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办公室。

陈建安放下电话。

“建安,到底怎么回事?”

许梅神色透出焦急。

“这事不简单。”

陈建安若有所思。

郑泽华现在就在辽滨港。

据他所说,海关扣押设备的说法,是没有商贸许可。

这个许可,只有大国企申请,商务部审批才能弄到。

郑泽华费尽心思将设备买到,运回来。

没想到被一纸许可证给难住了。

现在货轮在海上飘着,每天都要大量费用。

而且这是一艘意大力商船,总不能让人家一直在这等着吧?

“这事让于省长打个招呼不行吗?”

许梅听完之后,有些疑惑。

辽省和黑省向来友好于省长一句话,难道那边还能不给面子?

“这事怪就怪在这。”

“于省长秘书打过电话,被海关委婉拒绝了。”

“还说是上面的意思。”

陈建安摩挲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

“一个市级的海关,居然不给于省长面子?”

“这确实奇怪。”

“咱们又不是运什么违禁品……”

“而且海关说上级的意思,到底是哪个上级?”

许梅喃喃自语地思考着。

“别想了,我明天就去一趟,这事需要尽快解决。”

陈建安沉声道。

他有种预感,似乎有一支无形的手,想要攥住自己的喉咙。

必须要碾碎它。

……

辽省,滨城。

辽滨港。

“郑生,辛苦你了。”

“辛苦谈不上,就是事情有点难办啊……”

郑泽华苦笑。

两人握手,然后在提案上边走边聊。

海风袭来,带着新鲜为味道。

听着滚滚波涛,陈建安极目四望,远处海天一色,蔚为壮观。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一首歌。”

“额,什么歌?”

郑泽华一愣,这都啥时候了,陈建安居然还想歌?

“歌的名字叫军港之夜。”

“军港之夜……我好像没听过。”

郑泽华摇着头。

陈建安这才想起,这首歌现在应该还没有面世。

好在郑生是港岛人,不了解内地的歌坛。

“如此美好的港口,不应该成为阻碍咱们前进的障碍。”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看着辽阔的大海,陈建安的心神也为之振奋。

“陈村长,看来你毫不担忧啊?”

郑泽华有些诧异的看着陈建安。

他表情平静,眼中光芒闪烁,身上散发一种浓浓的自信。

仿佛是这天地间的主宰。

他纵横港台商界多年,见过政商两界大佬无数。

可像陈建安这么身处逆境却无比自信的人,着实少见。

没想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拥有如此气度。

这让郑泽华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陈村长,这批设备虽然相对来说是一个便宜的价格。”

“但也只是相对于新设备来说。”

“恕我直言,对于你们村子来讲,仍然是一笔巨款。”

“一旦耽搁时间长了,损失咱们无法承受。”

郑泽华心情沉重。

这笔生意,他也是担了很大风险。

用家族信誉做担保,这才促成。

一旦失败,他的家族会受到损失,个人在家里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

“郑生,不必忧虑。”

“你能联络上船长吗?”

陈建安身子站定,忽地回过头问道。

“能。”

郑泽华点头。

“告诉他,把船停在港口的通道里。”

“什么?”

……

辽滨港海关办公大楼。

关长办公室。

“齐关长,那个港岛人又来了。”

秘书进来汇报。

齐宏伟皱眉放下茶杯。

“不是告诉过他等消息么,还来干什么。”

齐宏伟心里就没把他当回事,颇为不耐烦道。

“齐关长,这次不是他自己,还带了一个人。”

“说是购买设备的正主。”

秘书赶紧解释。

“哦?”

听到购买设备的正主到了,齐宏伟倒是有些惊讶。

“让他们进来吧。”

齐宏伟想了想,既然人到了,不见一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好把话说清楚。

很快,郑泽华和陈建安走了进来。

“郑生,你不是说买设备的正主到了吗,人呢?”

齐关长疑惑的问道。

“齐关长,这位陈建安村长,就是购买设备的人。”

郑泽华侧身一步,将陈建安凸显出来。

“什么?”

齐宏伟一愣。

他看陈建安年纪,以为是郑泽华的秘书。

“郑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他能买得起船上那些设备?”

齐宏伟仔细打量起来。

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就不到二十岁,怎么可能?

“齐关长,你有所不知。”

“陈村长虽然年轻轻轻,但已经做出一番成就,连于省长都夸赞有加。”

郑泽华看出了齐宏伟的轻视,立刻为陈建安背书。

齐宏伟看郑泽华郑重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又仔细打量起了陈建安。

一身中山装,年轻英俊的面孔,下巴上有一圈新长的胡茬。

他忽然笑了。

“我还当是什么厉害人物……”

齐宏伟摇摇头,语气轻蔑。

“齐关长……”

郑泽华见他如此看轻陈建安,正要说什么,却被陈建安伸手止住。

“齐关长,咱们还是聊聊设备的问题吧。”

陈建安淡淡开口。

“我不是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么。”

“没有商贸许可证,不许进港。”

齐宏伟手肘压着桌子,一本正经说道。

郑泽华皱眉,齐宏伟一直是这套说辞,好说歹说都不行,简直油盐不进。

“这是谁的规定?”

“辽省,还是辽滨市?”

陈建安忽然发问。

“这是海关的事,跟省里市里有什么关系。”

齐宏伟不悦道。

“你也别跟我浪费口舌了。”

“要么去国府商贸部办理许可证。”

“要么,就让船开走。”

“反正我不可能放行。”

齐宏伟身体往椅子上一躺,悠哉说道。

“这么说,拦船的事是你们海关自作主张?”

陈建安眯着眼,抓住了他话里的信息。

“你胡说什么!”

“什么叫我们海关自作主张?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齐宏伟猛地坐直身体,眉头皱了起来。

“规矩并不是法律。”

“我们进口设备手续完全合法,你没有理由不让进港。”

陈建安据理力争,眼睛直视着对方。

“什么踏马法律。”

“我说不让进,就不让进!”

齐宏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么说,是谈不成了?”

陈建安眉毛一挑。

“没错,这事没得谈!”

“你的设备合不合法我不管,反正不能从我辽滨港卸货。”

齐宏伟一拍桌子。

这时,秘书身影匆匆走了进来。

“报告齐关长,有船把港口通道堵住了!”

秘书满脸焦急。

辽滨港是辽省,甚至整个东三省最重要的港口,吞吐量巨大。

通道被堵住,激起一片抗议。

“什么!”

“是哪家的船,这么大胆子?”

齐宏伟腾地站了起来。

“是我的船。”

这时,陈建安的声音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