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不仅蛊惑了皇帝,还让皇帝说出天下共主这样的话来,甚至还与成王路修远关系亲密。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的世家,所有人都在好奇许砚宁的来历。
而此时的路知澜听到许砚宁去了成王府,面色沉了下来,一旁的元德大气不敢出,只能站在一旁当鹌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路林疏从外面进来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对着路知澜作揖,问道:
“陛下,关于林仕礼与顺应山山匪一案,臣已经落实,并差人按照文书上的地址去将受害人接回来了。”
路知澜点了点头,“知道了。”
良久,路知澜见路林疏还没走,皱着眉问:“还有事?”
路林疏老实提问:“臣斗胆请问陛下,今日早朝时的那位女子,是何人?”
路林疏没见过她,只是看着眉眼熟悉,像许砚宁。
可许砚宁早已经死在了路平铮手中,栖梧也从未跟他说过这个人物。
路知澜的多情眼中划过一抹危险的锋芒,“你也是来质问朕的?”
路知澜手边还没一摞的奏折,那些奏折他不愿打开,里面几乎全是提醒他不要和许砚宁有过多来往的内容。
路知澜知道,这些人不是不服天下共主,而是不服能够与他天下共主的人不是自己。
他们恨这个权利没有落在自己手中,他们恨这个权利落在一个不知身份的女人手中。
但更多的,是对他这个皇帝的不满。
不满他随便选了个人利用,不满他将这么大的权利交给一个女人,不满他调查林氏。
不满多了,路知澜自然就不在乎了。
路林疏真诚回答:“并不,陛下选择了她自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臣只是好奇,这样的人能否担此大任。”
天下共主不是说说而已,林碧潭能够在朝堂上检举林仕礼,其中定然有那个女人的手笔。
所以路林疏不会去质疑,他只是好奇,这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路知澜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她的身份人尽皆知,你不用担心,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路林疏不明白路知澜口中的“人尽皆知”是什么意思,但是路知澜言尽于此,他不好追问,只能告退。
而此时的许砚宁还在等待药效过去,路修远枯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像。
许砚宁看着路修远俊郎的面容,眸光深沉。
像是感受到了许砚宁的目光,路修远问道:“你看着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后悔吗?”
“什么?”
“楚国许氏一族惨遭灭族之祸,你后不后悔?”
直到现在,许砚宁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
如果路修远的参与是一场意外,如果路修远真的不知情,如果路修远是被人教唆……
路修远沉默了片刻,还是像上次那样回答:“我不知道七镜司参与了那场战争。”
许砚宁扯着嘴角嘲讽一笑:“你都掌管七镜司了,你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以你和路平铮的关系,他会不告诉你?”
不管怎么想,路修远的这句“不知道”听着都很好笑。
路修远抿了抿唇,“七镜司从另一方面来说,是归属于帝王的暗杀组织,只不过路知澜不知道我也参与了七镜司罢了。”
“燕楚之战必然有路知澜的手笔,我知道你不必再说。”许砚宁的声音冷了下来,“只是你说你不知情,无论如何想,好像都没有可信度。”
“你不信我,自然我如何说你都不会信。”路修远苦笑一声,“这世上本就没有人信我。”
唯一一个信他的还死了。
想到这里,路修远一阵心痛。
许砚宁冷眼看着,哼笑一声,“燕楚之战,两方朝臣有过密信往来,你知道吗?”
虽然那个时候路修远早已经因为腿疾退出了朝堂,但也正因为退出了朝堂才有心力管理七镜司。
“我知道。”
许砚宁看着路修远,良久才开口:“是谁?”
“丞相,池忠良。”
许砚宁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眼帘垂下,掩盖了她此时的情绪。
“你好像很关心许氏。”路修远道,“你想给他们报仇?”
“我是楚国人,我也敬佩英雄。”
路修远点了点头,“当年燕楚之战,许家军誓死抵抗,与燕国的军队实力相当,那时就有人联系了池忠良。”
许砚宁问:“你知道是谁?”
“燕楚之战的关注者很多,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池氏有我的人。”路修远低垂着眼帘。
“传信的,是楚国皇帝。”
一句话,如天雷轰顶。
知礼一开始给她的那些情报上只写了燕楚两国有密信往来,却没有标注姓名,所以猜测是两方的大臣。
许砚宁猜到了传信的人地位很高,不然楚国皇帝不会冒着戳脊梁骨的风险把她派来和亲。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传信的就是楚国的皇帝。
许砚宁嘴角泛着苦笑,原来他们一族殊死抵抗,护的是这样的君主。
路修远听见了许砚宁的苦笑声,继续道,“所以你想为许氏报仇,从一开始就应该找楚国的皇帝。”
在路修远看来,如果不是楚国皇帝传信,给了燕国这个机会,许氏还真的不会灭族。
“有罪的不只有楚国。”许砚宁语气算不上好,细听还有一丝的颤抖,“若非燕国四处征战,这起战事根本就不会存在。”
燕国到处打仗,许氏是因为守国才牺牲的,纵然背后有楚国的皇帝做推手,也无法抹去属于许氏的荣耀。
路修远没说话。
路知澜的野心不比任何人小,他从一开始的大皇子到现在的无上尊位,都是因为他的野心作祟。
他要的不只有燕国,他要的是所有人的臣服。
许砚宁上前几步,手指勾起路修远的下巴,“这世上还有一种药,叫做血珠。”
路修远听说过这个名字,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可还不待他说话,嘴唇上便传来柔软的触感。
许砚宁撬开他的嘴巴,她的舌头带着血腥味进入他的口腔。
路修远瞪大了眼睛,原本放在扶手上的手开始推着许砚宁。
“别乱动。”许砚宁的声音带着暗哑,染上了**。