刀刃插入地面,青砖缝隙里顿时涌出暗紫色泡沫。"磁场全乱了。"他咬着战术手电筒翻看卫星地图,荧蓝光线映得下颌线条格外冷硬,"三公里半径内至少有七个能量漩涡。"
问天突然抓住小北正要擦拭伤口的手。
少女脸颊上的血珠凝在半空,竟诡异地朝着西北方向飘移。"不是地脉在笑。"他沾血的指尖在血珠表面轻点,琉璃色纹路瞬间爬满血滴表面,"是有人在用哭丧棒叩击龙喉穴。"
赵铁柱突然扯开迷彩服前襟,古铜色胸膛上盘踞的睚眦刺青正在渗血。
这个向来豪爽的汉子难得沉下脸:"老子的镇煞纹身烫得厉害,东南角肯定埋了阴尸钉。"
青鸾的翡翠耳坠突然炸成粉末。
她捻着指间晶尘嗅了嗅,突然将整盒朱砂倒进判官笔的狼毫里:"戌时三刻前必须找到阵眼,否则方圆百里都要变成养尸地。"
问天额间敕令符咒突然迸裂,飞溅的碎玉在他掌心聚成微型罗盘。
琉璃血泪滴在罗盘中央时,十二地支方位竟渗出暗金色液体。"坤位,三百二十步。"他抹去唇边血渍,染血的唐装下摆无风自动,"地下七丈有口青铜椁。"
崔无咎突然掏出三枚五帝钱抛向空中。
本该落地的铜钱竟粘在战术匕首上,组成倒悬的七星图案。"军用指南针显示正东。"他咔嗒一声扣动枪械保险,"但问天说的方位..."
"信他!"小北突然撕开衣袖。
先前被罗盘碎片划破的伤口里,渗出的血珠正凝成箭头指向西北,"我们王家的歃血寻龙术从不出错。"
众人踏过满地腥臭血水时,青鸾突然甩出七根缠着红线的棺材钉。
钉入地面的瞬间,原本扭曲的影子突然恢复正常。"锁魂钉撑不过半柱香。"她踢开脚边蠕动的藤蔓,那些暗紫色植物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赵铁柱突然抡起工兵铲劈向虚空。
金属撞击声里,五个浑身缠满符咒的侏儒显形倒地。"操阴纸人的把戏。"他啐了口唾沫,靴底碾碎侏儒额间的黄符纸,"墨九卿就这点能耐?"
问天突然按住崔无咎正要触碰石壁的手。
青苔覆盖的岩面上,暗金色龙纹正在缓慢蠕动。"别碰活龙鳞。"他并指如刀划过石壁,琉璃色火焰瞬间吞没整面岩壁,"这是逆鳞阵,碰到的人会..."
凄厉的惨叫从岩壁后方传来。
众人举灯照去时,只见三个黑衣人的手掌正以诡异角度反折,白骨刺破皮肤的瞬间竟化作暗紫色藤蔓。"墨家叛徒。"青鸾的判官笔突然戳穿其中一人眉心,朱砂写就的"破"字将藤蔓烧成灰烬,"用活人养地煞。"
小北突然扯断颈间玉坠。
翡翠碎片落地成阵,九宫格里浮现出青铜椁的虚影。"棺盖在动!"她突然拽着问天后撤三步,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轰然塌陷。
暗紫色雾气升腾中,隐约可见青铜椁盖上的饕餮纹正在咀嚼什么活物。
崔无咎的战术手电筒突然熄灭。
黑暗中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带着水汽的喘息声。"开阴眼!"问天甩出七张符咒的刹那,众人看见满地血水倒流成符,而工厂生锈的铁门在月光下正缓缓渗出血珠...
铁门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蛛网状纹路,赵铁柱的工兵铲刚触到门栓就爆出火星。"让开。"小北突然抓起崔无咎战术背心上的荧光棒,对着门缝晃了晃,"血线虫最怕紫外线。"
青鸾用判官笔挑开半凝固的血浆,露出门板上暗刻的镇魂符:"墨九卿真是费心,连八十年代的老符咒都翻出来了。"她突然用笔尖戳破自己指尖,在"赦"字最后一捺补上新鲜血迹,"这符要活人血养着才肯安分。"
门轴转动的金属刮擦声刺得人牙酸。
问天抬手甩出七枚铜钱钉在门槛,琉璃色火焰沿着铜钱孔洞烧出八卦图形。"踩我影子走。"他唐装上的暗纹突然流动起来,在地面映出蜿蜒龙形,"别碰两侧排水管。"
崔无咎突然拽住正要跨过门槛的小北。
战术手电筒扫过生锈的管道,照出十几条黏在铁锈里的透明丝线。"是鲛人筋。"他用匕首挑断最外侧的丝线,断裂处立刻渗出腥臭液体,"这玩意连着屋顶的镇魂铃。"
"让我来!"赵铁柱突然扯开迷彩服,胸膛上的睚眦刺青泛着暗红。
他对着管道喷了口烈酒,那些丝线竟像活蛇般蜷缩起来。"墨家老把戏。"他得意地抹了把络腮胡,"用童子尿泡过的红线就能..."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密集的铃铛声。
青鸾甩出缠着红线的棺材钉钉住众人影子:"闭气!"她判官笔在空中画出的朱砂符咒还未成型,就见小北抓起问天的罗盘反手砸向通风口。
"叮"的一声脆响,罗盘卡在转动的排风扇里。
原本要坠落的青铜铃铛突然偏离轨迹,擦着赵铁柱的靴跟砸进水泥地。"王家《撼龙经》第三篇。"小北喘着气抹去鼻血,"铃落震位必引地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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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突然捂住她的嘴。
唐装广袖扫过地面的瞬间,众人看见满地血珠正在聚成八卦图案。
他沾血的指尖在袖口画了道敕令:"说话会惊动地脉灵。"
崔无咎的战术平板突然发出警报。
热成像显示厂房深处有团人形热源在移动,但夜视仪里什么都看不见。"电磁干扰值超标三倍。"他咔嗒一声换上特殊弹夹,"建议..."
"是活尸。"青鸾突然将整盒朱砂倒进嘴里,腮帮鼓起时判官笔已戳中虚空某处。
笔尖爆开的火星照亮个浑身缠满符咒的佝偻身影,那东西颈间挂着的铜铃正与小北砸坏的排风扇共振。
赵铁柱抡起工兵铲劈过去时,铲面突然被暗紫色菌丝缠住。"操!"他啐了口唾沫,迷彩服下的刺青已经红得发亮,"这玩意吃铁器!"
问天并指划过铲刃,琉璃火顺着菌丝烧出焦糊味。
火光映亮墙壁时,众人倒吸冷气——生锈的钢架上用血画满逆向八卦,每个卦象中心都钉着枚青铜棺钉。
"不是墨家手法。"青鸾的翡翠耳坠突然炸开,她用碎片在掌心划出血阵,"这逆八卦要配合..."
厂房深处突然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
小北颈间的玉坠毫无征兆地裂成两半,碎玉落地竟凝成箭头指向西北角。
几乎是同时,崔无咎的战术手电筒照出个布满青苔的配电箱,箱体表面的抓痕还渗着新鲜血渍。
"别动!"问天突然甩出符纸定住小北的脚。
她鞋尖前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个直径两米的深坑。
腐臭味涌出的瞬间,众人看见坑底堆积的尸骨正在缓慢蠕动,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钉着青铜钉。
赵铁柱的刺青突然渗出黑血:"老子后背发麻..."
"退到乾位!"问天唐装上的龙纹竟脱离布料浮在半空。
琉璃色的龙须扫过配电箱时,箱体表面的青苔纷纷剥落,露出用骨灰掺朱砂写的生辰八字。
小北突然扯下发带缠在配电箱把手:"这是我太爷爷的束龙结!"她指尖翻飞打结时,发带上的银铃发出清越响声,"王家专门对付..."
整座厂房突然剧烈震颤。
配电箱门板自动弹开的刹那,数十张黄符如飞蛾般涌出。
青鸾的判官笔在空中画出血网,却还是漏了三张符纸沾到崔无咎的枪管。
"扔掉!"问天甩出铜钱击飞枪械的瞬间,精钢打造的枪身已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崔无咎后撤时撞到钢架,墙上的逆八卦突然开始渗血。
血珠滴落的声响突然消失。
问天额间的敕令符咒裂开细纹,他伸手接住滴落的血珠时,琉璃色瞳孔猛地收缩:"这不是人血..."
阴风平地而起,满墙逆八卦同时发出蜂鸣。
小北束发的银铃突然炸成碎片,赵铁柱胸前的睚眦刺青渗出黑雾,青鸾的判官笔狼毫根根直立如钢针。
崔无咎反手抽出备用手枪,却发现弹夹里的朱砂弹正在自发燃烧。
问天突然撕开染血的唐装前襟。
他心口处盘踞的龙形刺青发出耀眼光芒,琉璃火顺着地缝烧出蜿蜒轨迹。
当第一缕火光触碰到西北角的配电箱时,整座工厂的钢架结构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所有光源在同一秒熄灭。
黑暗中有湿冷的呼吸声贴着后颈扫过,问天掌心的琉璃火刚要燃起,就听见小北的惊呼混着金属断裂的巨响从头顶传来。
赵铁柱的工兵铲砸在地面爆出火星,映出众人脚边正在疯狂生长的暗紫色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